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爷,那杨氏怨气很重。加上我们这一路对她折磨鞭打,怨气更加的重。这次将她献给卞王,可谓是大功一件。”一名大头阴差道。
“那可不。我们跟着宝爷,那可是真跟对了人。宝爷,以后您一定要罩着小的们啊。”另外一名龇牙阴差说。
他歪嘴龇牙,馒头都塞不住他的嘴,一说话,口水就啦啦的流。
对于他这丑态,其他阴差似乎也挺嫌弃,纷纷让他要么不要说话,要么自己到一边吃去。
零头阴差由于是一个骷髅头,我也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不过他对此没有发表评论,猜得出他对这个龇牙歪嘴流口水的阴差也是嫌弃的。
“我们就在这等,再过半个时辰,押解李氏的福爷该到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枉死城见卞王。得了赏金,我不会便宜你们。记住,多干活,少说话。”领头阴差说道。
其他阴差纷纷点头称是。
我对他们吃的东西倒是没什么胃口。他们吃的这些东西,只怕都是阳间祭献来的汤菜肉饭。
在他们这是美味,在阳间,那可是冷菜凉汤。一通拜祭举献下来,再好的佳肴都没了本来的好味道。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外面还真响起了敲门声。
店中小鬼急忙去开门,果然又迎了一队阴差进来。
这一队阴差,一共五人,却只押解着一名女子。
乍一看那女子,我就吃惊不小。
只见她上下无衣,腰下系着一条白布遮羞,上身没有丝毫衣物,只能用双手堪堪遮挡住自己的那地方。
她虽然全身无衣,不过貌似没受过什么毒打折磨,进来的时候走的也不是小门,而是和阴差一起通过大门进来。
两对阴差见面,少不要了一通寒暄吹捧。
新来的一队阴差,领头的就是他们口中的“福”爷,而那个全身无衣的女鬼,就是“李氏”。
“去,把杨氏带上来,让她们姐们在这里聚一聚,述一述凄苦衷肠。过了这店,可就再没机会了。”宝爷说道。
鬼差一声“得勒”,撕了一块肉,朝着那小黑屋走去。
门一开,里面顿时传出一阵让人心惊肉寒的痛苦凄寒之声。
阴差将铁链一拖,杨氏立刻就被拖了出来。
在她身上,还爬满了老鼠旱蝗,肉上多有荆棘,很是凄惨。
阴差拖着她,将其按到凳子上,让李氏上前去将。
李氏一脸疑惑,抱着胸瑟瑟上前,将杨氏披散在脸前的头发一撩,喊了一声姐姐,顿时哭出了声,一把将杨氏抱住。
杨氏本来被折磨得半死不活,此刻被李氏一喊,倒是也睁开了眼睛,面露吃惊。
“彤彤,你怎么也……”杨氏话没说完,双目流出血泪。
两鬼说不上两句话,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她们哭得凄然,那些阴差却边吃边笑,像是在看一处苦情喜剧。
“彤彤,你怎么衣服都……”
李氏一声苦笑,而后哽咽道:“我收集了资料,本要去上访的,没想到在火车站被人给截住了。我不堪折磨,失手打死一人,惊惶之中跳窗逃跑,没想到摔死了。”
她悲悯自己的遭遇,却更关心杨氏:“姐姐,怎么你会被折磨成这个样子?我们在阳间受尽欺压而死,死后该是被保护着倒阎王爷那里告状,他们怎么把你打成这样。”
杨氏凄然苦笑,“彤彤,人间和阴间都一样,都是如此的黑暗。我们属于枉死之人,活着的时候因为受苦而怨天尤地,这违反了阴间法规,我们不能伸冤不说,还要送去枉死城受罪。”
李氏一听,脸色顿时大变,怒目看向那些阴差,“我们活着的时候就受尽欺压凌辱,死后为什么还要受苦受难,天理何在?”
阴差们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wavv
小小冤鬼,竟然也敢要天理。你们就是活着的时候咒天骂地多了,所以死后才要这般受罪。
“念在你们表姐们情同亲手足,所以才给你们死后见面的机会。以后在枉死城各自受罪,再也不能相见。现在有话就好好说说。”宝爷说道。
“王天一那种恶人,作恶多端,十恶不赦,为什么不锁了他的魂打入十八层地狱?还有没有天理?”李彤彤愤怒大骂。
阴差宝爷冷哼一声,“他如何做,又该得到什么处罚,那是阳间的事。他祭天拜地,对天地可谓是有功有得。他作恶得不到处罚,是人间司法官办事不利,这和我们阴间何干。你再这样怨天尤地,小心罪责加重,让你火烧铜烙,破腹拔舌,永世不得超生。”
李彤彤还想再骂,却被杨氏给拉住了。
“彤彤,我们做人受尽欺凌,想不到做鬼也要受罪。我们没权没势,又能怎么样呢。别在争辩了,这就是我们的命。”杨氏凄然说道。
我心中听得一阵酸楚。
一路上她受尽毒打,不曾发一声,我还以为她是个哑巴。原来是被打得怕了,就算疼死也不敢再叫。
人间作恶多端的人,死后在冥界直接成魔,谁敢动他。
倒是这种可怜之人,死后无势力无背景,反而成为了骂天骂地的罪人,要在地狱继续受罪。
天理?呵呵!
我心中纠结,要不要管这一桩闲事。
之前不管,是因为我以为那女子是个罪人。现在知道了,她是被欺压的一方,那我管还是不管呢。
“少废话,带下去。”福爷怒道。
李彤彤还要大骂,口中立刻被塞了东西,半点呜呜之声都发不出。杨氏也同样是如此。
“见死不救,算什么男人。反正我都闯进来了,迟早是要和冥府正面刚的,早现身晚现身又有什么区别。再说,我还不知道去哪里找婉儿和萧寒了,大闹一番,让地府知道我的来意,说不定他们会先帮我把婉儿和萧寒找到了。”
我正要出手,突然门被重力拍开,朝着里面打了进来。
宝爷将靠在墙上的枪虚空一指,门在空中生生停住,轰达一声碎裂成片,如似一颗炸弹爆炸之后弹片乱飞。
我抬手一挡,挡住几片飞向我的木片,右手竟然也感觉到隐隐作痛。
门口,赫然站着一个不足半米的小孩子。
他满脸怒色,穿着红肚兜,像是小金刚一般横在门口。
风,从他背后席卷进来,将店中的桌子椅子吹得当当作响,差点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