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离婚后,王文娟很少在家里待,因为总有物是人非的感觉。
如今的公寓,蒙着淡淡的灰尘,一如她蒙尘的心。
刚要开口:“你听我说……”却一声惊呼。
洛川在背后拥住她。
她无法抗拒这样火热,迎合着,却在流泪,放下了所有强硬的伪装,小女人般享受最后的温存:这都是假的。
她渴盼生活的激情,点缀自己死灰般的感情世界,却不是这样虚假的恩爱。
等洛川睡去,她叹息一声,找到那只香囊,一天的激情,生活该归于平淡了。
刚伸出手去,洛川下意识的护住。
“不该这样的,放手啊!”
洛川又在做梦
走在雾蒙蒙的大地上,周围寂静、深邃。
随着他的前进,山石、草木自动避让,恍若他是这大地的主宰。
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片花海,金子铺成的道路,各色美人躬身叩拜,捧上香味扑鼻的美酒:“欢迎主上!”
洛川大笑,这就是主宰的魅力吗?人争一世,无非酒色财气,他都有了。
道路通往雾气蒸腾的温泉,一位璧人自温泉中起身,缓缓转过头来,浅笑嫣嫣:“你偷看我洗澡?说,以前有没有干过?”
那是林彩依,他第一次见到就魂牵梦绕、一心想讨好的林彩依。
一时他无法判断:“彩依,你不是去美国读书了吗?”
“你叫我什么?”那人面容变幻,却是王文娟在看着他笑。
“这不对!”洛川挠头。
所有人的面容都在变换,都成了王文娟。
“奇怪?我怎么老想着她?”洛川甩甩脑袋,转身走向迷雾,忽然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我是谁?”他问自己。
认识的人不断浮现在脑海,每个人都向他扑来问:“你是谁?”
不断重复的“三个字”,有魔力一般有了实体,架构成大山,将他埋于山下。
“我是谁,不是别人来说的,是我自己决定的。”洛川憋闷异常,牙关一咬,扛着文字组成的大山站起,轰然丢出:“我是洛川,一个小村长而已”。wavv
一道声音响彻耳边:“战胜魔心业障,奖励功德一千”。
洛川猛然从床上坐起。
正在掰他手指的王文娟吓了一跳,险些从床上倒栽下去,一只手抓住她胳膊。
“我这是做了什么?”洛川发现他和王文娟都没有穿衣服,一惊赶紧拉被子。
王文娟“呀”了一声,还是从床上摔了下去。
“大姐,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我怎么和你在一块儿了?乱套了,乱套了。”洛川手忙脚乱穿衣服,看看手里还抓着的香囊,随手丢弃,拽下床单盖在呼痛的王文娟身上。
“你……你好了?”王文娟不知该喜悦还是伤心,那香囊香味还在,却影响不了他了。
“什么我好了?”洛川跳下地,关于今天的事情全都涌进他脑子里,一阵眩晕:“天哪,我这么干了?”
王文娟也起身裹着身子发笑:“不是我的,我果真留不住”。
等两人洗漱整齐,坐在安全的距离。
洛川懊恼的挠着头皮,很是无奈:“你说吧,这事怎么解决?”
“都是成年人,当做一场梦好了,不用你解决的。”王文娟冷漠又淡然,她需要重新面对自己的人生:“这是我自找的。”
她离婚后,去外面散心,在回来的火车上遇到邻座一个姓燕的男子,那人似乎能看懂她的心,不断疏解她、开导她,她也就敞开心扉,诉说自己的不快。
临分别,那位“燕先生”送她那个香囊:“它会帮助你,把你想要的人带到你身边。你的命中天子有过人的本领,开天辟地的气魄,让你找到活着的意义。如果他出现,你一定要通知我。”
洛川听了她的讲述,稍有皱眉,又一个姓燕的出现了,却对王文娟很是愧疚:“想知道我的故事吗?”
他和贺远秋如何给王文娟的前夫何志平设套,如何导演抓奸现场,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我就说刚见你的时候面熟!”王文娟脸都白了,扑过来就打:“你害的我离婚,还睡我,你就是个人渣!”最终嚎啕大哭。
洛川局促万千,立场不同,每个事件都有受益者,也少不了受害者,这事真的很不好办。
“大姐,你想怎样就怎样,打我也好,咬我也好,随你了,赔偿你也行。能不能别哭的那么大声,让人听到,像我家暴了似的。”
王文娟的拳头并不具有杀伤力,逐渐安静下来,却抱着他腰,伏在他胸口:“我都懂,何志平咎由自取,早晚的事。其实我并不恨你……我想让你陪在我身边,就一夜,正常的你,正常的我,像正常的夫妻一样。”她刚和这个男人欢好过,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情感了。
……
“我回来了!”洛川敲响了门。
王文娟带笑跑去开门:“回来了,上班累不?”接过他的衣服,为他倒上一杯水:“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过家家般的游戏,王文娟完全投入,洛川陪她吃饭,陪她收拾碗筷,陪她看电视,心中颇为难受,或许她本来该成为贤妻良母吧。
一起坐在电视前,讨论着剧情,笑谈着电视上的人物,这家暂时成了港湾。
晚间新闻播报着最新消息,说是市顺天时饭店的老板遇袭受伤。
洛川毫不掩饰幸灾乐祸:“高山,那小子,被人捅了!肯定是背地里干坏事干多了。”
“瞧你,这有什么好高兴的,真看不出你还有这恶趣味。”王文娟缩在他臂弯里:“我给你说件事,我那人间仙境会所,我打算转型,不做哪个行当了。”
洛川看她一眼:“你认真的?”
王文娟笑道:“咱爸可是市长。如果有一天有这方面的严查,肯定会把我揪出来。那不是连累了咱爸。”
她把“咱爸”说的很自然,洛川却想打寒颤。
“我想好了,做成酒店模式的,里面的女孩谁想留就留,不想留的就走。要是有人还愿意做这行,我也没法强求,随她们去吧。咱们的生意,还是算了吧。”
洛川笑道:“你那货真价实、服务至上的理念用到别的地方肯定行。”
互相道了晚安,相拥而眠,一觉醒来,洛川精神饱满,这几天的亏虚算是养回来了。
“你还会回来看我吗?我们就像昨夜一样。”王文娟不舍一夜的泡影。
洛川点头:“会的。”
“嗯,我老公这是要出差了。我送你。”王文娟还在自我安慰。
坐在价值三千万的车上,洛川觉的每个人都有选择人生道路的机会,迷惑后、放纵后,或许会更加认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