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别自作主张。”狐长老护住九尾白狐喊道，他边暗想着萧宇凡思维太过脱线，边瞪视着玉墨：“恕老夫无法将小姐交给你治疗，玉墨仙子。”

“不信任我？”玉墨嘴角扯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她淡淡说道：“不过也难怪，神与妖之间原本就没有信任可言，何况你家小姐吞食了补天石碎片吧。离得远时没感知到，离得近时倒能清晰觉察到补天石的气息。用补天石碎片辅助修炼，难怪身上会冒出那么粗重的戾气烟柱，引来妖魔的注意。”

玉墨话音未落，除古清月外，周围一圈人全都脸色遽变，气氛紧绷如弦。玉墨则是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看得出你家小姐是修炼仙术的，不过因为补天石碎片的关系已经走火入魔——如果这是你的本愿，那么我便有理由出手毁掉你们；如果不是，那么我可以帮忙救治你家小姐。不过她体内的补天石碎片需要交出——你也明白吧，补天石碎片必须取出，你家小姐才能痊愈，否则只能任由她疯狂致死。”

狐长老犹豫不决，他没有能力救治自家小姐，但眼前的女人可以信任吗？就算无法信任也要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眼前的女人法术远高过自己，根本不必在治疗中弄些小动作，只要抱定杀意，那么小姐和自己就必死无疑。

狐长老沉吟良久，最后瞪着玉墨说了：“好，就以补天石碎片换取小姐的性命。老夫相信以玉墨仙子的地位，不会言而无信。”

“自然不会。”玉墨毫不示弱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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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崖露台，冷艳少女·古清月临风而立，掌心凝聚的光印图腾送往对面山崖，炫然夺目的光彩从虚空一点慢慢扩大，紧贴陡峭崖壁而修建的月神殿逐渐在视野中浮现轮廓。

引人瞩目的前殿台阶高耸，由玉柱支撑而起，形质巧丽素雅，却显出威严的气势，精心雕琢的玉石砖瓦流转着五彩的光芒，隐隐有一股神圣的气息自内逸出。玉石墙壁浮雕着华贵的图案，有战斗的场景，有消闲游玩的画面，里面出现最多的人物，便是露台左右那两位不知名的神或仙。

萧宇凡在海底收回自己的短刀后，飞升到露台，望着突然出现的月神殿两眼放光，赞叹个不停。玉墨也展露出惊奇的神采，纵然她广游六界，如此不可思议的光景并不常见。古清月再次画出一道光印，瞬时脚底露台有座浮桥延伸而出，直通紧贴山壁的月神殿。

“直接飞过去不就得了。”萧宇凡忍不住嘟囔一句，露台相距月神殿区区几丈远，只需一纵身便能到达对岸。

“呵呵，想飞就试试看，肯定摔死你。”邓霜峰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萧宇凡，“别看着月神殿紧贴山壁而建，就以为是真的，其实它处在独立的小空间，而这座浮桥则是通往那里的唯一通道。”

萧宇凡闻言，无法置信地“啊？”了一声，转头望向玉墨：“玉墨，他说的是真的？”

玉墨微眯起眼睛，许久用肯定的语调答复：“嗯，月神殿确实位于独立的空间。”

萧宇凡则“哦哦”地叫起来，仔细打量着对面的月神殿，终于发现到一点异样：若是紧贴山壁而建，月神殿下面若没有什么支撑，就那么凭空耸立，肯定会掉落下来的。

萧宇凡连连惊叹的时候，古清月抱着化作小狐狸的胡青青，率先迈出脚步，沉稳地走在浮桥上。其他人紧紧跟随，小心地踩踏着浮桥，仍旧难免晃动。萧宇凡朝着下方望去，只见波涛滚滚，偌大的浪花拍击着山壁，轰鸣的声音在山谷中回响。他连忙摆回面孔，直视着前方道路——走了那么久，似乎与月神殿没有缩短距离，萧宇凡不禁心里有些发毛：

“建在隐秘的小空间内……莫说找不到，就算找得到，也没人敢来攻打吧。”

“当然。”邓霜峰昂起下颌，仿佛为自己感到骄傲似的说道：“借那些妖魔九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来。”

脚步以正常速度移动，短短的距离却走了足有一刻钟，才到达月神殿。萧宇凡莫名感觉头昏脑胀，想着应该是时空错乱引起的，沉虹刀内的丑娃娃也用传音术喃喃自语地说着：“呜呜，好难受。”萧宇凡忍不住在心底吐槽，明明连脑子都没有，只是一道灵魂也会难受？

等众人全都在月神殿的平台落脚，古清月返身，凝望着搭在半空的浮桥，手指散发出一缕光芒，浮桥便消失不见，连带着那座露台以及两座石像也在视野中消失。

望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萧宇凡已经确实自己来到另一空间无疑。他兴致满满地环顾着名副其实的琼楼玉宇，发觉里面比在露台望过去的还要壮丽。

前殿或称“祭司神庙”，宛如无尽无休的长廊一般，数百根玉柱支撑起整座殿堂，每座玉柱跟前都伫立着一座女祭司打扮的玉石雕像，面容秀美各不相同，但是神情举止一样的端庄严肃。使得进入殿堂的几人不自觉得放轻脚步，不敢高声谈笑。纵目望过去，在“长廊”尽头的高台有两个御座，上面雕塑之人气质典雅神圣，人物面貌赫然与紧贴山壁而建的那两座一模一样，不过因为是缩小型的缘故，姿态线条更加柔和。

萧宇凡捅了捅邓霜峰，不自觉地问了：“他们是谁啊，该不会是古神吧。”

邓霜峰摇了摇头：“不知道，清月从不提起他们。我曾经尝试着问过，清月仅说了‘逝去的人’，听起来有点有怨怼的意思……清月很少谈论自己的事情，你可别烦她，惹得她不高兴。”

看来他有前车之鉴，萧宇凡点点头说了声：“明白。”

虽然他们俩都刻意压低了声线，不过天生嗓门大，话语一字不落地传进其他人耳朵里。即便听到别人在议论自己，古清月冷淡的面容仍旧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玉墨则是神情微妙地打量着那两座雕像，暗想着能开辟出如此精巧空间的人的确是古神无疑，与“月”有关的古神么……想必古清月的身份也不简单。

玉墨不自觉地将目光转向古清月，对方似乎觉察到她的视线，但是冷艳秀丽的身影疏离清冷，似乎拒绝与他人交流，玉墨也就暂时放下心思。

古清月缓步走着，脚步每次轻盈落地，所踩地面暗藏的图腾纹路便亮起柔和的光芒，犹如书中描述女子美姿的那句“步步生莲”，令人顿生绮丽的感想。而其他人则没有这般效果，玉墨不经意瞥见，便想着这座神殿或许在向她传递着什么信息。

众人走到“长廊”中段的时候，脚步右移，从两根柱子中间穿过，缓步迈下台阶，来到东侧园林似的优美所在。玉桥阑干驾临在清澈溪水之上，假山旁泉水淙淙，花木掩映间露出几角宫殿，环境洁净幽雅，清润的灵气在空中萦绕。

古清月抱着小狐妖进入一间宫室，轻柔地将她放在床榻上。玉墨走近前，为小狐妖胡青青把了把脉，眉头微微蹙起。狐长老见状，忍不住问道：“小姐的情况如何？”

“不太好。”玉墨诚实地答说，随后扫视了一眼帮不上什么忙的萧宇凡和邓霜峰，“你们俩可以出去吗？我需要集中精力为她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