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可没少听你的名字,李怀宇先生。”角川春树并没有倚老卖老,用一种平辈似的语气在和李怀宇交谈,一旁的黑衣人和朴信惠,李载汉等人,看了这一幕都不禁啧啧称奇。
“这几年?”李怀宇一下就听出了角川春树话里的关键,但却没明白角川春树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是啊,这几年。真是老了,这几年,那几年,不知道还有几年。”角川春树也不明说,话锋一转,竟是开始感叹起了美人迟暮,少年白头。
这回李怀宇倒是听出了几分眉目。联想起眼前这个老头,年轻时候的风流样子,倒是释然的笑了笑。
“也去过些地方?”
“堪培拉,蒙大拿,火山下也跑过马。”
“有空先生和我去冰岛赛一场?”李怀宇倒也不再提什么老人家,前辈之类的话,角川春树大抵是不爱听这些称呼的,因为他和李怀宇,是一类人。
“择日不如撞日,明天谈完了事情,直接去东京赛马场走一场怎么样,我可已经包下了整个东京赛马场。”角川春树听了李怀宇的话,露出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这一刻什么大资本家的架子,角川王国的主宰者的气场,全然消失不见,竟然像个老小孩儿似的拍手大笑。
“先生相邀,岂敢不从。那就明日,我也好让朋友把我的马牵过来。”赛马这东西,如果是和你脾性不同的,尚且需要磨合的马,哪怕是绝顶神驹,也跑不出三分实力。
一行人一边缓缓地往机场外走,李怀宇则掏出了手机,已经开始给远在美国的朋友打电话。
“嘿,大冒险家,大晚上的,给我打电话干嘛,你不知道我晚上都很忙吗?”美国正是凌晨时分,电话另一头传来女人的连续不断的尖叫声,不一会儿那声音便消失了,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上了。
“风流鬼,看来歇斯根把你照看的不错啊,好吃好喝的养着你,就等着酋长过来和他谈个好价钱把你卖了?”
“去他妈的酋长,老子要是干了什么,绝对不是不承认的人,但问题是什么也没干好吧?至于杀到挪威来吗?现在老子家都不敢回,那些小野猫不知道有多想我。”
“哈哈哈哈哈哈”李怀宇想象的倒电话另一头梅根的沮丧样,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该死,找我什么事,要是只是为了哈哈哈,你已经满足了,我这边还有正事要干。”
“我明天要用我的小桃红,让你的人给我带到东京来吧。”
“小桃红,我墙都不扶,就服你李怀宇起名的名字,想想你那几匹马,小桃红,小彩蝶,小春花……”
“你不玩马,不懂这些名字里都有神奇的力量。”
“神奇的力量?上次那个横断山区的死宅怎么跟我说:‘天呐,大冒险家那个家伙,他的马都是中国古代青楼女子的名字。’谁给你李怀宇的勇气,你跟我说,它们给了你神奇的力量?”
“梁静茹给的。”(梁静茹:这锅我真的背不了。)
“啥?”
“嘿,记得我的小桃红。不打扰你了。”
“喂喂,你确定要把你的那什么小桃红带出去吗?你要在知道,任何冰岛马一旦流出冰岛都是不允许反岛的。这个规矩我也没办法为谁破例,这可都是那些讲究的老禽兽们订的规矩,我只能遵守。”
“没办法,有老人相邀赛马,看英雄白首,总是有些不忍拒绝。”李怀宇稍微走远几步,拉开了和众人的距离,开口说到。
“日本那边遇到了老家伙吗?那可真是要和他赛上一场。六小时之内,你的小桃红就会抵达东京。”
“多谢了。”
梅根也没继续和李怀宇絮叨,直接挂断了电话。
李怀宇笑着骂了一声,那声音很快便消散在东京的空气里。
一行人转过街角,上了车,很快又驶入了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那里没有小桃红也没有老人赛马。只有资本家的苟且,金融家的博弈,成功者的肆意狂笑,失败者的蝇营狗苟,懦夫的投机倒把,以及勇敢者的累累尸骸。
繁华的东京街头随着李怀宇和角川春树一行人的远去,就变得让人觉得无限萧索。
冒险家就是这样一群人,虽然试图把世上无聊的庸俗和下贱的黑暗都挡在了自己世界的门外,但最后却只能笑骂着涌入人群中,他们都曾战胜全世界,到最后却发现,其实只是自己被全世界以柔克刚的攻陷,眨眼间普天之下,遍无王土。
……
“oppa到东京了没?”
李怀宇泡完温泉回到卧室,舒舒服服的喝上几罐冰牛奶准备入睡时,接到了朴智妍的消息。
“嗯,已经在宾馆住下了。”
“oppa发布会还有四天才开吧?这几天陪我在东京玩一玩呀!”
“成,明天oppa要谈工作上的事,下午oppa要去东京赛马场比赛,也不算是比赛,欺负一个老头子罢了,智妍来不来看。”
“一定去看!”
“好,oppa赢了晚上就带你去吃怀石料理!”
“输了呢?”
“输了也带,当然,oppa怎么可能输呢!”
“略略略。”
一夜无话。
……
也许是角川春树那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豁达阔绰、形容绅士,非但缺少商贾通常不可或缺的奸佞、贪婪和拜金本色,甚至还有些艺术至上的癫狂脾性作怪,也许是和李怀宇是同一类人。
双方的合作在之前的交流基础上很快就达成了一致。
与其说是达成一致倒不如说是不管李载汉拿来什么条款,对面的经理都是:“不跟你多bb,签。”
连李载汉都觉得诡异,甚至看都不看条款,好像只是为了快速结束这场谈判------要知道,日本人对工作的严谨态度是有目共睹的,韩国这些娱乐公司,哪个和艾回,东映合作的时候,不是锱铢必较,寸土不让,什么时候日本人也转了性了?李载汉觉得今天的合作似乎有点荒唐。
当对方经理最后一个笔画收尾在洁白的a4纸上,这场有些儿戏又荒唐的商业合作在李载汉好奇无比的目光里敲定下来。
一行人刚一出门,便从暗处闪身出一个黑衣人。
“李怀宇先生,角川大人已经在马场等您了。您是跟我一同去马场还是另有安排。”
“我还要去接个小女孩儿,告诉角川先生,随后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