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神太子招呼着众人撤离了厂房,厂房中的火焰虽然猛烈,但附近并无可燃物,燃烧了一会儿,渐渐熄灭了。
布洛克已将强哥及其手下关在厂房中一个废弃的小屋内,等待警方援兵来临。
莫琳、白朗等人劫后余生,无不嗟叹,对龙神太子愈加佩服。
上官飞飞望着一脸颓丧的阿贡达,奚落道:“不是很牛很厉害吗?怎么不神奇啦?”
布洛克低着头,口中兀自喃喃自语:“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布洛克这时走上前来,瞪着阿贡达问道:“你饲养那三个蛹母,每隔七七四十九天,就抓几个人给它们送来,让它们便会用蛹丝将猎物做成一个个蛹盆,然后吃掉。我说的可是实情?”
阿贡达点点头,眼神依旧茫然若失,似乎还在品味刚才龙神太子的回答。
布洛克继续喝问道:“这几年每隔一个多月就有一些乞丐、妓女失踪,这些案子是不是你干的?”
阿贡达依旧点了点头,并不否认。
“你把他们关在哪里?是不是还有幸存者?!”
阿贡达抬起头,张开失神的双眼,向方才那间厂房无力地指了指,道:“在那里面的一间地下室里。”
“你在前面带路!”
布洛克押着阿贡达准备进厂房,龙神太子交待其余几人看好关押强哥等人的小屋,对布洛克说道:“我同你们一起去。”
布洛克回头望了望他,既没同意,也没反对,押着阿贡达进去了。龙神太子笑着摇了摇头,跟了进去。
厂房里烟雾很大,虽然火势已经灭了,但蛹丝燃烧后的灰烬弥漫在空中,加上蛹母烧焦后散发出的焦糊和腐臭的味道,令人窒息。
三个人在烟雾中走到厂房的西北角,那里有一个小门,阿贡达拉开小门,里面是一间普普通通的配电房,里面装满了密密麻麻的配电箱和配电盘。和整个厂房一样,这里仿佛废弃已久,里面布满了灰尘。
阿贡达象弹琴一样,在一个配电盘上敲打了几下,配电房的地板忽然发出咯吱一声,缓缓打开了。
下面是一个黝黑的通道,向下三四米的地方便拐了个弯,看不出通到哪里。
阿贡达下了通道,走在前面。龙神太子忽然搭上他的肩膀道:“走慢点,别耍花样!”
布洛克望着前面黑黢黢的空间,皱着眉问道:“里面没有灯吗?”
阿贡达忙道:“有,有!”
他伸手在通道的墙壁上按了一下,“啪嗒”一声,灯亮了。
灯不仅仅是亮了,而且是太亮了。通道内不知道有多少盏灯,但每盏灯都应该在千瓦以上。布洛克和龙神太子只觉眼前一亮,双目被刺得生疼,赶紧用手遮住。
布洛克开枪击灭了几盏灯,光线这才稍稍暗了一点。而这时,两人发现,阿贡达早已不见踪影。
龙神太子苦笑一声:“还是让他跑了。”
通道其实并不长,再走几米,就是一个宽大的地下室。一进地下室,两人被眼前景象惊呆了:数百米大小的地下室内当中,摆放着三个巨大的容器。容器内盛满了暗红色的液体。房间一角,散乱地堆放着一大堆骨骼,几乎占了整个地下室的四分之一。
那三个容器,显然是饲养蛹母用的;而那些散乱的骨架,自然应该是被抓来喂养蛹母的受害者的遗骸了。
两人搜索了一下,没发现有幸存者生存的迹象。只是在地下室的一个角落,发现了一个暗门。打开暗门,里面是一个地下通道,通道另一端的出口是厂区里另一间废弃的房屋。房屋里也是空荡荡的,阿贡达显然早已逃脱了。
两人回到地面,从房屋里出来,重和白朗、莫琳、上官飞飞等人会合。白朗等见他们进了厂房,却又从别的地方过来,十分惊奇。龙神太子简单解释了一下。
这时,不远处传来警笛蜂鸣的声音。
龙神太子对布洛克道:“你的援手马上就要到了,我们素来不惯与警方打交道,还是先走一步吧。希望你不要阻拦。”
布洛克看了看龙神太子几人,低头沉吟片刻。抬起头来说道:“我知道你们不是凡人……”
龙神太子笑了:“你的枪也很快。”
布洛克正色道:“今天是你救了我。但不管怎样,我希望你们不要再和吉隆坡的黑帮搅在一起,更不要在这里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否则,无论你们本领再大,我也会竭尽全力,抓你们归案。”
龙神太子笑着扬了扬手,算是一个不置可否的回答。
几个人离开厂房,厂区外的路边,停着几辆车,应该是强哥一伙开来的。史迪生挑了一辆面包车,简单摆弄了两下,便已搞定。几人打开车门上了车,向宾馆方向驶去。
经历了这么一个插曲,大家才真正体验到马来西亚的“异域风情”。那诡异的蛹师、可怕的蛹母,让人想一想都不寒而栗。
车子行驶在路上,渐渐进了市区。上官飞飞忽然问道:“那个蛹师说他用了半年时间才学会一句那个什么召唤语,而你只听了一遍就会了。这里面真没什么猫腻吗?难道真的象你说的,只是因为你的观察力和辨别能力比一般人高一些而已?”
龙神太子笑道:“确实如此。”
停了一会儿,他继续说道:“十六岁那年,我遇到一对被恶棍欺辱的母子,那个小孩是我的一个同学。当地的一个恶棍,对他们家的家产窥伺已久,在孩子的父亲死后,便设下圈套骗走了他们的家产,让母子俩衣食无着。他们也曾经打官司状告那个恶棍,但因为证据不足,无法证明是被人欺骗。”
“我当时看不过去,可我的那些叔叔伯伯们却坚决不让我管这些闲事。他们总是顽固地认为,这个世界上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们去办。如果整日去管这些事情,容易暴露身份,对大事不利。后来没有办法,我只好让同学拿来那个恶棍当时哄骗他们签下的字据,仿照字据上那个恶棍的笔迹,在另一份对母子俩有利的单据上签了字。”
“我想办法让母子俩相信我,重新向法院申诉。那个恶棍对签字自然是不屑一顾,一口咬定是假冒。但经过鉴定,法院最终认定签字有效,判母子俩胜诉。那个流氓自然不甘心,后来又申请再次鉴定,鉴定的结果仍然是签字有效。”
“那个恶棍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说这些,是想说明,我学会一句蛹师的召唤语,确实别无隐情,只是观察力和辨别能力比一般人高一些而已。”
“就拿签字来说,一般人只能看出一个人签字的大致风格。而我通常能从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中,发现数千处特点,正因为如此,我临摹出来的笔迹,很难被人找到破绽。据我所知,恐怕只有国安局、国际刑警组织总部和美国fbi的几部大型特征鉴别设备,才能区分出部分我所临摹的笔迹。”
欧阳元宝惊叹道:“这种观察和辨别能力实在太惊人了,何止是比一般人高一些而已呢!如果你进入手工艺和设计界,成就说一定不在‘天工大王’之下!”
上官飞飞又问道:“那你是天生的,还是练出来的?要怎么练才能练到这种程度啊!”
龙神太子陷入了沉思,半响才答道:“无休止的苦练。十岁那年,我差点因此而双目失明,大家都不愿让我再练下去,可他一直没有同意。我咬紧牙,挺了过来,我一定要让他知道,没有他,我一样能做到!”
他忽然不再说下去,他望着窗外马路上来往的车流和行人,眼神渐渐迷离,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一幕幕。
白朗等人也不再作声,连上官飞飞也安静了下来。
“无休止的苦练”,简单的几个字背后,有多少艰苦的磨练和辛酸的泪水?
大家几乎不约而同想起一件事,龙神太子所说的“他”,自然应该指的是龙神。龙神和龙神太子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们是祖孙?父子?叔侄?抑或是师徒?隐隐约约间,似乎让人感到两个人之间似乎既有无法割舍的情意又有难以愈合的裂痕。
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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