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什么旅游的热季。
但浅草寺,作为东京都内历史最悠久的寺庙,香客依然是络绎不绝。
四处可以见到,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在某座深林古刹前驻足,留影。热闹的有点不像佛寺,反倒像什么集会市场似的。李怀宇没有带着朴智妍直奔浅草寺深处的,不对外人开放的院落。而是选择带着朴智妍先走到了浅草神社。
“拿一支签吧。”说着李怀宇先走到签柜旁,抽了一支签,拜了三拜。
浅草寺的签是不收钱的。
或者说全世界的佛寺的签都应该是不收钱的,只是有些不知道是真和尚假和尚的人被迷了心智。连求个签,都要交上些个香火钱才允许。
这种讲缘法的事,如果非要收上那么些个香火钱。
那还叫什么缘法了。缘钱好了。
朴智妍也有模有样的学着抽了一根签。
李怀宇的是中上,朴智妍的是中下,都是半吉。
“切莫动怒。”
“不可贪恋。”
“浅草寺的观音签,不管准不准,信不信,来了,都抽一根走。”
朴智妍看着自己的签上写着“要逢十一口,遇鼠过牛旁”
前面都是“见失”“恶”。
在最后的婚庆一行却写着“良”。本来看了一堆凶恶,有点不舒服的心情一下子晴朗了起来。
如果这个良,真的良了。
那前面的恶,怎么恶都好。
“小家伙,傻笑什么呢。”李怀宇看到了朴智妍签上的“半吉”二字便没再细看,看到朴智妍傻笑了半天,想必是抽到了很好的签,便伸过头去想看一看。却被朴智妍一下子把脑袋推开。
“oppa!”朴智妍娇嗔着白了李怀宇一眼,然后把纸条收到了包里。
“好好好,oppa不看不看。”李怀宇有点郁闷的挠了挠头。
“走吧,浅草寺除了这个观音签,其它的也没什么好玩的了,我带你去伝法院里面看看,一般人可进不去哦。”
伝法院-位于宝藏门前西侧、浅草寺和尚生活的地方。有由小堀远州制作的回游式庭园。一般不公开开放。不得不说,这些和尚也是够有钱的-----在东京寸土寸金的地方,都能修得起园林来作为居住场所。也怪不得人家看不上那点香火钱。要知道,浅草寺的寺地可以修建将近十个迪士尼游乐园,随便租出去几块地方,寺庙几年的开支就都解决了。
每一代浅草寺的贯首都富得流油。每年的获利丝毫不逊色于一些中型企业。
而且又可以吃肉,又可以娶妻生子,甚至可以把贯首这个位置像是继承制似的传下去------只是很少有人这么干。不得不说,现代和尚的生活颇有些羡煞旁人的意思。
在李怀宇拉着朴智妍到了伝法院门口时,便被几个留发僧拦住了去路。
李怀宇一看便知道这些人是新来的------在日本,和尚的地位很高,要知道,日本人口13亿来算,有近8500的佛教徒。所以在古时候有很多大名,争先恐后的把自己的儿子送去当和尚,甚至很多大名本身就是个和尚。
在寺庙镀金,也不失为一种方式。这些人应该就是来镀金的,不然的话,多多少少应该会认得李怀宇。
李怀宇刚想给田中昭德打一个电话,却一眼看见了熟人。
“吉久君!”
远处一个穿着僧袍,正要往院落深处走的小和尚停住了步子,回头望向了李怀宇。
看到了李怀宇,似乎有点不敢置信似的,又揉了揉眼睛,直到看得清清楚楚才快步走了过来。
“怀宇哥?”那个和尚似乎还是有点不敢置信似的,用反问的语气问了一声。
“呀,我这才走了一年多,你小子就不认识我了?信不信我把你烤寺院鸽……”李怀宇还没说完,那个眉目清秀的小和尚一下子捂住了李怀宇的嘴。
“怀宇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小和尚一脸谄媚的冲着李怀宇笑着说道。一边说,一边拉着李怀宇往里走。一旁的带发僧早已识趣的到一边去了。要论辈分,这个叫吉久的小和尚,可是比他们大多了的。他是田中昭德的侄子。从小侍佛,比他们要大两辈。
“怀宇哥这次是来看叔叔的吗?”
“嗯。在这边做一个商业活动,带着朋友来看看你叔叔,顺便再蹭顿晚饭什么的。”李怀宇一提朋友,田中吉久才注意到旁边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小女孩儿。
小和尚努力挤了挤清秀的眉毛,一脸揶揄的轻声问李怀宇:“是嫂子吗。”
虽然声音很轻,但离得这么近,寺庙里又静的很,朴智妍怎么可能听不到,
“咚!”李怀宇对着小和尚发亮的光头就狠狠来了一下。
“呀,疼!怀宇哥你再敲我都长不高了。”
“看你小子以后还敢乱说。”
“嘿嘿。”
“你叔叔最近怎么样。”
“还是那样呗。说是礼佛,其实嘛,也就那回事吧。”
……
一行人很快就走到了伝法院主屋。
却发现屋前点着三炷香。
这是屋里有客人的意思。
小和尚满怀歉意的挠了挠头。把李怀宇先带到了侧厅等待。
不一会儿,主厅中走出了一个失魂落魄的中年人。
也没管坐在側厅的众人,跌跌撞撞的出门去了。
田中昭德不一会儿也一脸阴郁的走了出来。看见了正在喝茶的李怀宇。
“稀客,稀客啊。师弟今天怎么有闲心来我这里。”
“师兄好像遇到点儿烦心事?”
“只是听了别人的故事感到难过罢了。”
李怀宇一下子想到那个跌跌撞撞出去的中年人。
“不提了不提了,今天师弟难得回来,等到今晚闭寺。我亲自下厨,给你接风洗尘。”
“旁边这位姑娘是?”
“我的妹妹。今天特意来带她尝一尝什么是正宗的怀石料理。”
田中昭德笑了笑,转身出门了。
“吉久你带着你怀宇叔的朋友转一转。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了。”
说着,田中昭德便急忙忙的出了屋子------一个礼佛礼了三四十年的人,竟然这么慌乱,应该是和那个中年人有关。不过田中昭德没说,李怀宇便也就没问,坐在座位上,老神在在的喝起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