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老以前确实说过类似的话。

但是，他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回答文天的问题。

文天的问题是那啥为啥要针对这些人。

楼老意思是，某些人，某些事，在那啥看来是异常的，所以才被关注，被针对，被处理。可是为啥啊，为啥这些就要特殊处理，被标记为异常。

“可是为啥啊？你说了那么多，还是没说那啥为啥要这么做啊？”这才是文天一直耿耿于怀的，为啥自己，为啥本门，就非得要成为那啥的眼中钉肉中刺，就不能大家和和气气的吗。

“都跟你说了，哪有那么多为啥。那啥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干这些事的，你去问为啥，你干脆直接去自首得了。”楼老没好气道：“当然，最关键我又不是那啥，我怎么知道？我能告诉你那啥的大概行为就不错了，你还指望我什么都知道啊，更可笑的，你才是本门的掌门，你还指望我去帮你预警逃跑啊之类的，你难道不应该多想想你自己该怎么办吗？”

“我能怎么办？我一个小小的练气期弟子，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什么都不跟我说，什么都不教我，我有什么办法？”

楼老有点儿泄气，这届掌门不好带啊：“不是不告诉你，而是不安全，一旦说多了就有可能被完全锁定，那就不是简单的标记了。我可以给你一些提示，以我老人家长期跟随老主人的经验，以及我老人家这么多年的学识和阅历，可以给你一些我自己的一些思考作为提示。

你知道熵吗？”

“伤？”

“不学无术啊，我这么大一个藏经楼在这里戳着，你竟然还这么无知，我很愧对老主人啊！”楼老哀嚎一声，痛斥文天不学无术。

文天也是服了，你是这么大一座藏经楼在这戳着，问题尼玛你这都不是免费的啊，都要我花费灵石才能借阅的。不说点亮你这楼了，光是借阅的灵石也够我喝一壶的了，到底咱们谁才是本门的掌门。

文天嘴角抽了又抽，忍住没爆粗口。

楼老接着道：“我老人家可以免费给你上一课，熵，不是上下是上，也不是伤痛的伤，更不是商量的商，这里的熵，是一个数值，它代表了一个系统的混乱程度。熵值越大，就代表这个系统越混乱，熵值越小，就代表这个系统越稳定有序。

对于这大千世界来说，修士，就像是这个系统的不稳定因素一般，他们越多，这个世界的熵值就会越高，也就越不稳定。

所以…”

“所以，杀戮越重的修士才越会成为上天的宠儿吗？”文天插话道。

“没错！这也是为啥一贯温和的吕仁，为啥突然在天道城城外大开杀戒，除了他要立威之外，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的道心要求，他悟道到了一个关键阶段，道心要求他要变，不变就没有出路，所以他才一改之前的温和形象，大杀特杀，挥挥手就灭了百万妖众。”

“道心要求？”文天有些不解。

还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你知道道经里有句话叫【上善若水】吗？其实，最近于道的就是水，悟道【水之道】就离大道不远了。水本身就是多变的。上善若水，水利万物，亦可害万物。由【水之道】而及其他，由此及彼，吕仁的道心已经跟天地之间非常契合了，他自然能天地间的某种东西，自然知道他目下最该做的事情是什么。用百万杀戮，来弥补道心的不满。”

文天皱着眉，思考着楼老的话：“你是说，杀戮可以降低熵值，让系统变得更稳定？”

“是的！就算是一贯温和悟道的吕仁，修道到一定程度，也不得不迎合天道之心，否则他更是在劫难逃。”

“在劫难逃？”

“道经不是说的明明白白的吗，【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天道如此，他成不了被补的对象，那就不得不去损别人，而不是被别人损。你要么成为天道损有余的刀去损别人，要么自己被别人损。到了这个时候，他自然就知道该怎么选了。”

文天还是有点儿不太明白：“可是天道损的是有余，吕仁，甚至我这样的，吕仁不过是个金丹修士，我更不堪了，我们有余吗？我们应该是不足才对吧，天道应该来多给我点儿好运，多给我点儿灵石宝物什么的，应该多补补我才对吧，我们应该是要补的对象吧？”

楼老叹了口气，竖子不可教也，摇头道：“所以说你傻啊！我前面说了，你们是异类啊，异类不是被损，而是要被灭的。吕仁只是疑似异类，我们可是妥妥的异类啊。

异类是什么？

异类就是试图要掌握这个系统，要跳出这个系统。

吕仁为啥会成为目标，是因为任何试图熟悉和掌握大道的人，对会成为重点关照目标的，那些按部就班修炼的，最多也就是个不稳定因素，增加一点点混乱值罢了，而且他们还杀来杀去的，这些都在规则之内，都是规则之内可以自动消化的，但是吕仁这样的就不同了，他就很可能参透并掌握规则，甚至改变规则。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按部就班，修炼法术最安全，因为你修炼的再是高深，也是在规则之下办事情，但是你若是有一点点突破的道的界限，突破了规则的约束，那就是异类，那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件，就像我前面说过的，一文钱，少了多了，在你看来无所谓，在银行看来，可能就是了不得的大事情。

修行也一样。

你觉得你应该是被补的，资质差修为差，应该多受上天的眷顾才对，应该多补补你才对，但你也不想想，为啥小怪兽会跟你走，为啥小刀会请你来参加试炼，为啥姓燕的会盯上你？

你只要做了一点点出格的事情，被逮到了，那你就完了。别说被补了，杀你全家，灭你全族，都是轻的。”

“为啥？”

文天也想问为啥，就不能让我安安心心的跑圈绣花安安心心的修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