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八点。南华。
乌云笼罩,月华浅淡,风向西北。
戴着一顶鸭舌帽的徐一鸣,走入世纪园。
内部,高朋满座。
商界巨鳄,黑道枭雄,富家名媛,隐世高手,应有尽有。
他们皆在谈论着今日一战,声音嘈杂,没人注意到他的到来。
徐一鸣朝四方扫了眼,这里已经没有空余座位,甚至西南北三个角落,都站着不少家世非凡的公子哥。
可见今日一战万众瞩目!
徐一鸣径直走向东面角落,静静等候战事开启。
“古深,待会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突然,在其身前座位上一个穿着花色西装的男人,对身边一名光头汉子开了口。
“放心吧,我会证明,自己值得八百万酬劳。”
名叫古深的光头汉子淡淡地应了声,口音不似华夏人。
徐一鸣朝他看了眼,对方背对着自己,但露出来的肌肤却呈现着标志的古铜色,且肩膀异常隆起,应该也是练武中人。
听他们的交谈,看来是那位花西装男花高价在外面请来的高手。
且除此以外,徐一鸣还听到了各处座位类似的交流,看来今天还真是一场盛会,这些富贾江汉的权贵们,都为此花了大心思。
武斗台的北面,一名手拿话筒的男人顺着阶梯走了上去,他目光环视全场,朗声道:
“诸位,感谢你们的到来!”
“今日,是东瀛人与我江汉的最后一战。”
“这一战,希望大家全力以赴,一定要夺得胜利!”
“我在此为你们加油,鼓劲,一定要扬江汉之威,华夏之威!”
“好了,现在,有请来自东瀛的井下三上台!”
话筒男说着,视线看向了西面。
西面台下,三个来自东瀛的绝顶高手并排而坐。
被叫作井下三的男人,是他们中最年轻的一个,看起来才二十七八左右。
“最后一战,别忘了给这个城市的人,留点深刻回忆。”
井下三起身时,旁边年纪最大的男人微笑着说了句。
“明白!”
井下三嘴角勾着玩味,顺着阶梯不急不缓走上了高台。
他目光环视四方,面带微笑。
“诸位,想要挑战我的,可以登台了,不过在此之前,我再次真切地提醒大家一句。”
“今天,要么打死我,要么,被我打死。”
他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整洁的白牙。灯光下,散发着阴冷的寒意。
“好狂的语气,北派贴山靠传人,愿领教阁下本事!”
话音落,一人骤然从台下冲出,一跃而起蹦上高台,落地时双腿重重一踏,武斗台都好似震了一震。
这番气势,让一群富豪们面露震惊。
“此人是谁?看身手,似乎很厉害?”
“北派贴山靠的,你不知道吗?”
“贴山靠?这门武功我听说过,相当的刚猛霸道,但因为修炼过程极其艰难,且须数十年如一日,故而现在已经很少能见到贴山靠传人了!”
“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他应该不是江汉的吧?”
“当然不是,这几天来,咱们江汉的高手基本上都败了,今天到场的,差不多都是从外地请来帮忙的,这个贴山靠传人我听说过,是东山那边享誉盛名的高手。”
“原来如此,这样看来,今天应该有希望赢了。”
“估计是。”
观众台上,一群权贵们交头接耳着。
贴山靠传人登场时的气势,让他们大为惊叹,感觉或许连日来的屈辱,将在这一战中扫尽。
然而角落里的徐一鸣,却是摇摇头低吟一声。
“白送性命。”
嗯?
离他最近的那个花西装男听到这话时,顿时皱了皱眉,回过头,见是一个年轻小子后,不禁嗤笑了一声。
“小孩子,看戏就看戏,少发言!”
他冷冷说了句,便重新回了头。
徐一鸣倒是没有计较,目光笔直地看着武斗台。
却在这时,一抹极其浅淡的女儿香从旁边飘来。
他面露疑惑,偏头看去,只见一个同样戴着鸭舌帽没有座位的年轻女人,也走向了这个角落。
当看到女子帽檐下的脸后,他整个人不由一愣。
这女的他居然认识!
窈窕的身姿,绝美的容颜,清清淡淡仿佛不落凡尘的气质,不正是当初那个半夜闲得没事,然后买了他整个宿舍的宾利美女吗?
她怎么也来了?
徐一鸣满脸疑惑地看着她,她却没有看徐一鸣,而是淡淡开口道:
“一直盯着别人,是不礼貌的行为。”
声音叮铃叮铃,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悦耳动听。
徐一鸣闻言脸一红,赶忙移开了目光。
而那个花西装男却是回过了头,当瞧见宾利女帽檐下的绝美容颜后,他整个人不由一怔,直接呆在了那里。
过了好一会儿,才暗暗咽了口口水,露出一副亲和的微笑道:
“美女,站着挺累的吧?来,我的座位让给你。”
他边说着,佯作起身,令身边的古深都疑惑地回了头,见到宾利女后,眼中也不禁闪过一抹惊叹。
“用不着,自己坐吧。”
面对花西装男的献媚,宾利女无动于衷,声音清淡地回了声。
花西装男被拒绝,脸上浮现一抹尴尬,讪讪地笑了笑,道:
“额,那个,美女,你也是来看今日一战的嘛?”
宾利女没有回答,目光看着武斗台,似乎在告诉他他问的是废话。
对方如此态度,让他大感丢脸,正想说些什么时,武斗台那边已传来声音,他赶紧回头。
“东瀛鼠辈,可知何谓贴山靠?”北派传人傲然问道。
他双脚间距四十五公分,双手抱着胸膛,露着臂膀,整个人看起来孔武有力,气势凶悍。
“略有耳闻,听说是一种整日以臂撞树的愚笨武功,不知对否?”井下三微笑问道。
“愚笨武功?”
北派传人听到对方这般形容,顿时怒目。
“无知之徒,贴山靠刚猛霸道,略有小成便可硬生生撞断碗口粗树,你竟说它为愚笨功夫?可笑至极!”
井下三闻言,嘴角勾起玩味。
“是我可笑,还是阁下可笑,一试便知,阁下若是不服,来战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