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眸子骤然一眯,其间杀气如狂龙奔涌而出,手中罡风更是暴射而去。
“但可惜,你太天真了!”
这一声喝,仿佛雷霆般震耳欲聋。
大宗师的无边威压,瞬间笼罩此地,若非对面同样是一个大宗师,怕此时此刻,被这一声喝就要吓得肝胆都破碎。
徐一鸣脸色终于凝重了起来。
不得不承认,对方到底是老牌大宗师了,一身气势比初入此境界的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这不代表他就怕了!
“那我今天,就给你天真一回!”
徐一鸣一声顿喝,脚步骤然离地数米,盘旋虚空间,以双手作环抱势,在其手胸之间,一道灵气化成的巨大圆球迅速酝酿。
即使未曾发出,也能叫人感受到,那巨大圆球蕴含的催山之力!
人为何说宗师是一道分水岭,大宗师却是一道大分水岭?
原因便在与此。
宗师之境,断金摧石,力量与肉身已经达到了堪称恐怖的阶段。
可这大宗师,却是近乎能毁山断流的存在。
徐一鸣出手瞬间,便叫白从龙白恭云二人脸色凝重了起来。
白恭云拍掌而出的那一道罡风,带着呼啸如雷鸣的沉闷响,朝着对方杀将过去。
徐一鸣却未曾示弱,待那罡风近前时,手胸之间酝酿出的那个巨大圆球,也因他双手陡然撤开,而奔腾出去。
二者轰然撞在一起,一股余波,直接将白恭云后方的一些脆弱林木拦腰斩断。
同样,徐一鸣后方的峡谷也一阵波纹颤抖,若不是其有大阵护持,怕是里面都要飞沙漫天了。
“此子,好生恐怖!”
白从龙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叹。
一身衣衫飘摇的白恭云,脸色略显有些苍白,显然,方才他被余波震得不轻。
不过,徐一鸣也是半斤八两,手臂此时都在隐隐颤抖,但他表面却如无事人一般,朝着那白恭云道:
“传说中的白家二主,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嘛?”
白恭云被一后辈晚生小觑,哪里能够忍受?顿时暴喝道:
“竖子安敢狂妄?!”
徐一鸣笑了笑,本就盘旋在空中的他,显得有些居高临下。
“安敢狂妄?”
“白恭云,真不是我小看你,单打独斗,我杀你如屠狗!”
我杀你如屠狗?
此话一出,白从龙顿时暗叫不好。
偏头朝白恭云看去,果然,他被激得怒不可遏,直接朝自己道:
“家主,你在旁看着,别让他逃了,我必要杀他以泄心头之恨!”
说罢,他便一步冲天起,朝徐一鸣杀了过去。
白从龙微皱着眉头,心中若有所思。
他当然能看出,那年轻人是故意口出狂言,就为了激怒他而来单打独斗。
眼下自己去帮,当然没问题。
只是,白恭云心高气傲,若是对付一个侮辱自己的晚辈后生,都还要他来相助。
只怕即便事后杀了那小子,他的道心也会因此受影响。
说不定,对自己的芥蒂还会更深。
毕竟当年自己成为家主,就已经让他心有不满。
而现在,他一手培植的未来家主之位继承人,也已经死去。
如果他想不开,对家族而言,只怕会是一场祸乱。
如此想来,不帮最好。
而且,他也不觉得那个晚辈后生,真能是白恭云的对手了。
或者说,即使他小占了些便宜,自己也能在危急之时迅速出手。
念及此,白从龙不再纠结,迅速调整位置,以防那小子找机会逃走。
空中,白恭云已经和徐一鸣杀在了一起。
两位当世大宗师的大战,不用说,自然是万分激烈。
时有灵气涌荡如火山喷发,又有肉身之争如山岳碰撞。
二者每一次的出手,都叫此地震动,尘嚣四起。
白恭云到底是修行世家的人,一身诡秘术法层出不穷。
徐一鸣虽然肉身以及灵气丝毫不差对方,可是却没有什么出众的神通法术,就算是单论起肉身搏斗的把式,对方也要更精妙更刁钻一些。
这大概就是行伍出身与庄稼把式的区别了。
乱拳打死老师傅,可不适用于修行之人。
二者初始,还能斗得有来有回,可越到后头,徐一鸣就越感疲于应付。
因为对方手段太多了,不说那些把式,光是那个一掌拍出,却在自己身后落下一道灵气的法术,就叫他心里草泥马奔腾。
他暗暗下决心,要是这回能活着离开,死皮赖脸也得跟群里的那些家伙求些手段来。
又是一个诡异的引雷术,一道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雷蛇,从天而降,给徐一鸣打了个措手不及。
好在这雷蛇虽然出其不意,但威力并不算大,徐一鸣吃了些痛,摇摇晃晃,却也未曾跌落下去。
倒是这时候,他发现白恭云一口气将尽,人也渐渐往地下落去。
徐一鸣顿时想起,自己虽无层出不穷的手段,可自己有逆行术和阴阳无极靴啊!
此两样,保证了他在同级别上,速度与御空飞行,稳胜他人。
初时,白恭云一口灵气未尽,在空中与他纠缠,看不出什么。
可现在,他显然是要换气了。
毕竟,是人皆争一口气。
往小了说,普通人鏖斗,若双方水平相当,胜负其实就取决于谁先松了一口气。
往大了说,古代军队厮杀,除了排兵布阵玩阴谋外,靠的也是那人喊马嘶的气势。
兵败如山倒,不就因为气势颓了下去?
白恭云此时,当是一气尽一气未生的关键阶段。
先前一直被压着打的徐一鸣,觉察到了这一点,哪里会错过战机?
当下逆行术和阴阳无极靴瞬间爆发,他几乎如凭空消失在空中一般,身形眨眼间就冲到了白恭云的身后。
白恭云自然觉察到了这一点,当下全身汗毛竖起,面露惊恐之状。
到他身后的徐一鸣,一手托着罡风,疯狂蓄力。
在白恭云来不及反身抵挡的时候,眯起眸子冷笑一声。
“现在,该我了。”
话罢,他手中万钧之力,如江河倾泻一般,浩浩荡荡朝白恭云的后脑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