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玲凤带着三兽出了竹舍,翩然走到已经好整以暇的朱芩身前,为防万一,小哩在外出时均会敛去身上神光,看上去似乎是一只硕大的锦鸡妖兽。三兽一字排开,跟在李玲凤身后,像是保镖一般。
“朱姑娘好。”
李玲凤在距离朱芩数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向朱芩微微颔首,又道:“我刚出关,不知道姑娘在此,失了礼数,还请见谅。”
朱芩敛去心中的慌张之意,大大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儿,她走上前去,揽住李玲凤的胳膊,笑道:“早听王铖说过姐姐你,我也是最近才出关,早想来见见姐姐,恰好今天姐姐也出关了,可真是巧了。”
李玲凤最不喜与生人接触,朱芩与她如此亲近让她心里微微有些抗拒,但出于礼数身子并没有动弹,任由朱芩挽住自己的藕臂,随后强道:
“那还真是巧了。只是这里风大眼杂,我们在此站着不是正事,到院里说话吧。”
两人一人穿白裙,一人穿黄裙,又都是貌美空灵之人,在竹林下并站在一起,如梅兰秋菊,各有千秋,引起诸多人偷偷远望,李玲凤有些不自在,便拉起朱芩,向竹舍内翩翩走去。
朱芩自然不能扭头就跑,跟着李玲凤进了竹舍。
小白跟在二人身后,翻了翻白眼。小哩狠狠瞪了它一眼,示意它不要乱搞。
等关了院门,李玲凤引着朱芩进了会客厅,让其在竹椅上坐了,自己亲自奉上茶水,之后陪坐。
“姐姐这里怎么一个侍奉的人都没有?是他们偷懒不肯来吗?”
朱芩看到王铖家里居然一个侍者都没有,有些奇怪。
“我不喜欢有外人进家里,一概事务均是亲力亲为,并不是侍者门偷懒。”
朱芩不知道,在她进来的这段时间,李玲凤就已经在盘算哪些地方被踩脏了,哪些地方可能被摸脏了,等朱芩走后该如何清洗。
朱芩本来就心虚,坐在竹椅上横竖都不自在,但又不能立刻逃走,说了几句话后,发现李玲凤为人淡雅,有一种不争之美,没由来心里便有些愧疚,觉得自己做了不好的事情。
突然想到王铖与李玲凤已经有了孩子,又有些心灰意冷,遂强笑道:“姐姐,你们不是刚生下小宝贝不久吗?能不能让我看下小宝贝,我今天可是特意来看他的,你和王铖都是出尘之人,想必小家伙也很可爱吧。”
李玲凤闻言心里一疼,就如同被针扎了一下一般,孩子被掳走是她心里的一根刺,谁去碰下都会让她非常难受。
她摇了摇头:“孩子诞生时出了些意外,目前正在温养,不适合见人。”
“还有这样的情况?”
朱芩是第一次听到王铖的孩子有些问题,又安慰道:“姐姐不必太过担心,你和王铖都是有福气之人,想来孩子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朱芩人并不坏,可以说相当单纯善良,如果不是迷了心窍对王铖动了心,连普通的烦恼都不会有。
李玲凤点了点头,但说话的意愿明显低了下来,加上她本身便不是八面玲珑之人,因此这房间内静得有些尴尬。
朱芩寻思着时间差不多可以走了,正要提出告辞,就听门外小白的大喊道:“掌教夫人,掌教大人回来了。”
二人在房内忙起身,出了会客厅,在院子里打眼望去,果见白云朵朵的天边有青色莲台飘来,其上载着两人,一人青莲道袍鼓荡,在莲台上翩然若老神仙,正是青莲道人,另一人神情冷峻,玉带腰间系,玉树临风前,如同天神下凡,气度非凡,正是王铖。
李玲凤还好,看到王铖平安归来,心里的一块小石头落地,但她身旁的朱芩却不自觉痴了。因为王铖境界提升的原因,整个人越加完美,比之在清河镇时,容颜不知道提升了几个档次,如果不加以收敛,很容易引起人的注意。
出于女人的直觉,李玲凤顿时发现了异常,转头看向眼中闪着亮晶晶光芒的朱芩,明白了朱芩来寻她的目的,不觉心里微微叹息一声。从王铖不断提升境界,外形也跟着变化,从瘦瘦弱弱到趋于完美,她早就知道,总有一天,会有外面的花花草草依附上来,防都防不住,只是不知道第一个被她发觉的居然是鹤道人的女儿朱芩。
李玲凤只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偏过了头。可是三只妖兽在她们二人旁边,将两人的情形都看在眼里。
纵然是心思单纯的小也发现了不妥,它看着朱芩痴痴的样子,有些气愤地对小哩和小白传音:“朱芩这小姑娘看上去单纯又有灵气,怎么好端端要插入别人家生活?”
小白懒洋洋传音道:“如果我是王铖,我是没关系的,这样的事情越多越好,说明老龟我越有魅力。”
小哩清冽的传音出现在其他二兽耳中:“这也是你这种水鳖上不得高台面的原因。连配种这种严肃的事情都能生冷不忌,也难怪你进阶神兽会九死一生,你们河图神兽高贵的血统到你这里几乎都已经全部丢失了。”
小白被气得直翻白眼,如果是其他的人或者妖兽如此挤兑它,它早就怼了过去,奈何在吵架这件事上,它始终不是小哩这种牙尖嘴利妖兽的对手,因此它气得将脑袋一缩,不理会二兽了。
不过它也没有提醒二兽:“现在王铖有求于人,这朱芩是鹤道人的女儿,你们不要做太过分的事情。他们人类之间的事情就交给王铖吧,以他平日的表现来看,应该能处理得好,不会委屈了小凤。”
在三兽各自传音的过程中,小白可不会称呼王铖为掌教大人,有时候还称呼他为小王呢。
小哩冷笑一声:“还要你提醒,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跟了掌教以来,我也算是学会了这个道理。我们暂且不动声色,但如果力所能及,也做些事情防范一下。掌教夫人如此恬静的人儿,绝不是朱芩的对手,我可听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纸呢,我可不想头上再多一个掌教夫人。”
三兽如此传音,就是仗着它们境界高,不然鹤道人和青莲道人如果在此,早就听了去了。
不多久,青色莲台载着王铖与青莲道人飞落仙竹山。半空中,青莲道人瞅见朱芩也在王铖的半山腰竹舍内,便未去山顶,催动青色莲台俯冲下来,直接落在了王铖的院子内。
青莲道人一掐诀,将青色莲台收起,又变为一枚青莲戒指,被其带在了无名指上。
此时朱芩已经红着脸迎了上来,不敢去看王铖,她撒娇一般拉住青莲道人的衣袖,装作关心道:“青莲叔叔,您可回来了,您不知道,您走的这两天,我一直担心您安危呢,那里可是鬼哭草原。”
青莲道人笑道:“你这丫头,一肚子怪主意。你担心老道才是怪事。”
事已办成,也不怕他们听到什么了,因此青莲道人并未阻止朱芩。
王铖对于朱芩在自己竹舍内也有些奇怪,但一想到由她而来的情丝缠绕,他顿时暗暗警惕起来。他也是个决断之人,加上他对朱芩确实没有男女之情,因此,一步跨过朱芩,到了李玲凤身旁。
看着她消瘦的身形,王铖不觉得心疼起来,居然有些情不自禁,也不顾有外人在场,一把将其揽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