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媚如的眼神中竟然出现了一丝闪躲，她有些不敢看眼前的他。随着一段时间的思绪整理，她调整好了状态，控制住了急促的呼吸继续说道：“虽然，你和几年前的样子变化有些大，但是你始终都是……”

“请别再说了，我的心在一年多以前的那个晚上，就已经死了。在那之后，我的人生中便不会再有情感存在了。”林不凡打断她是为了试探出更多的线索。

从她刚才的突然变化，很难看出是不是戏精版的套路？到底两个人是否认识，到底两个人之前的关系如何，到底她为何会称“自己”是她崇拜的人，这些都有待进一步的确认。

至少她所说的两个人是校友的信息还是真实的，所以事情真实的可能性很高。

“我知道那件事儿。或许世界就是这样，给了你那样的遭遇，或者一个难以令人满意的结果，也许是别有用意。当然，这只是我个人非常不成熟的想法，你不用往心里去。”

“不，你如说的很有道理。”林不凡说完颇具深意地点了点头。

既然对方是崇拜“自己”的人，那么得到“自己”的认可应该是一件令人激动的事儿。

“为了了解我的生活，你应该花费了不少心思吧。”这样的判断也不难，对方能够立刻安慰自己，说明至少是对一年多以前那个特殊案件深入了解过的。

基于这一点，他甚至可以更进一步地做出推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住在我的这一楼层应该也不是巧合吧？持续关注了我这么久，却又迟迟不来撩我，你还真是沉得住气呢！说吧，你到底有何居心？”

“我……我，我只是听说这边的房子便宜，所以才……再说了，我只看过了一些你写的文章，所以对你有一定的了解。才不是那样，我才……才没刻意关注你。”

如果持续保持安静，那么房间里一定能听得到她的心跳。不过他没有这样做，至少目前来看，现学现卖的周哲在大学时使用的撩妹方法已经奏效。

又或许，这个时候方法并不能起到主要作用，而颜值才是关键。

然而，隐藏在别人皮囊下的顺利让他的内心生出一种隐隐的不爽，那是一种随便放大一下都会爆发出来的比较感。活了这么多年，他几乎没能让女生在自己面前害羞过，这是何等的失败？

眼下就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显然对方是对自己有好感的。在身份不必暴露的前提下，他要用自己的方式证明一下。或者说是赌一次看看。

要赌，自然就要赌最大的。

“实话告诉你吧，那个本子是我拿走的。”他沉着嗓音说。

“什么？不会吧？你说什么？”她完全不敢相信的样子。

“我说……你的那个黑色小本子，是被我拿走的。”他重新申明了一次，“之前那个鬼鬼祟祟跟踪你，跟你说要买房的人，是我伪装的。所以跟本子一起消失的还有我的留在你这里的手机，对吧？”他必须要在一句话之内让她相信自己所说的每一个字。

即便是女人的头脑中理性永远无法战胜感性，但铁一样的事实加上谜一样的男人足以让她的感性失去支撑。

“我的天啊！这也……这，简直，我，我真的有些，我可能令你失望了。”她语无伦次，表情先是惊讶，短暂的惊讶之后便是感到紧张，紧张之中带有少女的害羞，以及担心某种事情而产生的惶恐。在表情变化的最后，

“你完全不必担心，因为你所做的事情，在某种程度上就是我想做的。只不过……至少从某种层面来讲，你要比我还足够有勇气。”他毫不吝啬自己的赞扬，就像是侏罗纪的恐龙不会担心草被吃光。

听完他的话，她的脸上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那是来自内心深处毫无掩饰的欣喜。

她低着头，不说话，两腮的微红久久没有退去。

“其实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他的表情十分困惑，这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真实情绪。

能够让自己崇拜的人发出这样的疑问，她倒是欣然在意，瞪大了眼睛等待着。

“那些真实存在的人……他们都去了哪里？”

“咦。这个问题好深奥。不过……周大哥是想问活着的他们，还是死后的他们。”

“活着的他们。”

“不存在了，他们已经死了。”

“那死后的他们呢？”

“去了我不知道的地方。哈哈哈，不是我不想回答你，而是……准确地说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我虽然对你有所关注……”他说到“关注”时看到她的眉毛微微挑动，“但也没有到了解的程度，所以我只是做过一点猜想，没想到……如果制裁者只有你一个人，那可真的是相当优秀了。”

她略有所思，道：“准确地说，并不是我一个人，我只是负责基础工作，而最终剥夺他们生命的另有其人。我并不是在为自己开罪，而是我十分清楚，我对于你是什么样的存在。正因如此，我才不会让自己沾染更多的罪责，因为那只会让我离你的距离更远……啊，天啊，我在说什么，不是这样的，我的意思是，我并不具备剥夺他们生命的能力。何况我一个女孩子，哪能做得来那些可怕的事情呢？”

“我理解你的想法，但也不全是理解，比如你所说的关于你和我之间的距离这件事儿，我就不是很理解。不过不影响，咳咳，我这样问只是为了那个案子……你知道的吧！”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所以，我在调查一个人。这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我知道，当然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不过……不过，我可不想自作聪明地关注着你，因为我，我，至少到今天之前，我从未想过暴露自己。为了不让你发现我，所以我只能和你保持陌生人的距离。”

他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对周关注的少，就说明很多细节可以在她面前蒙混过去。

“可是，你调查的那个人已经消失很久了，难道……难道你没有继续调查下去吗？”她的目光有种灼热的怀疑。

“当然要调查。但是……你要知道他的消失是有预谋的，而据我目前的了解，这个小区才是我应该重点调查的对象。所以，我找了最好的朋友帮我调查了。”

正所谓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是假还无。

杀人不难，藏尸却不易。

能够帮助周媚如处理掉那么多的尸体的人，一定在某些事件或者某个世界中扮演着重要的是角色。

等着吧，很快就会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