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兄弟二人还在小声的谈论,殊不知,他们刻意压低声音小声谈论的内容,却是被不远处的男人尽收耳底。
白膺甩了甩脑袋,一向没个正行的面颊上,因为那二人的谈话,布满了阴鸷和暴戾。
他虽然还没和夫人接触过,可,只要敢动他主子在乎的人,那就是和他白膺过不去。
至于对付与他过不去的人,他白膺从来就不会手软!
听到了不得了的消息,白膺第一时间就将内容汇报给了傅容澈。
而傅容澈那张人神共愤的帅脸,亦是因为这个人神共愤的消息,变得阴沉狠厉,让人望而生惧。
“你可还听到了些别的东西?”
傅容澈眼睛死死地盯着盘子里,温雪岚吩咐他去监督厨子做的糕点。
忽的,他面无表情地拿起一个,赤红着瞳仁,将其捏的粉碎。
白膺吓得骤然缩紧了脖子,忙道没了。
他鲜少见过他家主子如此动怒……这回,温雪岚是真的碰到他的逆鳞了……
“呵!”
傅容澈望着手里的碎屑,讥笑着轻嗤出声,睥睨天下的高傲目光里寒气逼人。
他本没想这么早就要了温雪岚的命的,既然她自己要送死,那便怪不得他了……
此时的天心客栈内:
温青园正一脸深意的上下挪动着视线,打量着立在她跟前不停搓手的香卉。
也不晓得金世子喊她出去说了些什么,反正人一回来就变得心不在焉儿的了。
香卉见温青园定定地瞧着自己,也不说话,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
“夫人,可是香卉做错了事儿吗?”
“没啊。”温青园突然起身,双手环胸,视线依旧不离香卉。
“……”
香卉只觉得,被温青园瞧得浑身不自在。
瞧了许久,温青园幽幽的收回视线,倏地轻叹了口气。
香卉见温青园终于挪开了视线,这心里提着的那口气刚要落下,结果被温青园这一声轻叹吓得,又猛然提的更高了。
来不及细想,香卉软了膝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张精致的小脸儿吓得煞白。
温青园亦是被香卉的举止吓得不轻,僵着身子怔在原地半晌才想起去扶人起来。
“夫人,香卉若是做了什么错事儿,还请夫人说出来,香卉会改的。”
香卉可怜巴巴的吸了吸鼻子,泛着氤氲的大眼睛怯怯的看着温青园,模样煞是惹人疼爱。
温青园这才明白,这小丫头是误会了。
无奈的摇头,温青园只得弯眉浅笑着看向香卉,耐心道:“你这傻丫头,胡说什么呢。你做的那样好,我还如何挑的出你的毛病来,我只是觉着,你这几日是否与金世子走的太近了些?”xdw8
“我…”香卉一听‘金世子’三个字,面部就像是做了坏事被人当场抓包了似的,红的透彻。
见香卉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来,温青园不禁裂嘴失笑:“傻丫头,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啊,有醉心的人固然是件喜事儿,我也自是不会阻止你追求幸福。
可是,作为过来人,我还是想提醒你,现在,你们还是不要走得太过密切,特别是身为女子,该有的矜持亦是一样都少不得的,毕竟你们的身份摆在这儿了……”
一听温青园提起身份悬殊的事儿,香卉的眸子就黯了下去,她也不等温青园把话说完,红着眼睛憋着泪就道:“夫人您放心,香卉是个识时务者的人,香卉知道自己配不上金世子,香卉也不会想着山鸡变凤凰的。”
“啧!”温青园闻言,不悦的拧起了好看的秀眉,面上的愠色亦是毫不遮掩。
她不悦有二:一是,她不喜欢香卉这样看轻自己,二是,她不喜欢有人打断她说话。
温青园松开抓着香卉胳膊的手,倒着走了几步,在后头的椅子上坐下,表情有些冷。
眯着眸子将香卉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后,温青园再次收回目光,朱唇轻启,吐气如兰道:“我从未觉得你配不上金世子,相反,我倒是觉得你完完全全能骄傲的站在他身边,所以,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自怨自艾。
我只是想说,现在你们要适当的相处,切莫太过腻歪,免得落人口舌,坏了名声。假若你与他真是情投意合,那之后回了京城,我便让爹爹收你为义女。到时候,你嫁过去也能风光些。”
“夫?夫人?!”香卉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泛着泪花儿的眼角瞬间水流不止。
她没想到,夫人竟然会这么想,她万是想不到,夫人会将她看的这般重!将军府的义女,那可是她一辈子都不敢肖想的位置!
“好了好了!”温青园别扭的错开脸去,嘟嚷着要香卉没事就快点儿走。
没办法,谁让她见不得人哭呢,旁人一哭,她便也想哭,她可不想待会儿和香卉一块儿抱头痛哭,那样太丢面子了,叫人看见多不好啊。
香卉晓得她家夫人的心意,泪水更是止不住的流,缓缓退步走到门口时,她还不忘跪下身子,朝温青园磕了个重重的响头。
听见木门合上的声音,温青园这才一边斜眼偷瞄着一边将脑袋转回来。
不过,一想起香卉方才可爱的模样,她就忍不住勾唇。
那小丫头总是这般不自信,真是拿她没办法。
不过只要有她温青园在,她就绝对不会让那小丫头委屈了半分。
弯唇笑着笑着,温青园忽然脑子里精光一闪,面色又沉下来了。
她现在算是知道香卉的心意了,可是金世子的,她还摸不透呢。
无奈的摇了摇头,温青园突然觉得之后的日子有的她忙的,光是为了香卉这丫头的事儿,她可算是操碎了心的。
轻叹着气站起身子,温青园犹豫着撇起嘴,一手抚着小腹,一手甩着帕子,疾步上前去推开房门。
只见她眼珠子打着转儿,快速地将四周巡视了一遍,视线最终定定的落在了木廊对面,紧闭的木门上。
木门内,卫良斜躺在木床上,看起来心情不错,手里还捧着一本书瞧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的,噙着笑意的嘴还会止不住的扬高。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卫良动作迅速的收了手里的书,眉宇间短暂的闪过一丝不悦,可下一秒,他就又恢复了他翩翩公子的高贵模样。
“吱呀~”
随着木门被卫良从里头慢慢的打开来,温青园那张略施粉黛的精致小脸也堪堪映入了卫良的眼里。
“右相夫人?”卫良狐疑的瞧了她一眼,“不知右相夫人这个时候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儿?”
“自是有的。”温青园也没隐瞒自己的目的,振振有词的回了他的话。
说话间,她趁着卫良分神之际,很好的拿捏住了自己身材娇小的优势,弯下身子,快步的从卫良边上钻了过去。
卫良来不及阻止,只得任由她钻过去。
可等他再转过脸来,面对着已经坐在圆木桌前的温青园时,他的俊脸上显然没了方才的耐心。
“啧!”温青园偷瞄了眼卫良的表情,又感受了下周遭急速下滑的温度,亦是不悦的蹙起了眉头。
这一幕,倒是让卫良有些意料之外,且还险些没忍住,笑出声来。
他还没见过像温青园这样的女人,浑身是谜让人猜不透也就罢了,为人处世竟还这般霸道。
卫良强压住心底的嫌弃,挑了挑剑眉,声音低沉道:“我竟不知这阿澈的妻子竟是个这般有趣之人?爱闯进别的男人的房间?还不准主人有情绪?”
卫良听似询问的口气,其实字里行间却是坚定的不得了。
温青园也学着他的模样挑了挑眉,而后语气淡淡的呛声道:“怎么?就许你半道儿上拐走我家的贴身小丫鬟,就不许主人来兴师问罪啦?”
“……”
既然她是为了这件事情来得,那他自认理亏,无话可说。
温青园挑眉看着卫良,眼中依旧没有多余的情绪:“怎么?金世子方才不是还伶牙俐齿的么,这会子怎的就不说话了?难不成,你还觉得我的做法不妥,可是兴师问罪就要有兴师问罪的样子不是。”
“……”卫良深吸口气,再次开口时,语气已经好了许多:“既然右相夫人是来兴师问罪的,那我自是不会多言,你有什么要问的你便问吧。只要不是来让我放弃香卉,那我们一切好商量。”
“一切好商量?”温青园挑着这句话学了一遍,模样极其淡定。
可在卫良瞧不见的地方,她却是因为卫良的这句话喜得见眉不见眼的。
下一秒,温青园轻咳了声,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而后才开口,声音平淡道:“既然金世子都这样说了,那我便也推开天窗说亮话了。”说着,她还转眼看了卫良一眼,似是在询问他意见。
卫良点头,示意他没意见:“右相夫人但说无妨。”
“咳咳咳!既然没意见,那我可就直说了!”温青园收起眼底过头的兴奋,故作镇定的道:“我待我家香卉向来是情同姐妹,所以,我不会允许她受半点委屈。
我也晓得你们的身份摆在这儿,可你们若是真心相爱,待这次回了京城我便求我爹爹收了香卉为义女,到时候,她嫁入你们那儿,便是以将军府四小姐的身份嫁进去的。
不过,在同意让香卉与你在一起之前,你首先得答应我三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