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媒体记者洪水一般朝着我们涌了过来。
郑学文的天价作品被人撕掉,这可是大新闻,他们岂能错过。
“别怂啊,对着镜头说啊。”我道。
男子憋得脸色铁青,眼睛几乎要鼓出来。
他扯了扯领带,对着镜头,指了指我,“就是这家伙撕毁了陆少梅大师的封神之作品。他还说真品在他手上。他若是有真品,我直播吃翔,我说的,全国人民可以作证。”
记者没顿时就沸腾了。拍了他一阵之后,纷纷上来围住我,噼里啪啦就是一通问。
“两天后你们再聚集在这里就会知道一切真相。”我没和他们多废话,拉着婉儿和那个小女孩往外走去。
那些人还想追来,被龙少的人给挡住了,他们只能逮着那个男子继续采访事情的详细经过。
“苏少,这次你真是闯祸了。那真的是陆大师的封神之作。你竟然直接撕了它,现在还没媒体拍到,这已经不是赔钱就可以解决的事。”龙少道。
“怎么,你也不相信我?到时候我拿出真品来,是不是你也要直播吃翔?”
龙少瑟瑟一笑,道:“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可以开发出一款新食品或者饮料,取名‘翔’就可以了。”
“那幅画的真品真的在你手中吗?”婉儿一脸期待和担忧。
“当然。”我伸手在小女童的脸上摸了一下,“你别害怕,那就是一幅假画,我们这是在打假。”
她似乎只相信婉儿,一个劲的往她背后缩,不敢和我说话。
我一向不怎么会哄小朋友,也就没和她多说。安抚她的情绪这种事,还是让婉儿来比较合适。
宴会结束,那几个小孩子被安排住进了酒店,婉儿也选择陪着他们。
我则返回了我租住的地方,一头扎进了画室。
被我撕掉的那一幅画,确实是陆少梅大师的真品。
那是他的封神之作,我们老师在课堂上也不止一次拿那幅画做讲解,告诉我艺术不是照片,一定要有灵魂。
陆少梅大师作为当代的画坛泰斗,这是供人的。
其他的各种大师大家,作品一出,一定是毁誉参半。陆大师不一样,他的每一幅画,基本都是令人拍手叫绝。
最开始的时候,他以临摹见长。他临摹的唐寅和张大千的美人图,完全可以以假乱真。wavv
如今最被人渐渐乐道的一件事,他临摹一幅唐寅的山水图,被一百多名专家鉴定为是唐寅真迹。
后来,陆大师亲自出来辟谣,说那就是他临摹的一幅作品。可是没人信,直到他指出了他临摹是暗藏在画中很难被发现的他的名字之时,画坛震惊,让那些鉴定专家们颜面扫地。
专家没也不敢怎么样,吃了憋往肚子里吞,纷纷赞扬陆大师厉害。
陆大师步入晚年之后,画艺更加的精湛,在研习古人的画法的基础之上,融入了自己风格,算得上是开创了一个新的流派。所以他的名声非常的大。
我撕掉的《知音图》,就是他最具有个人风格的一幅作品。
画中一名虬须乱发的老者,坐在溪边忘情的弹琴,整幅画就他一个人,何来知音之说。
其实,他的知音,就是那一只被小女童误以为真的苍蝇。
在国画中,蝴蝶、蜻蜓、蜜蜂等入画是最常见的,苍蝇这种恶心人的东西几乎没人画它。
可陆大师就是另辟蹊径,他就是画了。
老者弹琴,苍蝇静静的趴在他的手背上作倾听状。此时的苍蝇,已经不是在是那种扰人心扉,乱人心智,让人想一巴掌拍死的动物。
除了意境,苍蝇的以假乱真更是让人称道。这也怪不得小女童会以为那是一只真苍蝇趴在画上。
没人能临摹得了陆大师的作品。他用墨如神,那种神韵,根本临摹不出来。
现在,我必须要挑战一下,而且必须达到他原先那种临摹能够乱真的水平。
否则,直播吃翔的人就一定是我。
一夜之间,我连画废了十多张画稿。
一个字,难!
“我还是得用判官笔试试。只要我的心境能接近陆大师,判官笔画出来东西就能达到相应的效果。”
看看时间,已经是四点多钟。
我铺开纸,收了墨,拿着判官笔继续画。
整个过程,我已经进入了忘我的境界,等我突然“醒”过来的时候,画已经画好了。
“我真踏马是个天才。”
我自己看着都激动不已,这已经不紧紧是像,而是笔触都一模一样。
论临摹,谁能临摹到这种水平。
我立刻给陆大师的助手打了电话预约陆大师。
我一个无名小辈突然预约大师,对方当然不同意。
我果断给他发了我画的画,告诉他陆大师的真迹在我手上,我发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要亲自和陆大师谈。
一说有问题,助手也不敢怠慢,立刻到了陆大师的身边,将实际情况和他说了。
陆大师一脸严肃,他不相信他的画还能有什么问题。
越是这样,他的心就越是被触动,很快就决定优先见我,让我带着画去找他。
挂断电话,我立刻往机场赶,到点了登上飞机直飞陆大师所在的城市。
陆大师如今功成名就,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住的也是大豪宅,宅院中还有多个佣人在打理。
我一到,他就立刻让助手把我带到他的书房,关上门单独和我聊“问题”。
“这个问题是不是问题,那要看陆老师您怎么看。您看新闻了吗?昨天莱市的慈善拍卖宴上,收藏界名家郑学文院长拿着一幅假画去助威,结果被人撕了。”
“你就是那个撕画的年轻人?”陆大师盯着我看着。
“是我。我撕的是假画,不针对陆老师您。”
我现在还只是学院中的一个小萌新,面对这样的泰斗前辈,该有的尊重当然要有。
现如今,虽然人人都可以被称为老师,关系都乱七八糟的,可是在书画界和曲艺界,尊师重道是很讲究的。
陆大师没多问什么,而是铺开我带来的画仔细端详起来。
“没错,你手上这幅才是我的真迹。小伙子,可以啊。我再给你压个章,这样就真上加真了。”陆大师说道。
得到了陆大师的认真,我立刻带着画风尘仆仆的赶了回去。
如今天下,还有什么是我临摹不了的吗?
估计是没有了。
我倒是要看看,那一群专家面对这样一幅“真上加真”的画,他们有什么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