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向天毕恭毕敬的将银色利剑还给了叶然，神色看上去相当复杂。
他转身朝院里的族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全部离开。随即邀请叶然前往内堂一叙。
也没询问叶然答不答应，一个人就朝内堂走。
原本看似仙风道骨的身影如今和一个瘦弱的小老头没什么区别，要多沧桑有多沧桑。
不知为何，看到对方这般模样叶然居然有些不忍。
就和刑枫三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在外面等着就行。
毕竟卫向天是卫家最强者。即便想要暗中设下埋伏，也无法对叶然造成任何威胁。
卫家的内堂看上去要雅致得多。
卫向天示意叶然坐在身旁的椅子上，随后自己才坐下并轻声叹了口气。
就这样沉默良久，才渐渐开口道：“前辈，这剑曾经的主人，是否已经过世？”
这句话听上去好似已经确认，但又夹杂着些许希望。
叶然暗道果然和猜测的一样，眼前的卫家老者真的认识这柄利剑的主人！
想到苏杭隐门的密室里摆放的十具棺材和插在一旁的十柄利剑，叶然轻轻点了点头。
那是不争的事实。何况前任剑主不死，不可能会有后人继承。
见叶然点头，卫向天的眸子里忽然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暗淡，好似渐渐没了光彩。
他低着头，又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叶然虽然赶时间，但为了搞清楚当年的真相。决定不去打扰，而是耐心等待。
直到过了数分钟的样子，卫向天才终于缓缓说道：“敢问前辈，是否为上清道传人？”
此话一出，叶然下意识的张了张嘴。
他惊讶的看向眼前老者，虽说对方既然认识这柄剑。那就肯定和前任剑主有过交集。
但现在的上清道，毕竟已经名存实亡。而自己，则成了执法界口中的余孽。
碍于执法界庞大的势力所威慑，若自己前往道门说出上清道传人五个字。
怕是会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见叶然不曾开口，卫向天似乎也明白其中缘由。没有多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老夫这个问题问的实在太傻。既然前辈能继承这剑，那必定是上清道的传人。”
叶然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这个问题究竟该回答还是不该回答。
如果对方是执法界隐藏在天海隐门的人，那自己肯定要完。
但至少从对方的表情不难看出，这种几率很小。
“真没想到啊，一百年后世间居然还有上清道的传人。老夫……老夫……”
叶然万万没想到，老者话说一半居然开始掩面哭泣！
一个仙风道骨且在天海隐门拥有足够地位的主宰级人物，会因为一把剑而哭泣。
发生了什么？叶然见到这一幕除了揪心以外，更多的却是茫然。
“抱歉，老夫有些失态。不过时隔百年还能再见到这柄沧澜剑，真的是恍如梦境。”
卫向天如同孩童般抹了抹眼泪。
怪不得他要驱散所有族内成员，并且邀请自己前往内堂一叙。
如果让其他族内成员看到这一幕，必定会惊掉一地眼珠子。
叶然连忙摆了摆手，颇为尴尬的回道：“没关系，我不介意。”
卫向天哈哈一笑，直接起身朝不远处的抽屉里取出一枚特殊木质打造的令牌。
随即递到叶然面前说道：“看前辈似乎对我还有些芥蒂，不过看了这个想必就能化解。”
叶然愣怔了下，将令牌接过的那一刹那，神色骤然一变！
在木质令牌上，赫然刻有上清道三个字。至于令牌的背面，则刻有杂役二字。
对此，叶然猛地抬头望向卫向天。却见卫向天颇为怀念的点了点头。
“正如你心中所想。其实老夫当年是上清派的一名杂役，兼外门弟子。”
说不震惊那是假的。
眼前的老者曾经居然是……道门上清派的弟子？！
那岂不是说和自己属于同一师门？关键眼前的老者究竟有多大岁数了？
如果按照百年前成为上清派外门弟子来算，最少也该有十七八岁。
算到现在，那不是已经活了超过一百多岁？
即便叶然身后就跟着活了三百多年的妖修。但那毕竟是妖族的血统，寿命天生很长。
“这柄沧澜剑曾经的主人，就是我的师傅枫无涯。”
枫无涯？叶然的脑海渐渐浮现出之前在棺材里看到的那具骸骨。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应该就是老者口中的枫无涯前辈吧？
“说是师傅，但其实我连挂名弟子都算不上。只是当年机缘巧合得到师傅的点化罢了。”
回想当年种种，卫向天的表情时而微笑时而伤心。总之很复杂。
“那当年上清派和执法界的战争……”
叶然试着小心翼翼的问道。
却见卫向天沉重的点了点头道：“没错，当年的那场战争，我的确在现场。”
“嘶~”
叶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他怎么也想不到，卫家的太上长老曾经居然参加过那场惨烈的战争。
“老夫此生最不甘心的，就是没能上战场杀敌。被师傅以传送阵发送出道门！”
卫向天说完，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叶然。
而后激动道：“老夫这百年来一直暗中发展势力，目的就是为了等待师傅的传人。我一直等一直等，如今百年已过，就在这种念想快要断绝时，我等到了你！”
听闻卫向天潜伏隐门暗中发展实力，只为等待为上清派报仇时。
叶然的心，忽然莫名一颤。xdw8
原来这个世上，不只有我一人想要为上清派正名。
“那……上清派当年为何会与执法界发生战争？”
叶然深吸了口气，出声问道。
反观卫向天露出不甘的神情，小声解释道：“因为道门八大圣人的会议，谈崩了。”
“八大圣人？”
叶然诧异的看向老者，从未听闻过这所谓的八大元皇。
卫向天却沉声道：“八大圣人乃是道门朱雀领地的八位道纹境强者。其中四位由皇室亲手挑选，剩下四位分别是上清派、太清宗和天清门的主宰，以及掌管朱雀领地的执法界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