密闭挑战与戏柳山庄女鬼相互依存、彼此合作利用,互惠互利。
挑战,为女鬼提供足够多的阴气,而女鬼,为挑战保驾护航。
影子,由女鬼剥离,然后交给密闭挑战背后策划,这便是女鬼最大的利用价值。
“影子,究竟有何用途?”
宋康仁站在况子身边,问出心中最大的疑惑。
“用途?我不是早已经告诉过你?”况子斜眼看宋康仁。
“你是说……影子比人更听话?”宋康仁不敢确定道,“影子真的可以脱离身体单独存在?也真的可以被任意驱使?”
况子被铁链子捆住的腿轻轻蹬了蹬,发出‘砰砰’两声响。
“话尽于此,信与不信,全在你们自己。”况子抬头,脸上笑容不曾消散,“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是不是也该兑现你们的承诺,放了我?”
“等一下,我还有个问题……”周游站到况子身前,“绒貂,那些被你们从黄泉路带回来的绒貂,被安置在什么地方?”
况子看一看周游,又看向一直站在另一边角落里的云舒。
周游连忙上前,挡住况子的视线,冷冷道:“回答我的问题!”
况子一声轻哼,从下往上仰视周游,不疾不徐道:“死了,它们全都死了!”
此话一出,云舒身体明显往后轻轻一仰,手及时抓着旁边的椅背,脸上表情难看。
她曾经说过:绒貂是地狱路的恶灵,是不该存在于世的邪物,这个世间所有绒貂都改死,永远烟消云散。
但纵是如是说,在她内心深处,并非真的希望绒貂灭绝。
那是她的同类,除周游以外,与她最亲近的生灵。
周游余光看到云舒忽然的颤抖,瞬间皱紧了眉头,正要开口,宋康仁抢先道:“绒貂是每个初生试验人的必需品,他们消亡就代表着不会再有新的试验人存活,你们不可能真的让他们死亡!”
“你说的没错,但又错了,他们只是绒貂的一部分,并非全部,试验室早培育出一批听话又乖巧的绒貂。那些只是作为备用,被暂时养在戏柳山庄最深的底下室。如果没有你们,或许它们会活的很好,但是你们捣毁了山庄,随着山庄的全线崩塌,它们将被埋在地下,全部消亡。”
况子的声音很缓慢、低沉,却像一把利刃,一刀一刀的剜在云舒胸口。
不流血,却痛不欲生!
“你……”周游手中镰刀手重重压在况子的胸口,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我杀了你……”
“杀了我?”况子丝毫不惧,甚至脸上维系着一抹讽刺的微笑:“那些绒貂之所以消亡,凶手是在场的各位……”
况子扫一眼周游和宋康仁,“你们是直接凶手,”
再偏了偏脑袋看向云舒的方向,“她是间接凶手。我们能从地狱里带回那些绒貂,得亏她带路,所以别把绒貂死亡的仇恨强加在我身上。这个锅,我不背。”
周游脸色难看,手中镰刀轻轻用力,指尖穿破况子的衣裳,陷入肉里,有少量的鲜血从伤口处流出。
况子丝毫不惧,甚至眉头也不皱,迎上周游的眼神道:“你是想杀我以堵住我的嘴吗?这样便能减轻一点点你们心里对绒貂小妖灭绝的罪恶感?”
“你……我杀了你!”站在墙角的云舒,终于抑制不住愤怒,双手紧握成拳头冲了上来。
况子表情轻松,“你也想杀我,难道忘了当初是如何求我,如何答应我……”
话音未落,云舒的拳头重重落在况子的脸上,况子的笑容被打得变了形。
“当初你用周游性命威胁于我,我被迫无奈,只能选择牺牲同类,但是并不代表我对你的话言听计从,既然今日事情已无回旋之地,那么就用你的性命……祭奠我同类的亡灵。”云舒恨恨道。
云舒表情渐渐狰狞,脸上属于绒貂的形态渐渐现行,那双嗜血一般通红的双眼,口中牙齿长长,对准况子的脖子……
“你现在不能杀我……”况子丝毫不惧,一声大喝。
几乎同一时间,周游挡在况子身前,劝道:“云舒,别冲动……”
云舒咧着嘴,露着牙齿,人脸上有绒貂的形态,整张脸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却充满了愤怒。
看周游拦住云舒,况子越发轻松,笑道:“你们现在不会杀我,对你们而言,我还有利用价值。”
他的眼睛穿透周游看向云舒,充满挑衅的语气道:“想要替同类报仇,你应该杀了在场这些人,然后再自杀,这样一来才能完全赎你的罪,如果不是你,我们怎能找到绒貂在黄泉路上的老巢,如果不是你它们怎么会被一锅端,所以……如果不是你,它们怎会灭亡?”
云舒满脸煞白,愤怒让然表情越渐狰狞凶恶。
周游完全挡在她身前,不让她因为愤怒而攻击况子。
“你让开……”云舒压着嗓子,冲周游一声低喝,声音像是从深邃的长廊里发出,自带威慑力。
周游纹丝未动,像一根铁杵。
“我有一个问题……”周游并不看云舒,转头面相况子:“绒貂的事情,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你给云舒下的套?”
况子不言语,斜着眼看周游。
周游继续说道:“你们有那么多的绒貂,随便一个就能带路,你们却偏偏找上云舒,为什么?”
况子并未回答,神态慵懒。
“是不是因为云舒脱离了你们的掌控,你们想给她一点教训?”周游复问,“你们用我做诱饵,威胁她做她不愿做的事情,以此报复她对挑战的背叛,是这样吗?”
况子烟波流转,漫不经心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你……”周游有一瞬间的脸红,因为愤怒,不过很快压制住情绪。
“好,你既然不愿说,我便不强求,反正我也不想知道。”周游后退一步,给云舒让出一条道,“云舒,把他给你,你想如何便如何。”
云舒口中牙齿锋利无比,像猛虎、像猎豹,一口咬住脖子,就算不被咬断,也能要出一个大的血口子。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刚才答应我的,只要我说出庄主的事情,便放了我。”况子皱眉,表情难看。
“方才是方才,此刻是此刻!”周游道。
况子看向宋康仁,宋康仁脸上微微笑,学着况子之前一脸轻松的模样耸了耸肩,未置一语,甚至后退两步,为云舒让出一条‘杀戮’的道路。
“你们……”
“从你找上云舒那一刻开始,就预示了今日的结局!”周游沉声打断。
况子,这个能力在在场所有人之上的试验人,放过他就等于放虎归山,早晚有一日他会回来,届时自己一行人恐全部变成他的‘食物’。
所以,对况子,从看到他被捆绑在此的那一刻,周游便没有任何放了他的心。
现在,该问的也知晓的差不多,无需再多言浪费时间。
“你们想干什么?”看着无限逼近的云舒,况子脸上终于有慌张之色。
在场,没有回答,只有云舒张大的嘴。
云舒温柔美丽的外表下,属于绒貂的那副凶残恐怖的模样第一次显露。
“你们说了会放了我……”况子的声音有些发抖,开始挣扎,右手幻化成乌**,想要咬断手上的铁链子,这时,楼下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所有人所有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包括云舒距离况子不到十厘米的嘴。
宋康仁有片刻的犹豫,随即在兜里一淘,拿出一截树根,上头一根细刺又尖又长,对准况子的手臂刺下。
况子还未来得及反应,身上传来一阵麻木之感。
“康哥,你在这里吗?”楼下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靳楠?”宋康仁轻呼。
外头,天色渐亮,街道上已有人声传来。
因为拉紧的窗帘,鲜少有光透进来,屋里和夜晚差不多。
“她怎么来了?”王守义走到窗户边,拉开一条小缝隙,从上往下望了一眼,看不到靳楠的身影,但她的声音更加清楚。
“康哥,快开门,让我进去。”靳楠大声喊道,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
王守义回到屋里,看向送宋康仁和周游,问道:“现在怎么办?”
“靳楠在偏僻荒芜的峰华镇,很少有车辆经过,她一大早赶来此处,必有因由。”周游道。
王守义点点头,忽然一惊道:“该不会是戏柳山庄里逃走的庄主吧?”
周游不解,一脸疑惑地盯着王守义。
“靳楠是普通人,身处僻静山村,不应该这么早来,会不会是……有人借用她的身体……”王守义解释心中所想。
周游会晤,有一瞬间头皮发麻的感觉。
“逃走的庄主用靳楠的身体回来找我们几人报仇?”周游心里想着,看向况子。
方才一脸紧张,甚至恐惧的他,脸上竟又有了笑意。
周游机警,站到况子身边,手中镰刀手对准况子的胸口,下一刻忽感哪里不对劲。
“方才在山庄里女鬼是负伤而逃,应该不可能短短几个小时便恢复。”
房间里有一瞬间的沉默,随即宋康仁道:“确实如此,倘或女鬼有如此复仇的能力,当时也不可能逃走。”
“此话也并未道理!”王守义点点头,赞同道。
楼下再次传来敲门的声音,伴随着靳楠急促的声音:“康哥,请开开门,康哥……”
“不管如何,先去看看吧!这个人……”宋康仁看一眼软在地上况子,“我刚才给他下了醉朦胧的毒,很快会失去知觉,先把他关起来吧。”
“但是……”云舒站在况子身边,有些不甘心。
“现在杀他少不得溅起一身的血,还得处理他的尸体,有些麻烦,先让靳楠进来,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说罢,宋康仁对唐正吩咐:“你去开门,注意安全!”
“好!”唐正点头,快速下楼。
周游几人一起合力将况子移动到屋里,找来一件衣裳堵住况子的嘴。
醉朦胧的毒性渐渐扩散,片刻的功夫,况子完全失去反抗之力,倒在房间的一角。
楼梯里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靳楠来到二楼,宋康仁恰好从房间里出来,刚关上门,靳楠立马一把搂住宋康仁的手臂,急道:“康哥,你明明在这里,为什么这么久才开门?”
“刚才睡着了,没能第一时间听到你的声音!”宋康仁反手抱住靳楠,手轻轻在她后背摩挲。
几秒之后,与一旁周游一个眼神交流。
周游明白,他的意思应该是:并没有在靳楠身上察觉出有异样。
同样的,她身上也没有阴气。
“你怎么这么一大早来到此处?”宋康仁带靳楠在沙发上坐下。
“昨天晚上你们离开后不久我便感觉很不舒服,没有由来的心跳加速,给你们打电话一直无法接通,我……我害怕你们出事,便求邻居送我到临近的镇上,搭了辆车去你家里找你,没找到你,才来到此处……”靳楠说的委委屈屈。
宋康仁掏出手机,在手中摁了两下,“没问题啊,可能昨晚在地下室里没信号。”
说罢放回手机,道:“你不用担心,我说了会平安回来便不会食言。区区戏柳山庄,对我们而言,不是什么大问题,小风小浪而已。”
靳楠吸了吸鼻子,“话虽这么说,我……”
话未讲完,宋康仁打断道:“搞鬼的树精和女鬼,一个自爆而亡,一个负伤逃走,现在的山庄已经彻底被毁,困在里边的那些人应该也都得到解救,以后,你不会再过那四处躲藏的日子了。”
“谢谢你,康哥,有你真好!”靳楠紧紧搂住宋康仁的手臂,头靠在宋康仁肩上,正面看着,俊男美女,倒不失为一副和谐又美好的画面。
但是……莫名的周游心中有种不安的感觉。
周游盯着靳楠看了许久,可看来看去,并没有任何的发现。
“一整晚没休息,快去睡会吧!”云舒不知何时站到周游身旁,周游回头看到云舒一脸关心的看着自己,忙笑笑,回道:“不妨事,我不累!”
“没关系的,我看着况子,你放心去休息吧。”云舒道。
周游看一眼身后的门,小声道:“况子先留着,晚些时候再商量如何解决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塑料袋子递给云舒,补充道:“这里边是从戏柳山庄带出来的醉朦胧,如果况子醒来,给他弄一点,很快便会失去反抗力。”
云舒点点头,应了声好,折身进到屋里。
犹豫片刻,周游与宋康仁几人打过招呼之后,进到自己房间休息。
虽说试验人有很强的修复能力,但是一整晚处在高压状态之下,依然会感觉疲惫。
躺上床不久,周游便渐渐沉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隐约感觉房间门被打开,似乎有人走了进来,缓缓靠近床边,一股熟悉的味道传来,伴随着一阵强大的压力……
周游猛地一惊,从睡梦中清醒。
床边,哪里有什么人?
只有宋康仁躺在另一边,背对着自己,睡得正沉。
“是梦?”周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重新躺会床上,想起刚才睡梦中股熟悉的味道……
有些像试验人的味道,王守义、宋康仁身上均有。
但是,与人的体味一样,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体味,试验人有相似的味道,却又不尽相同。
方才那味,熟悉中又带着陌生……
“王守义曾说过,戏柳山庄有两个实力较高的试验人,一个是况子,另一个不知何人,连王守义也不曾见过。”
周游手枕着脑袋,瞌睡被那么一吓顿然全消。
方才那种熟悉是感觉,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因为日思太多,便有了此梦?
但是,那个‘梦’为何如此真实?
倘若,那不是一场梦,而是真的……
那么,
这个家里,是不是还有第四个试验人?
是靳楠?
周游瞬间坐了起来,忽感背脊一阵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