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发挑战“禁地”,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的,谁知道后来却发生了一件让他惊魂的事。
他在一次“大跳跃”中突然抓空,从悬崖上摔了下去。
那一刻,他以为自己要摔死了。幸运的是,他身上有安全绳,最终只是在石壁上被撞得够呛,没有摔下去。
这一失手可是把他惊出了一声白毛汗,而后又因为自己还活而高兴。
说也奇怪,这意外发生之后,他就感觉自己身手灵活了很多。以前绝对做不到的攀爬动作,他都达成了,最后还顺利登上悬崖顶部,成功征服了这一处“禁地”。
“我还在悬崖顶上一处非常危险的地方写下了我的名字,还留了一把登山镐在上面。”陈一发说得激动,有些得意,可以看得出他脸上很是骄傲。
我看他的脸,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不顺眼,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顺。说他丑吧,也不丑。
这个人很奇怪,一个大男人,身上的香水喷得有些过头。
“你的光辉事迹炫耀完了,你还没说车祸是怎么回事。”我道。
陈一发瞬间把情绪从骄傲变为了恐惧,又看了一眼停在不远处的路虎车。
“真的和我没关系,我就是报了一个警。”陈一发哭丧着脸。
“说详细一点。”我有些不耐烦的说。
他双手插进头发中,痛苦的一抓,竟然扯下两把头发来。
“喂。”我被他这暴力的举动惊得无法淡定:“你搞什么,头发多也不用如此糟蹋吧?让你说话就说话,你这搞什么,想讹我?”
陈一发看看自己手上的头发,啪啪的在裤子上拍了两下,有悲伤,有沮丧,却不觉得惊诧,似乎这种事他已经习以为常。
“你不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他颓然靠在车上,声音有些颤,甚至带着哭腔。
这画风突如其来的转变,真是让我始料未及,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喷他一顿还是该安慰他两句。
“到底怎么回事?我要是知道,我为你搞飞机?”我气道。
他还真的哭了起来,只不过没哭出眼泪,可是看得出他哭得很伤心。
“我的人生是不幸的。我有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我老婆,三年前发生车祸,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一年前,我儿子和人打架,被人打瞎了右眼,打列了一个肾,一条腿也断了,现在只能在家中艰难照顾他妈,害得每个月吃药治疗。”wavv
“以前,我生意也算做得不错。谁知道祸不单行,老婆出车祸后,我和人打官司,结果官司是打赢了,我的生意也没了。对方给的赔偿款,全都投入到了医院不算,把我十多年来所有的积蓄都耗尽了。”
“我能怎么办?你说我能怎么办?”他突然抬起头瞪着我。
他的眼神,突然有些可怕,充满了死气。
他的家庭变故,听得我异常的辛酸。因为,严格说来,我的家庭也好不到哪去。
现在姐姐死了,灵魂不知道游荡在何处,父亲魔化,也不知道下次再见到他,父子两是不是要彻底的兵戎相见。
“我对你的遭遇表示同情。既然成为了家中唯一的顶梁柱,你还作死去攀岩,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是死了,他们怎么办?”我道。
陈一发突然变得又哭又笑,“我太累了,我真的很累。我想过死,可是我真的放心不下他们。攀岩是我的爱好,我从十几岁就开始喜欢这项运动。可是老婆出事后,我就再也没有参加过一次攀岩。每天就是医院、警局、律师所的跑。本指望着儿子能为我分担一些,谁知道他那么不争气。我到底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老天爷竟然要这样责罚我。”
陈一发情绪彻底失控,嚎啕大哭起来。
可他,依旧没有流泪。哭声听得人肝肠寸断,看他表情,却是演技浮夸,让人想扇他两巴掌。
“只有在攀岩的时候,我才会暂时忘记了痛苦。那一天,天气实在是好,我就忍不住去了。我为老婆儿子活了三年,我想要为我自己活一天。我没有放弃他们,那一天过了,我还是努力赚钱养他们。”陈一发擦着眼睛说道。
“嗯,这很男人。可是你还没说到底车祸怎么回事。”我说。
虽然这样问有些不近人情,可他的家事我也插不上手。我现在还有八千多万的父债要还,我还等着天上掉馅饼砸我呢,就算心中想帮他,也是有心无力。
他又痛苦的抓着头发,道:“我真不知道车祸怎么回事。我只是看到那一辆路虎车突然就坠下了悬崖。然后悬崖底下就是一阵爆炸,有黑烟弥漫上来。我还要照顾家人,我不想因为一些和我自己不相关的事不断的被交警和警方传唤问话。你也知道的,现在有些事一旦曝光,那些无良媒体和直播网红们,为了自己,说不定会天天缠着我。到时候我还怎么赚钱?”
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现在是网络时代,而且各种自媒体和营销号为了自身利益,什么风吹草动都会捕风捉影,夸大其词的报道。女教师、女医生、女学生别网络暴力逼死的事可是层出不穷,屡见不鲜。
陈一发的担忧,不无道理。
“我只能匿名悄悄报了警。然后就离开了,车祸真的和我没有关系。你的死和我没关系,是我帮你报警的,你不能恩将仇报。不要缠着我。”陈一发冲着路虎咆哮。
突然间,他的脸僵住了,空洞浑浊的双眼,透露出惊恐和惊诧。
我急忙扭头一看,原来,那辆红色路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离开。
毫无疑问,开车的一定是孟晓菲的灵魂。她可能是知道我能看到鬼,所以在我走上前去的时候,她就躲起来了。
她跟着陈一发是什么意思?感恩吗?哪有她这样把人吓得瑟瑟发抖的感恩形式的。
“她不见了,她是不是听了我的话,知道和我没有关系后就离开了?”陈一发紧张的问道。
“或许吧。我给你一道符,平时就挂在车上,如果真是有鬼缠着你,符会保护你。要是再遇到事,你打我电话告诉我。”我说。
我对他的遭遇很同情。经济上暂时帮不了他,治鬼这事还是能帮的。
“真的会有用吗?你是大法师吗?谢谢,谢谢,你真是好人。”他连连道谢。
“不好意思,没带。”我歉意说道。
他愣愣的看着我,眼中有些愤怒。
我用什么,可以用判官笔直接画,平时带符咒出门干嘛。刚刚实在是被他说得动情,一时心急把这茬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