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幽在屋外庭院里等待,屋里紫舞坐在梳妆台前欢欢喜喜梳妆。
屋内传出紫舞娇滴滴的声音:“冷幽,你还在吗?”
“自然是在的。”
“真的在呢!”
“嗯。”
紫舞实在欢喜异常,生怕冷幽又消失不见,而冷幽坐在庭院石桌旁神情缓和应着。
一入业火塔,岁月百千年,冷幽曾以为会记不得很多事,只是一切人与事仍旧清晰,屋内之人音容笑貌犹初,仿佛忘墟离别只在昨日。
不一会儿,屋内传出紫舞欢悦的声音,“冷幽,我梳妆好了呢。”
冷幽摇了摇头,向着屋子走去,只见屋内细步走出的紫舞发饰精致青丝滑顺,已经梳妆得整整齐齐,身姿十分婀娜动人,神态也一扫刚醒来的迷糊和少许凌乱,面带巧笑,美目灵动,俏生生的,漂亮娇丽无瑕。
看着娇颜,冷幽心底不免有些感叹。
真正的惊艳,能经得起风雨,经得住时光,紫舞娇颜始终不老,如风过无迹,岁月无痕,一直拥有着最为美丽最为动人的风景。
“冷幽,我漂亮吗?”紫舞娇声道。
“漂亮,和原来一样漂亮。”冷幽缓和道。
听得冷幽肯定回答,矜持着走近的紫舞顿时娇笑扑来,踮起脚尖双手抱着冷幽后颈,十分欢喜满足。
眼见紫舞不肯松手,冷幽也不必想太多,随即将紫舞整个娇躯稳稳横抱起来往外边走去,好在紫舞娇躯十分轻盈,柔柔的,软软的,几若无骨,如同抱着一条安分又活泼的美人鱼。
紫舞娇声道:“冷幽变化好大呢。”
“是么?”冷幽随口道。
“是啊,澄澈明净,像是一位寂灭神僧特有气息呢。”
冷幽淡然道:“我可不是得道神僧。”
紫舞摸着冷幽脸庞咯咯娇笑,娇滴滴道:“自然不是了,还有一种超然出尘之气,返璞归真,冷幽已经通神小成了!”
冷幽点头,道紫舞眼力一直独到非凡,惹得紫舞娇笑不断。
一路往外,紫舞美妙动听的声音早已让殿外绿衣女侍欣喜万分,“小主醒了!”,只是当小步跑来来到冷幽紫舞两人身前时却是满脸难以置信,步伐一下顿住。
看着冷幽怀抱里精气神饱满抖擞的紫舞,绿衣女侍先是愣住,随后仍禁不住欣喜,道:“小主,你终于醒了!”
紫舞与冷幽兴致勃勃娇声说话,此刻听得声音,转过头略微诧异娇声道:
“咦,小绿,我刚醒来,是冷幽唤醒了我呢。”
与冷幽这般亲昵无间,紫舞娇脸上却没半分羞赧,反而十分欢悦和依赖,搂着冷幽后颈的两只小手悄悄紧了紧,整个娇躯被抱着不肯下来,舍不得离开。
冷幽神色不变,自然不会觉得有失甚体统,未放手让紫舞下来。
“他?”绿衣女侍诚然没缓过神来,没想到自己小主与人这般亲密,神情仍惊愕得厉害。
紫舞娇笑道:“是呀,他原来是天都山宗主,很厉害呢。”
冷幽两人离开,只剩下惊疑不定的女侍。
“天都山宗主……冷宗主、冷宗主……所说的冷宗主可就是天都山宗主、至凶邪魔!不是受罪法门业火塔了?”
女侍最后一阵震动,难怪连同门亦对此人毕恭毕敬,只是之前同门说甚冷宗主自己却未在意!
冷幽与紫舞已走远,殊不知,如今名声已传遍了四方大地。
紫舞凝望着冷幽,见得冷幽也淡然看向她,顿时眼睛明亮娇笑起来。
冷幽略微失笑,自是知道紫舞在娇笑她自己刚才在女侍前的小动作。
紫舞好奇道:“冷幽你怎么猜到我住在修罗殿的?难道是黄昏子说出去的?”
冷幽不是神明,无法知晓紫舞切确回去了何处,对于此,只能说最近才肯定来对地方。
冷幽摇摇头道:“他自是没说,不过他也蹊跷了些,又再有毒神子之说,不难猜测。”
“毒神子?”紫舞诧异。
关于仙毒门神子顺带毒门覆灭一事,冷幽粗略说了一番。
紫舞一脸惊异无比,一方巨擘神子,毒神子竟是修罗殿细作,连连称魔尊安排太深,也娇呼无情下手动作太快了。
冷幽缓和道:“不过你真正身份却也隐藏得极深,若是被外界人所知晓,诸如净尘法僧等,也不知会如何作想。”
紫舞身为修罗殿小主,冷幽不甚震动,甚至在很久以前黄昏古夕对紫舞态度时便略有猜测一二,不过若是此消息传播出去,只怕与紫舞相识之人非大吃一惊不可。
紫舞娇笑道:“这在殿里是禁传的嘛,外边不会知道的,不然我都不能随处走动了呀。”
“这么漂亮,走到哪自是引人注目,禁传也好。”冷幽也点点头。
修罗殿禁传紫舞娇花容貌,是故紫舞随处走走却无人认出其身份,就如天都山有个宗主夫人,外界盛传,却是不知其貌,而身为修罗殿小主,想象中更应是一心狠手辣作风雷厉人物,正如离护法离人等之流,哪会是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灵气妙人儿。
不过紫舞身为修罗殿小主却不知细作等内情,冷幽大抵明了,紫舞只是在修罗殿挂了一个名,有权利有名望,却是不掺和宗内之事,正如天都山宗主夫人一般,悠闲自在,其乐无穷,不受任何人约束。
对于冷幽毫不吝啬夸赞,紫舞神态十分欢喜满足,黏在冷幽身上便不下来。
岭上清风飒爽,随着时间流逝,黑夜再与白昼交替。
圆月初升,正是一美好重逢日。
坐于回风小径崖顶一凉亭中,久别重逢,两人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冷幽从法门业火塔脱困开始说起,紫舞听得津津有味,当知道冷幽感悟虚实之火业火时,还玩着业火惊呼好一阵,冷幽说及寻找怨魂心结踪迹,北上共除毒尊以及南下月观、来修罗殿寻找破神罡之法等等。
半途之中,冷幽平缓道:“还记得以前说过的清霄真人晚年变故罢?”
冷幽说及陈年旧事真相,紫舞满脸讶然,最后娇声道:“看不出来呢,若是说了出去,只怕整个大地都要为之震动呢。”
冷幽吐出一口浊气,轻点头赞同。
清霄真人之死,是为大隐秘。
说到最后寻破神罡之法,紫舞含笑,娇滴滴问道:“冷幽是不是来殿里专门接我呢?”
冷幽缓和道:“自是先接紫舞,若紫舞不在修罗殿,那我自然会先去别处接了紫舞再到修罗殿来。”
破神罡之事可以不急,冷幽不难作出决定,自是先接回紫舞为要,若非之前有怨魂心结以及仙毒门一事耽搁,只怕早已接回紫舞。
对于冷幽回答,紫舞自是又欢喜不已,矜持端坐着,动作优雅给冷幽倒了杯茶水。
一番闲谈,凉亭里充斥着紫舞娇笑,从来没有这般开心过,对她来说,或许再遇上冷幽,只不过是仅仅一丝微渺茫希望。
而冷幽一入业火塔,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只怕没人相信他还会出塔、出法门。
圆月高挂,紫舞终于来了困意。
“冷幽,我困了呢!”
紫舞睁着如水波的眼睛吃吃娇笑,最后又如一阵香风亲昵扑来,眸子安宁闭上,过了一会儿,已在冷幽怀中缓缓睡去。
冷幽稳稳抱着紫舞娇躯,只不过已习惯了深夜,并无多少睡意,喝一口茶,静静看着月夜下的云海。
月华如纱,清风习习,云海徐涌,波澜不惊。
紫舞轻声喃呢,不知做了什么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