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二十八分的时候,齐辛准时将一份自制的花卷、煎蛋、四样小菜和豆浆,以及刚刚在报刊箱取的今天的报纸放在了餐桌上。
她是一个钟点工,每天早上六点半钟准时来这家做四个小时的工。
这家只有一位男主人,来这里做了一个月了,她从来没见过他。
因为她必须在七点半之前准时将早餐放在餐桌上,然后她就要躲进洗衣房去手洗这家男主人昨夜换下来的衣服。
因为来做这份工的时候,中介说的很清楚,这家的男主人不喜欢看到外人,所以她必须在他走出卧室之前躲进洗衣房。
不过这家男主人的生活作息非常的有规律,有规律到几乎一分钟不差会在七点三十分走出卧室,然后坐在餐桌前用饭,七点四十五分会用完早餐,七点五十分的时候离开家去上班。
摆好早餐后,齐辛便走到沙发前,去捡起男主人昨夜换下来的衣服。
可是,当看到沙发上散落的衣服的时候,齐辛不由得蹙了下眉头。
因为沙发上不仅有一身男人换下来的西裤和衬衫,而且还有一条女人的裙子和内衣裤。
看到那些性感漂亮的女人的衣服,齐辛的心扑通了一下,然后脸红了!
毫无疑问,男主人昨夜带女人回来了,他们应该共度良宵了。
愣了一下之后,齐辛便将女人的衣服放回了沙发,只拿起了男人的衣服。
这时候,齐辛忽然听到卧室里有动静,便赶紧抱着男人的衣服躲进了洗衣间。
很快,通过洗衣间虚掩的房门传进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关晋,我们已经……你不要不理我好吗?”一个腋下掖着白色被单的女人,披头散发,脸庞上还挂着泪珠,可怜巴巴的拉着一个高大男子的手臂。
那高大男子穿一条裁剪非常切合的黑色的西裤和一件白色的衬衫,身材伟岸,头发浓密,眼眸深邃,大概二十五六岁,却是有着和年龄不符的深
沉和气度。
他的眉宇轻轻皱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神里也是冰冷的,有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气质。
只见,他伸出手去,将那女人轻轻,却是坚决的推开,并用清冷的声音道:“蒋丽莎,无论昨夜发生了什么,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对你没有任何男女之情,请你穿好衣服,马上离开!”
听到这话,蒋丽莎的手抓紧了胸前的被单,哭泣的望着已经转身坐在餐桌前冷静的用餐的关晋,竭嘶底里的道:“关晋,既然你对我没有男女之情,那你昨晚为什么碰我?你也太卑鄙了吧,做了还不敢承认,你要是敢对我不负责任,我就去江州找关伯父和关伯母替我做主!”
对于蒋丽莎的话,关晋也头也不抬的道:“昨夜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没有人逼迫你上我的床,你想怎么样,悉听尊便!”
“你……哼!”蒋丽莎被怼得没有办法,转身从沙发上抱了自己的衣服气哄哄的回了卧室。
此刻,躲在洗衣间门后的齐辛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心想:这个男人昨夜都把人家姑娘给睡了,却是还用这种态度,可想而知也是一个玩了又不想负责任的渣男。
很快,蒋丽莎穿好衣服后,背着包气哄哄便摔门而去。
摔门的声音很大,躲在洗衣间的齐辛都被震得激灵了一下,这大门闹不好已经被摔坏了。
随后,屋子里便一片宁静,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齐辛感觉很无趣,耸了耸肩膀,便开始手洗盆子里的衬衫。
虽然她不懂什么品牌,但是这个男人的衬衫一看就价值不菲,连纽扣好像都是镀金的。
这也难怪,这个男人一个人住在这栋一百八十平米的大房子里,而且房子里的装修和家具家电都很高端,她每天仅仅打扫一下尘土就要花费两个小时,再侍弄一下露台的小花园,基本四个小时的工作就完成了。
当时中介说的很清楚,这房子的男主人中午和晚上都有应
酬不回来吃饭,只有早上会在家里吃,所以早上这一顿要求很高。
二十分钟后,齐辛将西裤和衬衫洗完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声大门被关闭的声音,她便知道男主人去上班了。
齐辛将衣服晾在阴凉的地方,便走出了洗衣间。
走到餐桌前,她看到餐桌上的食物基本上都被吃干净了,看来今天早上的争吵并没有影响到他的食欲,也许他还沾沾自喜,毕竟睡了一个女孩子还不用负责。
这时候,齐辛看到了餐桌上放着的那张便利签,字迹仍旧是一贯的龙飞凤舞。
她伸手拿过便利签,只见上面写着明天需要做的早餐。
小笼包(猪肉大葱馅)、凉拌海带丝、凉拌土豆丝和蛋花汤。
这张嘴还挺叼的,她来这里工作一个月了,这早餐的花样可是从来没重过样。
齐辛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八点了,她将便利签放进口袋,便开始收拾餐桌上的残羹冷炙……
这天中午,齐辛做完了工后,便坐公交车来到了苏市郊区的一家养老院。
这是一家设施比较陈旧的养老院,虽然硬件条件不太好,但是收费比较低,而且护工都脾气很和蔼可亲。
“妈,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酱油炒饭。”齐辛提着饭盒笑着对半躺在床上的一位中年妇女道。
床上的女人大概五十来岁,头发花白,满脸沧桑,面目和手都因为病痛而变形,不过依稀可以看出她年轻的时候应该长相不错。
对于女儿的讨好和关心,床上的女人却是不屑一顾,而是冷冷的道:“你如果真的孝顺,就按照我说的话去做,而不是给我买什么酱油炒饭!”
被当头一棒,齐辛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默默的站在那里。
“都一个月了,你为什么还没有采取行动?你知道我的身体,支撑不了多久了,你是不是要让我死不瞑目?咳咳……”见女儿低首不语,齐母发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