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小的山石房间,没有窗户,透不过一点光芒,很是坚固。结实的木门锁上,只能从外面才能打开。
但是困不住洛川的,所以他也根本没有被人囚禁的觉悟。
枕着自己胳膊,他在想,母亲究竟是什么样?不知为何,他想起在黄金市翠影酒店时,被幻阵迷惑见到那个“女鬼”形象。
又好奇的问:“温蒂,你在幻阵中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说出来让我乐呵乐呵。”
温蒂从来没有提过,现在被问起,马上如被踩了尾巴的猫:“闭上你的臭嘴。”
讨个没趣,洛川讪笑,他发现自己很兴奋,但更多是恐惧,恐惧和所谓的“母亲”见面。逐渐睡去,他看到了幼小的自己和依偎在一个美貌女子身边,安全又亲切;然而一个带面具的怪人突然闯入,打破了宁静,是燕一,燕一摘下面具,和洛川一模一样的面孔很快开始溃烂,他在笑,幸灾乐祸却又看傻瓜一般的狞笑:“小心洛家人!”
洛川一下子惊醒,温蒂爬在他腿上早睡着。
房间的门外却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好似有人在偷偷摸摸的开锁。
洛川静静看着,十分钟后,来人总算打开了门,是那赶牛少年刁小白。
刁小白探头探脑钻进来,往洛川两人摸来。
在他要摸到温蒂身上时,洛川攥住了他手:“要不到赔偿,改偷了”。
“啊!”刁小白吓了个哆嗦,赶忙捂住嘴:“小声点!我不是偷东西,是来救你们的。快跟我走。”
这少年叫他的村长把两人带到村里,现在却来救他们。洛川摸不清状况,那就看看到底有什么古怪,拍拍温蒂:“别睡了,来救星了。”
“趁现在没人快走,他们都去参加拍卖了。”此刻,刁小白眼神却是懵懂,他似乎搞不懂自己在做什么。
洛川问:“你们这儿还有拍卖会?”
刁小白没有回答。
洛川又问:“拍卖什么东西?”
刁小白指指温蒂:“她!”
“我?”温蒂险些叫出声。
洛川偷笑:“你一定很值钱。”
“你是不是想打架。”
他们无所谓的态度,让刁小白更加紧张:“别说话好不好?要被人发现我家要跟着倒霉的。”
这少年没有领着他们离开村子,而是前往村中两间低矮的土房,指引他们进入其中一间。
刚到土房前就闻到刺鼻的酸臭味,一个满脸愁苦的女子坐在其中里,看到他们很是喜悦。
“这是我家,这是我妈!我妈让我救你们的。”刁小白介绍。
听着隔壁那间传出的惊天呼噜声,洛川打量这女子,身上的衣着满是脏污,好似叫花子,但脸上可以看到曾经秀丽的痕迹,戴着一副镜片破烂的老旧近视眼镜,倒有些知识分子的模样。
“你们好。”她说的是普通话,绝对不是本地的人,右手僵直变形的手指挽了下乱糟糟的头发,似乎在温蒂面前想保持曾经的仪态,比一比谁更美丽,但是胳膊上的铁链子让她又彻底黯然。铁链子的另一端锁在个磨的发亮的石头上。
“我叫李悠悠,家在云海省红莲市东关斜月街35号。求你们给我家里捎个口信,我还活着。你们快走吧。”这女子转过身抹泪。wavv
洛川还在云里雾里,李悠悠让她儿子刁小白偷偷放他们出来,就为传口信?红莲市他也是知道的,在济河市不远,算得上是大城市。大城市出身受过教育的李悠悠又怎么会在这深山里。
“能跟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了吗?你们这里的风俗是女人都要锁起来?”洛川对她很是同情,好奇心彻底被勾起来。
“不要问了。你们快走吧,一定要让警察来。”李悠悠并不想说,只让他们离开。
洛川摇摇头,走到她跟前,抓住限制她行动的铁链,“卡吧”,捏断。
李悠悠震惊中狂喜,这铁链子锁了她不知道多少年,她想了各种办法,今天终于断了。
“我要逃出去!”李悠悠眼神里闪过光彩:“你们有车吗?求你们带上我,我一定要逃出去”。
洛川咳嗽几下,他显示力量是为了彰显有绝对的实力,要想走,根本不用刁小白救,李悠悠却只想逃,摇摇头:“告诉我怎么回事?不然我不会带上你。”
“妈,你要走!”刁小白却抱住了母亲:“我和爸爸怎么办?”
李悠悠被触动痛点,情绪激动,一巴掌抽过:“我不是你妈,你不是我儿子,他是禽兽,不是你爸。”
温蒂赶紧安抚她。
洛川觉的这李悠悠精神状况不大对,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发,转向刁小白:“哥们儿,说说咱们的事,我们害死了你的牛,顶多一两万就够了。你怎么冒出来个精神损失费?这是敲诈知不知道?”
刁小白捂着脸点头,他对挨母亲的打习以为常,没有任何不满:“我妈妈说了,我得学习,到外面上高中。”
“上高中也不要多少钱哪!”
刁小白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得多要点钱,将来买媳妇儿啊。”他精明的眼神再现,却让洛川两人如遭雷击:一个孩子怎么会说出买媳妇的话?再联想到李悠悠的境况和来的时候猪圈里的疯女人,再加上所谓的拍卖温蒂,洛川惊呼:“难道这村里买卖人口?”
李悠悠听了这话,情绪彻底崩溃,没有任何顾忌的嚎啕大哭:“这村里都是魔鬼。”
当年她本是一个大学生,刚刚毕业,有满意的工作,有痴心的恋人,有疼爱她的父母,可所有的一切在一个阴沉的傍晚全变了。
下班回家,她正要去和男朋友一起吃饭,路上遇到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娘问路。
她说了半天,可那大娘就是听不懂。眼看天也晚了,那大娘很可怜,出于好心,她暂推了和男友的约会,决定送送大娘。
然而噩梦开始了,把那大娘送到地方,准备走人,那大娘非要邀请她进门,她推辞不过,结果踏入了狼窝。
转身的刹那,一个有刺鼻味道的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
再有意识时,她曾纯净的身体旁边躺着两个陌生男子。
她愤怒、绝望,可真正的悲剧才刚开始,无尽的毒打后,她看着自己被卖掉,到这偏僻落后的村子里被锁上铁链,过上了奴隶、牲口般的日子,给一个粗鲁丑恶的男人当媳妇儿,饱受虐待,生下本该是最爱却是罪恶果实的儿子刁小白。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就因为我好心吗?如果可以,我一定要做恶人。”李悠悠咆哮:“我要走,我要像个人一样活着,你们必须带上我”。
听了她痛苦的宣泄,温蒂全程飙脏话。
洛川目瞪口呆:难道说这村里的女人都是买来的,怕她们逃跑,所以才要用铁链子锁上?
李悠悠指着儿子:“我尝试爱你。我教你做正确的事,我会的一切都教你。我告诉你外面的世界,让你有追求,可是你就是个生在禽兽窝的狼崽子,你才多大,你也想着买媳妇?畜牲!”
刁小白双眼含泪,在母亲的辱骂中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你们什么人?”门口有人暴吼,在隔壁睡觉的男人被这边的动静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