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楼下的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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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点04分。

佳梦世贵a座4单元501室。

1号电脑屏幕上显示的画面,刚好是7楼的702号门。

就在刚才,一个拿着刀子逼问702的主人的小伙子走进了702。而702的门发出了弹簧的响动,想必是已经锁上了。

拿着刀子的小伙子叫林不凡,前不久前搬进601室的租户。而702的主人叫方文勇,他总是对外宣称他的名字叫靳东。

而此刻,坐在501的工作室,眼睛盯着1号屏幕的男人忽然闭上了眼睛。他猛地向后靠去,瘫躺在椅子上。

他叫周凯。一年半以前,他还是市里的高级刑警,像他这样的年纪就能成为高级刑警,这在整个警界都是少有的。当然,他靠的不是金钱,也不是权势,而是靠自己的破案能力。然而,上天青睐的人难免不被厄运之神看中,他永远也想不到,那天下班前突然接手的七一二谋杀案竟然成了差点将他至于死地的亡命石。

七一二凶杀案的卷宗历历在目,就在那个雨夜,他听从上级领导的命令从负责跟进一起诡异的凶杀案。死者成年男性,死于失血过多。现场几乎没有有用的线索。调查从各个方向都要进行过,但是从来没有明确的思路。最后,是周凯发现了案件的异常。整个案件从发生到警方接手,整个过程唯一的参与者就只有报案人。周凯不顾所有同事甚至上司的反对,坚持调查报案人这条线,最终扭转了局势,将无法破解的死局做活,将以行凶者也就是报案人绳之以法。

然而,当周凯以为鲜花和掌声即将到来的时候,他却遭遇了晴天霹雳。在庭审时,被告当堂翻供,并请出了极度有力的证人。证人出现的那一刻,周凯永生不忘。出现在眼前的证人,恰恰是七一二谋杀案中的死者。周凯把死局做活了,但没想到死者能复活。那鲜活的人表示案发当晚并没有去过案发地。结果显而易见,既然死者都能出庭作证,那么凶手自然无罪释放。

周凯不仅面临着世界观的崩塌,还要面临着社会舆论的压力,更要面对被告人的反咬一口。警方内部人员集体倒戈,他们都表示从来没有接触过七一二一案,甚至连七一二相关的资料,全部都被销毁了。周凯能够理解,毕竟以目前的结果来看,所有和本案扯上关系的人都会收到牵连。索性,他就一人抗了下来。在铁证如山的活着的死者面前,他最终的结果必然以制造假案的恶劣情节被开除警籍。所幸,因为之前工作中的优秀表现,他才没能因罪入狱。

周凯坦然地接受了现实,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此屈服。既然死者复生的事情真切地出现了,他就要查个明白。哪怕最终发现七一二案从来没有发生过,一切都是自己其他人格制造出来的假象,整个调查也都是在自己脑海中进行的都成。

为了延续调查,他只身一人搬到了现在这个地方。没有了刑警的身份,调查难度要上升数十倍。他只为找到一个结果,这个结果不是为了任何人,也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认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他可以使用一切从前没有用过的手段。比如:截取他人监控摄像信息。

工作室里的1号屏幕所显示的摄像信息,便是方文勇安装在七层的摄像头监控的画面。1号屏幕的画面与主线实时同步,且永远不会被发现当然,弄成这样可是花费了很多心思的。

周凯微调了转椅的方向,转而看向2号屏幕。2号屏幕的录像信号是截取自方文勇家中客厅里的监控。屏幕中,方文勇站在一边注视着林不凡,他皮笑肉不笑的脸上显得他已经多少有些不耐烦了。而此时,林不凡则无所畏惧地在房间里到处查看,搜索,似乎不找到那个女孩决不罢休。

从目前方文勇的表情来看,一时半会儿还出不了什么大事儿。周凯知道,当方文勇脸上的耐心耗尽的时候,林不凡才可能遇到危险。

在漫长的一年里,周凯已经对方文勇不能再熟悉了,而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场面颇为令人难忘。

那一天下着小雨,不知是命案会引发下雨,还是雨天里命案多发,在他从警的经历中,命案和雨天总是“结伴同行”。

方文勇倒在地下车停车场,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和污迹,脖颈被利器割开,伤口周围血迹遍布,血液流淌在地面,已经干涸。当时周凯重点检查了方文勇的面部表情(在他看来,死亡时定格的表情才是死者真正的遗言),试图从死亡表情中找到关键性的线索。他和死者四目相对,这样的见面也许是单方面的如果没有第二次见面的话,那么周凯一定仍然这样认为。

第二次见面,狼狈的人变成了周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是怎样从法庭上走下场的。第二次见面后,周凯消失了一段日子。这期间他不仅换了身份,换了工作,还换了面容为了更方便地调查方文勇,他毅然选择出国整容。半年之后,他以周哲的身份出现,并正式成为了佳梦世贵小区的一名业主……

忽然,周哲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盯向了3号屏幕方文勇的卧室由于方文勇的卧室从来没有开过灯,以至于画面几乎漆黑一片,只有努力辨别,才能看到一些黑色像素的移动。

方文勇将林不凡带进卧室,难保不会有恶念。

“你还是不要太过分哦!林不凡这样的年轻人,怎么能斗得过你呢?”周哲边嘀咕边走出工作室。

他按响了702的门铃,并在方文勇开门时,讲出准备好的台词:“你好,我是林不凡的哥们,他刚才说来你这问点事情,不知道他问没问完?”

见到对方要说话,周哲立马抢在前面继续说:“我手机没电了,不知道他充电器放到哪里去了,所以才过来找他。让他快点回来,我还等着跟兄弟们打王者荣耀呢!”

方文勇本来想问既然是林不凡的哥们为什么不用手机打电话给他,没想到对方直接把他这句话封在了口中。

吃了个哑巴亏,方文勇没有任何办法。对方的逻辑滴水不漏,他没有任何的空子可以钻了。加之林不凡在自己家里是不争的事实,他只能选择放人。

“你等一下!”方文勇恨的咬牙切齿,他没想以林不凡的智商居然能想到用外援帮忙。看来这次是不行了,额外计划取消。”

方文勇关上门回了房间。两分钟,林不凡匆匆开门走出来。

“你妹的,你知不知道你耽误我打王者了。”周哲直接把胳膊挎在林不凡脖子上,将他强行拖下楼。

周哲将林不凡带回自己家,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可口可乐:“喝一口吧!”

“谢谢你。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你确实帮了我。”

“你也是够机智了。他应该跟你确认过,如果你的回答不及格,那么他仍然不会把你放出来。”

林不凡拉开可乐一口气喝光,打了一个大大的气嗝,才说道:“这儿的邻居一个个都很诡异。我本来是怀疑他把我朋友拐走了,于是去他家找人,结果差点出不来。他让我找了一圈,然后指着他的卧室说那是最后一个房间,问我要不要看一眼,我说行哈,要看就看全,他就让我进去了。我一看里面没有灯,就让他开灯,他走过来,直接用绳子勒住我的脖子,并且告诉我这个房间从来就没有灯。我完全没办法反抗,就被他绑住了手脚。我还没来得及问他要干嘛,就听到有门铃声。他出去了一会儿,回过来问我,我的兄弟是长什么样,我当然不知道你长什么样,所以也不回答他,看了看手表,告诉他如果我,十一点半没有回去,就让他来找我。他想了一会儿,才放我出来。”

“你的回答是一种软绵绵却没法反正出错误的,很机智。”周哲竖起了大拇指。

“你是特地去救我的?这太神奇了吧?”林不凡仍然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这件事情,等我讲了经过,你就不觉得神奇了。对了,你刚才说找朋友,是很要紧的事儿吗?”周哲把话题引到了重点上。

林不凡狂点头,觉得只要把事情经过告诉这个神人,他一定有办法帮自己找到肖雅瞳。还没来得及开口,手机便震动了几下是肖雅瞳,她发来了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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