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宸把许暖扔在地上，许暖欲起来，梁思宸伸脚在她的腿弯处踢了一脚，许暖没站住，跪趴在地上。

“跪直了。”声音是压抑着的盛怒。

许暖对梁思宸没有半分惧意，甚至想今日被他打死才好。硬挺着要爬起来，可是梁思宸的下一句话，让她停了下来。

“在你奶奶面前跪直了。”梁思宸低沉的声音从高处传过来。

她的耳朵“嗡……”地一声响起来。她微微抬起头来，看见自己面对的正是奶奶的遗像，她正端庄和气地看着自己笑。心里再次针扎一样疼，身子依着梁思宸的话，跪直了。

“给你奶奶磕个头。”

许暖依言磕头，一下两下三下……重重地磕下去，碰到地面的时候，发出“咚”的响声，好像不知道疼一般。

梁思宸拦住一直不肯停的许暖：“你想死没人拦着你，但是不要死在你奶奶面前。你要是就这么死了，她不会原谅你的。”

对于许暖心中的疼，梁思宸何尝不知道，这种失去至亲的疼刻骨铭心，但是他又不愿意去想。不管怎样，总要活下去，而且要活的更好。

许暖停下来，看了一眼梁思宸，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大颗大颗的眼泪，无声地落下来。

梁思宸没有再说什么，任由许暖这样哭着瘫坐在地上。他转身走出屋子。今天的事，实在太消耗他的能量了。

达尔见梁思宸走出来，紧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不管这些年梁思宸怎么变，达尔还是相信曾经的那个梁思宸没有死。此刻，他更坚信了这一点。

达尔把烟熄在脚底下，转头看向梁思宸。

“给我一根。”梁思宸说道。

达尔惊讶地看着梁思宸，但没有吭声，只是递上一支烟，打火机点了火，凑过去给梁思宸点着了烟。

“没事吧？”

梁思宸点了点头，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团烟雾，一根烟抽完，梁思宸才开口说道：“你留意着点。”说完，便走到不远处，葡萄藤架下，坐下了。

许暖不知道哭了多久，睡了过去，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也不知道是谁把她抱到了床上，还盖了被子。她起身，走到屋外去。

初秋的早上，天刚刚放亮，空气微微凉。清晨的天光中，她看到梁思宸就坐在葡萄藤架下，不知道他是不是这样坐了一个晚上。

梁思宸见许暖走出来，直了直身子，看过来，他仔细地打量着披头散发有些狼狈的许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可即使这样，许暖依旧很好看，甚至有点苍凉美。这个女孩好像有种神奇的生命力，昨日眼神里涣散的绝望已经褪去，多了几分坚毅。xdw8

“害死我奶奶的，也是祁商，是吗？”许暖开口，声音里带着嘶哑。

梁思宸没有应声。

“我知道肯定是他。”许暖接着说道：“我也知道不是你。”

梁思宸心里微微颤了一颤，像是有一只蝴蝶在心中抖了抖翅膀。 梁思宸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说道：“不管是谁，你现在都得跟我回去，先把你顶我那一下的帐还上。”说着伸手，按着许暖的脑袋，往前推了一下：“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