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玉墨也跟着跑起来，在人群中穿梭着找到萧宇凡，用传音术问道：“怎么回事，宇凡。”

“是官府的人，他们好像过来执法来了。”萧宇凡边跑边用传音卖弄刚刚打听到的内容说：“两家仙盟虽然都不怕官府，但是被官府抓起来，会被拉到大街上游行，两派的人马也都不去救——因为感觉太过丢脸，所以大家都躲着官府。”

“幸好官府还能保持着冷静。”玉墨如是评价说。

郝歌领着他们这帮人，回到老王的酒肆，那边重新拿出上好的酒殽。不过郝歌他们都没有用餐，用芥子镯装好美酒就转身离开。萧宇凡跟着他们走了不多久，就发现街道两旁有不少旗帜招展，鹰鸷的图腾花纹赫然是崇阳宫的。

有旗帜标识的道路一直延续到崇阳宫，远远望着巍峨耸立的门楼，萧宇凡不由得暗暗吐槽：有够张扬的。

崇阳宫的门楼雕梁画栋，形质规格远超一般王侯将相的府邸，飞檐翘角鎏金彩绘，外观壮丽威严令人产生肃然起敬的感觉。萧宇凡和玉墨跟随众人踏入崇阳宫，立马陷入喜庆的氛围中。里面到处张灯结彩，穿戴各色仙盟服饰的人充塞庭院，好像大江南北所有仙盟的人都有到来。

崇阳宫身为天下第一大仙盟，今日喜逢掌门寿辰，那些小仙盟忙趁机会巴结也可以理解。而像萧宇凡和玉墨这么捣乱的，若没有特殊情况，恐怕绝无仅有，谁也不愿得罪天下势力最大的第一仙盟。就算驱魔师有这个心，在崇阳宫的地盘上也撒野不起来。而且在别人家办好事的时候跑来捣乱，师叔伯们也绝不会同意，事后肯定挨一顿板子。

萧宇凡扯了扯玉墨的袖子，他们旋即离开买酒的这些崇阳宫弟子，过了两道大门，混进人群熙攘的大厅。

刚刚替换了两名侍卫，在角落里站定，就看到秦天圣带着一名侍女走进厅堂，他接过侍女手中的一个锦盒，向着叔父秦祖泉跪拜献宝道：“叔父，这是我从战场上得到的战利品——独角妖尊的螺旋金角，小侄不敢享用，特拿来为您祝寿，愿您永远安康。”

顿时大厅内一阵骚动，不少人露出艳羡的目光：“螺旋金角乃是独角兽的命根，据说里面储存着丰腴的精纯仙力，修炼完毕后可以大大提升修为，令贤侄能在战场上得到它，想必费了不少功夫吧。”

秦天圣呵呵笑道：“也没费什么功夫，那独角妖尊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萧宇凡听罢暗怒道：“秦天圣还真是恬不知耻，独角妖尊明明是师父和张太仙他们合力杀掉的。”

玉墨也微感无语，她轻声纠正道：“不是他们，是母亲。”不过声音太过细微，萧宇凡没有听到，他专注地盯着锦盒，眼睛里泛着微妙的光芒，似乎打着什么主意。

而宾客内又是一阵喧哗，大多都是阿谀奉承之词：“听说独角妖尊很厉害啊，到达战场不久便偷袭卫城，将仙人阵营杀了个措手不及。这样的人物都被令贤侄打败，猎获螺旋金角，真是不敢小觑年轻人啊。长江后浪推前浪，令贤侄将来不可限量，崇阳宫或许又能出一位九天至仙。”

秦祖泉本是相貌威严的人，如今却维持不住表情，他感慨万端地接过锦盒，打开，拿出螺旋金角向众多宾客展示：“呵呵，能看到天圣这么有出息，我这个做掌门的比拥有什么都高兴。”也许太过喜悦的缘故，秦祖泉情不自禁地流下两行热泪。

“天圣这孩子比我想象中进步得还要快，也许不出一两年就能进入我们凌天宫。”临近秦祖泉的一位宾客捋着胡须这么说道。

他鬓发已经花白，面色和蔼可亲，瞳孔炯炯有神，仙力深深内敛，若非开口说话，恐怕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他。玉墨散发出意识细细体察，惊疑地感知到那人竟然有至仙三阶的实力。

“凌天宫的人？”萧宇凡也诧异地瞪大眼睛：“在天界的战场上貌似见过他一两面，好像叫什么何虚白，蛮厉害的一个人物，实力几乎快赶上我。”

玉墨接话道：“都说崇阳宫和凌天宫联系紧密，貌似是真的。”

秦祖泉则是感激地抱拳道：“到时虚白兄还请多提携愚侄。”

“哪里哪里，天圣那么聪慧，根本用不着老夫做些什么。”何虚白谦逊地说着，瞄了一眼身边的妙龄女子，“反而是小女要多向天圣学习学习。”

妙龄少女刚过及笄之年，丽质天然，眉似远山脉脉含情，脸如芙蓉娇艳而清雅，没有玉墨的神秘飘逸，但在众多凡人中绝对是佼佼者，对于何虚白的话语妙龄少女回应说：“父亲，有你教我就够了。”

“仪菲妹妹也来了。”秦天圣望着妙龄少女，毫不掩饰爱慕的心思，他装出后悔的样子说道：“为兄应该多谦逊些，刚才没有惹你嫌恶吧。”

何仪菲视线游移着没有答话，其父何虚白望着两人调侃道：“怎么会嫌恶呢，有了功绩就应该让大家知道。若是过分谦逊，天圣可就不会有女人缘了。”

何仪菲懊恼地喊了一声“父亲！”，惹得众人哈哈大笑。秦祖泉将螺旋金角收好，命令仆人拿到后堂去，萧宇凡和玉墨相视一眼，悄悄地跟随仆人来到后堂附近。待到仆人从里面出来后，看看左右无人立马溜了进去。

那里堆放着大大小小上千只礼盒，萧宇凡找到那只装有螺旋金角的锦盒就揣进芥子镯里：“不能白白便宜了他们。”

接着，他在诸多礼品中间随意翻找着，那些小仙盟进奉的仙草仙丹之类，全被萧宇凡扫进芥子镯中，只留下空盒。玉墨则是释放出意识，寻找补天石碎片，试了几次都没有找到。

她若有所思地说道：“补天石碎片浸染了戾气，毕竟是凶险之物，他应该不会就这么放在明处。”

萧宇凡将那些礼品也搜刮得差不多了，便道：“那我们再去别处找找吧。”

玉墨点点头，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她忙用仙法将那些礼品盒规整好，拉着萧宇凡躲藏在了杂物柜后面。空间甚为局促，萧宇凡紧挨着玉墨，嗅着她身上若有似无的清香，禁不住心猿意马。

吱呀，房门打开，两个仆人走进来，放下一担礼品后闲聊道：“今天酒窖里的百年陈酿又少了几坛，我们再抓不到那个小贼，管家肯定要暴跳如雷了。”

另一个说：“不过那贼也真奇怪，别的不偷，单单偷美酒。而且偏偏撞到掌门的寿辰，假如是平日也就罢了，没有人会注意少了几坛美酒。今次这么少下去，恐怕连招待宾客的酒也不够了。”

“郝歌已经出去买酒了，但新酒的滋味和百年陈酿差得远呢。”

另一人用鄙夷的声音说道：“呵，那些小仙盟跑来巴结，却连钱都拿不出，也只配这个酒。”

两人边说边走出后堂，掩上门，萧宇凡从杂物柜后面走出来，嗤声说道：“不愧是崇阳宫的人，连奴才都那么嚣张。”

“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玉墨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