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男生宿舍楼,303。
图楼肃着一张脸从床上翻下来,搭在床沿的衣服两三下就套在了身上,透着光的手机安静的落在床尾,一条被打开的信息明晃晃昭示着一个讯息。
乌柏:来市中医院,许思年在这里,具体来了再说。
天知道当他看到这条信息时是什么感受,强迫自己不乱想,长这么大从来没在这种琐事上这么速度过,钱包,手机,伞,最后拿了件外套就要出门。
秦延九从床上爬了起来:“楼四?出什么事儿了?”
宿舍黑只能看到图楼大致的轮廓:“没事,明天赶不回来帮我点到。”
门被啪一下关上,秦延九来不及问出口的话被堵了回来,躺回床上理解般的叹了口气:都是爱情的力量啊!
外面的雨势渐渐变小,变成了毛毛雨,图楼把伞装进外套的衣兜里,直接跑了出去,a大的校规管理特别严格,晚上没有老师批过的假条是不准私自外出的,不过这对于有些人来说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图楼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校门打了车直接朝市中医院而去,留下身后的警卫一脸的懵逼加卧槽。
太特么嚣张了!
大半夜的校领导的座机就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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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症室的门被外力推开,图楼顶着半湿的头发大步进来,视线在里面一扫,朝左前方走去,值班护士刚给病人注射了药剂,查看了一下情况就跟乌柏说:“放心吧没事了,不过最好在医院住一晚。”
乌柏松了口气,指了指许思年被乌念拽着不松开的手腕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在不伤害两人的情况下给分开?”
护士倒是无所谓:“他俩不是男女朋友吗?拽着吧没事儿。”
乌柏歉意尴尬的想要解释,许思年倒是没所谓:“我们不是……”
“不是什么?”
图楼黑着脸站在门口,眼睛森然的盯着许思年被乌念握着的胳膊,他不想问什么大半夜你们怎么会在一起这样弱智的话,大步走到许思年身边,外套往她身上一裹,拉上拉链,左手从她额前拂至头侧,湿漉漉的头发从他指尖穿过,让他咬碎了一口银牙。
“怎么回事?”
许思年下意识的在他手心蹭了两下,扬起脑袋看他,脸颊还有水珠滑落,声音毫无底气又透着点点疑惑小声嘀咕:“我没跟你说呀,你怎么……”
图楼眉峰一压,许思年立马怂了,乌柏递了块毛巾过来,歉意的解释:“你先给她擦擦吧,这姑娘太倔了点,你想知道什么我跟你说。”
图楼抿着唇给她擦头发,动作看似粗鲁实则小心翼翼,许思年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总之图楼出现之后,她就特别怂,哪还有什么死活不让乌柏给她擦头发的劲头!
毛巾盖住了她大部分的脸,余光瞥了眼黑着脸的图楼,心虚似得偷偷吐了下舌尖,乖乖的站着,图楼哪能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心下简直又气又笑。
原是乌念抱住许思年之后再也没撒过手,大雨中许思年着急的不行,也正好在这时乌柏出现了。
其实乌柏今天是跟一个朋友介绍的女人见面,他也快三十岁的人了,不可能不想结婚,也谈过几个女朋友,但是都接受不了乌念的存在,后来也就不了了知了。
今天见的这一个乌柏说实话挺满意的,长相中等不难看也不是太出挑,稳定的工作,良好的家庭教育,特别适合结婚的一个女人,他也跟对方讲了乌念的情况,对方谈吐大方表示不介意,两人就有了深入了解的想法。
许思年给她发微信那会儿,两人正好就在附近的电影院,他一听说乌念出事儿,就丢下对方一路跑到了学校,五分钟的路程不到,不过想来这一次怕是又要泡汤了。
好不容易劝着乌念放开了许思年,下一秒就拽紧了人家的手,但凡说一句松开,立马露出凶残的表情,但是大雨倾盆的这要是让许思年感冒了,他不得内疚死?
“小念,听哥哥的话,先松开,你抱着我。”
乌念呲牙:“不要!”
乌柏还想说什么,乌念突然开始用另一只手拽头发,那狠劲儿跟拽仇人的也差不多了,喉咙里呜呜的发着痛苦的声音,许思年和乌柏同时一惊。
乌柏立马上前制止,把乌念抱进怀里不断的安抚:“小念冷静冷静,哥哥不说了,你想拽多久就拽多久,好不好,乖,冷静冷静。”
这时雨突然变小,乌柏听到乌念低低的嘶吼:“哥,疼。”
乌柏心疼的不行,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去他娘的相亲!
三人打了车一路朝市中医院而去,而而至始至终乌念都不曾放开过许思年的胳膊,那种感觉太奇怪了,根本不像是拽着胳膊,更像是抓着某种……救赎。
三人全身都湿透,值班护士是个热心肠的姑娘,打开了病房的暖气,又给三人到医院的小卖铺买了几块毛巾,乌念被打了药睡着了,但许思年并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腕,依然被对方紧紧拽在手里。
乌柏看着乌念闭着眼睛的样子,深深的叹了口气,一种无力感从他身上传递到了许思年河图楼这边。
他说:“小念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了,以前每出现一次他就会拉着第一个到他身边的那个人不松手,等他最后稳定下来恢复平日的样子才会放开,而以前每一次到他身边的人都是我这个哥哥,可能潜意识里把小许当成了我。”
许思年愣住:“怪不得他喊我哥呢!”
乌柏一愣:“喊你哥?”
“恩,你没到之前他抱着……额,他喊我哥。”
图楼的脸那个黑呀,许思年都不敢抬头看,乌柏更恨自己了,今天下这么大的雨他就不应该离开的。
图楼虽然挺同情乌念的,可他自己恼火他控制不住,头发擦得差不多,把毛巾搭在许思年的脖子上,弯腰去碰乌念的手。
乌柏一下站了起来:“你……别伤了他……”
图楼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他直直的看向乌柏,寒着声道:“你心疼你弟是你的事,但我的人我自己心疼。”
乌柏愣住,视线转向许思年,上身被男士外套裹着,下身还穿着睡裤,脚上的鞋大概也湿透了,从学校到现在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从她嘴里听到过,狼狈不堪却依然温温润润。
人家凭什么冒着大雨帮你弟,到头来你还只关心你弟弟的死活,还跟人家男朋友说什么不准伤害到他弟,曹!今晚一定是脑子秀逗了,乌柏颓废的坐下来无力的垂下头:“对不起。”
许思年用脑袋轻轻的碰了碰图楼,图楼抿着唇冷哼一声:“不会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