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父亲的肯定和认可,各方面工作都更加顺利地贯彻了下去。
出乎意料地是,经过五天的募兵,此刻站在城南戍卫军校场上的应募者竟达万余人。妫灵也是头大的很,为了不流失任何的人才,所有报名的人都是由官府管吃管住管接送,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但为了儿子的安全,也为了大王的使命,只能忍痛了。
虽然,不乏有盘算着来混点吃喝就拍拍屁股走人的痞子,但毕竟过了初试,说明还是有些实力的。而等待他们的将是更为严格的选拔,而这也意味着更为精彩的人生。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突然校场四周响起了隆隆鼓声,原本嘈杂的校场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却见校场北、东、西三面涌出身着烈焰红铠,头戴凤羽兜鍪,脚蹬鳞皮战靴的戍卫军。只听三通鼓后,所有戍卫军拔出佩剑,左手拥盾,右手持剑,整齐划一地迈着步伐向校场众人逼近,应着一步一鼓的节奏,只见戍卫军以剑击盾的同时,口中呼啸着“吼!吼!吼!”……看着戍卫军离自己越来越近,众人紧张地向校场中央聚拢,鼓声、吼声、击盾声、步伐声,声声入耳,且又是同一频率,而这些声音传出去后又被四周的围墙挡了回来,直震得众人胆战心惊。当大部分人向校场中间钻的时候,也有少部分人热血沸腾地向周边挤,而校场南侧,开始零星的有人溃逃,随着戍卫军的逼近,更多的人加入了溃逃的行列,而挤到边儿上的几位热血青年开始安抚众人情绪,说我们是应募来当兵的,不会有事的,放心。虽然少部分都溃逃了,但大部分人还是紧紧地团成一团警惕地盯着戍卫军。
眼看戍卫军的剑尖就快指到外围新卒的鼻尖上的时候,突然校场上响起刺耳的鸣金声。戍卫军前进的步伐一顿,依旧是左手拥盾,右手持剑,快速地向后方撤去,只眨眼功夫便撤回了他们出现的位置,整齐地将剑插入鞘中,将盾立于地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场中众人。而校场上那些本打算混点吃喝就拍拍屁股走人的痞子以及一些胆小的人早已连滚带爬地逃走了,对于他们来说,当兵也只是为了混口饭吃,万一把自己的命搭进去,那可就不值得了。
而这时,妫灵也站到了校阅台上,谦恭地说道“抱歉了诸位,大家也知道,这次募兵不同于以往,数日之后将背井离乡,犬子顽劣,来了这么一出,主要是为了惊退那些只想混吃混喝,而关键时刻偷奸耍滑的人。正如你们现在背靠背团在一起一样,一旦出了陈国,你们必须是同袍最可靠的人,而你们身边也必须是最值得你们信任的人,我相信诸位会理解小儿的苦心的。那么,下面我们就进行第三轮的测试吧。”
“什么?还有测试?”妫灵话音一落,校场上顿时炸了锅,往日征兵,只要身体健康,能拿的起武器即可,没想到这次竟这般繁琐。不少人已经不耐烦地想要退出,但是想想自己跑了大老远过来募兵,万一中途退出官府不送自己回乡那不是更麻烦了吗,经过短暂的交流后,校场上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妫灵大致看了看校场上剩余的人,约摸还有八千余人。继续说道“肃静!”
“现在,进行第三场测试。从校场往南五十里处有本侯为你们准备好的战马,但连上本侯从战车上拆下的马一共也就只有四千匹。先到先得,取到马匹即可策马到此集合,如若在骑马途中摔伤的话,会被取消资格,不过本侯会请人给你们治好伤送你们回家的。回来的时候须走官道,不能沿去时的路返回。现在是午时,明日午时在此集合,沿途均有岗哨,有放弃者可直接退出。现在,大家可以到南门领取一日口粮,我明日在此静候诸君佳音。”说完,妫灵就朝台下走去,而众人则一窝蜂地朝南门涌去……
翌日午时,城南校场。
妫灵听着下属的汇报,竟有五千余人按时回来了。但奇怪的是校场上居然有四千多匹马,这多出来的马是哪儿来的?更让他哭笑不得的是,校场上还有驴和骡子。一问才知,有的人因为没抢到军马,于是在回的官道上买马买驴买骡子……甚至官道沿途的几座村庄的马、驴、骡子都被这帮人买光了,后来的人,买啥也买不到了,只能拼命的往回跑……
“有意思!”妫斌看着校场上这有趣的一幕,忍俊不禁。“父亲,既然如此,那就都收下吧!”
“可是咱最多只能拿的出四千匹马呀,而且我们定做的马鞍还远远不足。”
“父亲放心,我另有办法。不过,周围村庄怕是被这场选拔彻底扰乱了,请父亲安排人,将这些人买的牲口再卖给周边村庄吧,否则,怕是要影响到周边村庄的生产了。”
“好,这些交给我来办就好。”妫灵转身叫来戍卫军都统,嘱咐他去办了。
“大家肃静!”妫斌站到校阅台上喊道。“首先我在这里祝贺大家通过了层层选拔,从此刻起,你们就是我‘虎贲营’的一员了。现在,我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妫斌。目前是陈国世子。为什么说是目前呢?因为,我是义渠的王位继承人。不日将启程远赴义渠。既然大家有恒心、有毅力坚持到了今天,那么,从今天起,我们就是生死兄弟。我承诺的都会兑现。等你们立了战功,你们可以脱离奴籍,恢复自由身,还可以通过杀敌来升任军吏。”
“好!”台下响起热烈的欢呼声。
“那么,今天大家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开始选拔军吏。解散。”说完,妫斌就向台下走去。
众人在短暂的迷茫后,逐渐明白小世子这个“解散”就是可以走了,也就各自回营了。
按照妫斌的安排,中午给这五千余人吃了顿粟米,而晚上,则给新卒们开了荤,这可是他们在家一年也难得有一次的美餐。
夜,城南戍卫军大帐。
“报……”听得由远及近传来的脚步声。妫斌心里一惊,不会出什么事吧?“进”。妫灵回道。
启禀侯爷,世子,篝火晚宴,新卒有人未进食,有部分新卒来到营外,请求面见侯爷、世子。
“让他们进来吧。”妫灵吩咐到。一会儿,戍卫军都统领着三人进入了营帐。
“你们有何事要面见本侯?”妫灵问到。
只见三人跪下伏地,其中一人惶恐地说道“启禀侯爷、世子,我等闻到肉食便感觉腹中翻江倒海,怕是难以适应义渠生活,特此请求侯爷、世子容我等回乡。”
“大胆!你以为这里是哪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妫灵喝道。
“父亲,看样子,他们可能确实身体不适,从初选一直坚持到今天,我想他们一定也是尽力了,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不如,让他们回乡吧。”
“好。那边依你吧。”
“谢侯爷、世子厚恩。”三人诚惶诚恐地拜谢道。
“且慢,回乡可以,但既然,我们已经盛情款待过你们了。回乡的事只能靠你们自己了。明天一早,你们找林都统消掉军籍就可以离开了。除去你们这批离开的人还有多少人留下?”妫斌问道。
“回禀世子,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
这时,林都统站了出来,“回禀世子,除去门外回乡之人,剩余合格新卒五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