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最让人痛苦的地方。你看《道藏》看得晕头晕脑的，修炼功法，练习法术，总觉得有那么点儿感悟，但又似乎什么也没有。这是最让人头大的。

武师弟，你知道吗，其他各峰的弟子，都是外出历练中出事的多，或者遇到同行打劫，或者遇到怪物袭击，但惟有我们道峰的弟子，大部分都是在家悟道悟出了事情，轻则疯癫，重则走火入魔甚至堕入魔道。

武师弟，不瞒你说，其实悟道才是这世上最危险的修行。”

金成吾似乎很是享受跟人聊天，或者是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听自己诉说的对象了，文天问他悟到了些什么，他净说些不着边际的。什么你天天待在洞府里悟道就危险了，我要是天天在我的小院里悟，更不可能有危险啊，屁的危险，还最危险的修行。

“堕入魔道？”文天表示质疑，你们道峰是专业的悟道一脉，各种手段、经验、丹药、法阵、师父等肯定都很齐备的，还会什么堕入魔道。

“堕入魔道很正常的，你没听说过一念成魔吗？”

“一念成魔？”文天摇摇头，文天虽然听过，但表示不信，一念成魔，你给我成一个试试看，真以为魔是很容易修的吗。

“悟道过了就是魔，不到即为佛，此即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只有刚刚好，才能领悟道的真意。所以，历来修道者，要么痴傻呆愣如佛，要么凶残狠恶如魔，真正能成道者，实在是太少了，寥寥无几。”

金成吾这般说辞，倒让文天耳目一新。

看来这个家伙绝对没少阅读什么典籍，否则不可能有这么深刻的感悟。

文天历来只知道佛是佛道宗的佛，佛修是属于修道修行方式，跟他们这些悟道修行灵修的不一样，没想到佛修也要悟。

悟不到即佛？

悟过了即魔？

刚刚好才是道？

“悟不到为佛？”文天不太理解。悟过了成魔好理解，悟不到成佛是个什么鬼。

“所谓的悟不到，是你以为你悟到了悟通了，但其实你没根本没悟到根本没悟通，但你坚信你悟到了。比如佛宗常说的四大皆空六根清净，你以为这就是悟到了，以为这就悟通了，其实，不过是个假象而已。否则那些佛门大德还要人间香火干什么？他们要的就是这些假象，就是这些虚幻的想象。而这就是佛。

魔就相反，四大皆不空，六根都不净，我行我素无所顾忌，来世是假，只有今生才是真。”

“那道呢？”文天忍不住问。

“道？”金成吾沉吟半晌，才道：“道，还真说不好。道经道藏各种道书典籍，还真没谁明明确确说个明白的。道不可闻不可知不可见不可言说，反正道吧，就是说不清楚的。

道祖说：‘道之为物，惟恍惟惚。’

道祖还说；‘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

所以，其实道祖也没说明白道是个什么东西。”

文天听了半天，你这不尽说些废话吗，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啊，你能不能说点儿我不知道的。

“金师兄，你就悟出了这点儿东西？”文天心说，这也不是你悟出来的吧，这都是道祖的原话啊。

金成吾脸一红，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道：“所以说道峰的弟子，要么容易痴傻呆愣，要么容易疯疯癫癫的，就因为这个‘道’它看不见摸不着不可知不可说。唉，早知道我当初就应该去修剑了啊，”

金成吾叹了口气，道：

“师兄我也不是什么都没悟出来，我其实也小有所悟。这样，我给你演示一番可好？”

“好！”文天立即欢呼一声。他早就想见识见识各种道术了。

刚欢呼完，文天又一转念，这家伙不会想拿我来做演示吧，我可不想享受你的道术，连忙道：“师兄你可别拿我开练，我这小身板，而且我不过是个练气期的低阶弟子，当不得你随便一下的。”

金成吾呵呵一笑道：“没事的，小把戏！”

然后一伸手，又问道：“你有灵石吗？”

一说到灵石，文天就是一激灵，这家伙不会想要明着打劫我吧。

文天急忙一捂自己的储物袋，紧张道：“师兄，你想要多少灵石，多了小弟没有，几个灵石我还是可以孝敬师兄的。”

“说啥呢，我怎么能白要你的灵石，我是说，你有灵石吗，拿来我给你演示一番！”

“原来如此！”文天暗吁了一口气，想了想，拿出了十块灵石，放在了金成吾的手里。

十块灵石，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就算是最后给了这个姓金的，文天也不过就是肉疼一下而已，还是可以承受的。

给完灵石，文天一手捂着自己的储物袋，生怕里面的灵石不翼而飞了，另外眼睛则紧盯着金成吾伸出的那只手。

刚眨了一下眼睛，却发现灵石没了。

果然这个混蛋没按好心，是来骗我灵石的。

文天又惊又怒，

刚刚拿出来的灵石，如今只剩下一块了，正孤零零的躺在金成吾的手里。

金成吾的手一动不动，还是那么直愣愣的伸在文天面前。

难道这混蛋还要？

“武师弟，你就这么点儿灵石吗？”

文天脸一红，

这混蛋这是明目张胆的打劫啊。

有心不掏，

但又怕平白又多了个敌人。

于是，一咬牙，又从储物袋里面拿出二十块灵石来，老老实实的放在了金成吾的手上。

结果，也不知道是文天自己恍了一下，还是灵石恍了一下，

刚刚拿出来的二十块灵石又没了，还是那么孤零零的一块。

“武师弟，你不会这么吝啬吧，让你拿出点儿灵石，师兄给你演示一番我的所悟所得，你怎么就这么磨蹭呢？”

文天有点儿傻眼了。

他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就这么点儿功夫，三十块灵石，眨眼就没了，而且这个混蛋还睁着眼睛说瞎话，还让我往外继续掏灵石。

你觉得我是个傻子吗？

文天自认不是个傻子。

所以，

文天又乖乖掏出了二十块灵石，再次放入到了对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