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宇凡大声喊道，血液似乎都沸腾起来。他默诵着神魔归葬的咒语，主刀抡起，绽放出刺眼的亮光。霎时间天崩地裂般轰隆响动，以萧宇凡为中心，汹涌磅礴的能量逆时针盘旋着向外释放，好似大海中的漩涡反方向掀起狂岚。

轰隆隆哗?，光粒子铺天盖地的飞扬，好像星辰在空中飞降飘荡。萧宇凡所在的空间被他整个击碎，其坚毅的身影好似凶神恶煞，金色仙力好似泉水不断流出，默念着“神魔归葬”的咒语萧宇凡再次暴击。

逆时针盘旋的能量携带着空间碎片，势不可挡地攻击扫荡周围的天帝分身。轰隆哗啦，爆碎的光粒汹涌飞扬，但神祗的分身毁灭会造成这么庞大的阵势吧。从传来的感知来看，这根本是空间在被撕碎摧毁。

轰隆哗啦，能量暴击推移的速度越来越慢，就仿佛不断地遇到障壁，最终狂暴的势头被打断。萧宇凡吁吁地喘息片刻，按压住砰砰直跳的心脏，目光四下地环顾着，周围一片狼藉，以他为中心的空洞大了一圈，但也只不过如此。

天帝分身并没有扫荡干净，具体来说连清扫一半都没有。虽然他们因为能量的突击，排列阵营参差不齐，时凹时凸，但仍呈将萧宇凡包围的阵势。天帝昌骆温和端正的脸上挂着淡淡笑意，似在赞叹似在悲悯，紫青色的衣袍没有受风波余韵的影响，静静地垂立着。反观萧宇凡这边，衣裳和发丝被吹得散乱。

萧宇凡神情严肃，目光露出沉思的样态，他昂首盯着“天帝昌骆”问道：“你每个分身其实都在……一个个独立的空间内？”

“不错。”天帝昌骆微微笑着颔首，也不知他凝聚了什么印结，所有的分身哗然消散，单独留下本体与萧宇凡对峙：“现在你能看到什么？”

萧宇凡“呃”了声，将眼力加持到最强，黑色眸子浮现出淡淡的金色光芒。随后他便看到一个个蜂巢状的透明空间整齐排列，凶悍密集的阵势给与眼力难以想象的冲击，那么多独立空间、数量能以十万计，萧宇凡咂咂舌不自觉地问出口：“怎么做到的？”

“自然不是一个个设置建造的。”天帝昌骆平静地笑了笑，三颗仙珠在他手心上上下下地浮游着：“运用了空间复制的法术而已，所以在时间上能够一蹴而就，且不会浪费多余的仙力。”

萧宇凡默默地记在心里，旋即挑了挑眉：“你是故意在教我这些东西吗？女娲娘娘教你这么做的，还是以你自身意志？”

“谁知道呢。”

天帝昌骆淡漠微弱地说道，眼眸闪掠过沧桑的神色。为什么要教导眼前的年轻人？冥冥中似乎有道声音促使他这么做——盘古元神应该回归一体，天道之术应该有人继承，而那人可以确定不是自己。

经历了六界的风风雨雨，进取的锐气早就消失无踪，只剩下满身心的疲惫。不知何时天帝昌骆开始厌倦尘世，也厌倦自身的存在，对什么都不再希冀，追逐着死亡的幻影，这样的自己担当不起拯救六界的重任。

——而眼前的年轻人或许能做到。

那么把他看做后任继承者，教导他是自然的吧。所以天帝昌骆淡淡地逸出笑容，掌心浮游的三仙珠微微散发光芒，画出扭曲的轨迹。倏然间空域似水波般变异，唰唰响动，四道锐利的光影闪烁，穿透重重空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向萧宇凡。

萧宇凡瞬身闪动，红色衣甲堪堪擦过避开，沉虹刀的主刀绽放光亮，只听锵啷数声响，沉虹刀合为一体——飞来的四道光影竟是不知道遗失在何处的副刀。萧宇凡有些失神地握紧刀把，沉虹刀宽大的刀面映照出他凝重的脸容。正要询问天帝昌骆用意为何，对方语意淡漠地说道：

“拿好你的兵刃，打倒我。”

两人之间隔着重重蜂巢似的独立空间，如果不强化眼力，天帝的身影都看起来有些模糊不真切。对方要求打倒他，也就是说，萧宇凡首先必须切开面前的重重隔阻的空间，到达天帝昌骆身边。

“这简直就是强人所难嘛。”萧宇凡话虽这么说着，眼中却被挑起无畏地战意，他兴奋地舔舔嘴唇：“但晚会把你打倒，可别说我以下犯上。”

萧宇凡目光灼灼，金色仙力不断地往沉虹刀内输送，刀身加持了神魔归葬的法术——这项法术在同一空间内可以构建神之领域，但穿刺那么多空间，反倒是用无坚不摧的暴击特性比较方便。如果这时拥天道之力就更好了，只要善用，没有什么不能被其殒灭的，空间、阵法也不例外。

萧宇凡握紧刀柄，慢慢地浮游，在距离最外围的独立空间一里的地方停住。闭上眼帘，集中精力于意识探索。刚才天帝说了，这是空间复制，也就是说所有的空间结构全都一致，只要能轻易破除一个的话，剩下的就很好办，无须用什么蛮力。

发射的意识不断地伸展，然后反弹回来，空间结界屏障清晰地传至脑内，复杂的纹理毫无遗落。以前谢灵均能轻易做到的事情，现在他萧宇凡也能轻而易举完成。当确信一切信息掌握在手内，萧宇凡不断积蓄的仙力也达到顶峰。

“喝啊啊啊啊啊！！”

萧宇凡大声咆哮着腾身跃起，沉虹刀一直线地向前劈砍，就听得轰隆隆彻响，面前的空间已经爆破。这边他的身影刚刚停落，另一个“萧宇凡”已经瞬身而动，轰隆砍破前面另一个空间。能量耗完，分身也化为乌有，不过前面早有其他分身不断接续，击破一个个空间。

行动快得惊人，电光火石的功夫萧宇凡已经攻破数十个空间，距离天帝昌骆越来越近。如果不仔细观察，很可能会被认为萧宇凡仅仅本体行动，一直线地奔向天帝昌骆，爆炸的空间不断在身后塌陷。

速度如此之快，已经给予了人错觉。

天帝昌骆微微挑眉，他清晰地看到萧宇凡制造出的轨迹，空间毁掉散落的烟尘好似条云龙不断地他身后延展。片刻间的功夫，萧宇凡已经劈开最后一层空间，年轻的面孔张扬着得意的帅气笑容。

“天帝陛下，请接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