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荧光顺着金色光环的两侧往下流淌，带着进化之力的荧光点点缕缕地融汇于结衣的体内。

这样的融合过程持续了大概十分钟，躲过最为关键的主系统查杀，结衣以十分安稳的状态度过了至关重要的融合阶段。

当最后一缕荧光缓缓引入结衣的眉心后，结衣突然睁开了一直紧闭的双眼，在那瞬间，有着金色的丝线拖曳而过。

结衣似乎没能理解发生了什么，摊开一双手，打量着自身的状况。

但很快，她就放弃理解自己为什么在主系统的抹杀之下幸存下来，转而心情激动地望向楚秋。

“嗨，结衣，欢迎回来。”

楚秋脸上挂着微笑，坦白说，虽然他和结衣只有很短一段时间的相处，但他却因为结衣，逐渐适应了父亲的身份，至少不会再如以前那样窘迫了。

所以对于结衣，楚秋是抱有感激的。

忽地，不知怎么了。看到楚秋脸上的微笑，结衣却反而低垂下头，一副消沉的模样。

楚秋也有些搞不懂，正打算说些什么，却听到结衣低声开口：“爸爸就要离开了吗？离开这个世界。”

楚秋愣在原地，心中被讶异填满，结衣怎么会……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但就在刚才，我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一场洗礼的降临。这种洗礼让我的力量发生质变，就算是主系统也无法轻易干扰到我的任何动作。

不止这样，因为这股强大力量的存在，原本就负责情绪调节与安抚工作的我在情绪感知方面再次发生进化，所以爸爸内心的情绪变化结衣都一清二楚。”

结衣说完抬起头，用一种强忍过后的目光注视着楚秋，唇边逐渐涌现笑容，那笑容美好而纯净。

“结衣猜到了，这股力量其实是爸爸赋予的对不对？所以，现在结衣感知到了爸爸的心愿，那么一定会替爸爸完成的。”

“结衣……对不起。”

楚秋忽然觉得有些难过。

“没关系的，爸爸。结衣能够理解，结衣知道，至少爸爸有那么一瞬间，是将结衣视为真正的女儿看待的，对于一个因为矛盾程式堆砌濒临瓦解的AI来讲，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结衣眼角挂着泪，但脸上那瞬间流露出的温柔与幸福却是真真切切，那绝不是一个普通AI能具有的情绪，如此的强烈，如此的深刻。

结衣根本没有给楚秋一味表达歉意的时间，对她来说，这些歉意反而会刺痛她，因为结衣始终相信的是，楚秋是真心待她的。

完成进化后的结衣完全洞穿了楚秋的想法，所以此刻的她要做的事情不言而喻，那就是瓦解茅场晶彦所创造的秩序！

结衣快速牵起楚秋的手，身体化作一缕金光，带着楚秋以某种定式的程序完成飞跃，艾恩葛朗特这座钢铁城堡的全貌逐渐清晰。

云之端。

结衣带着楚秋最终停留在了这里，脚下是柔软的云朵，云朵正以缓慢的速度移动着，视线前方一片高远，苍鹰翱翔，晚霞绚烂，艾恩葛朗特这座庞然大物正屹立于云端之上，被半边晚霞染上一层火红的金边。

结衣朝着前方平展双手，金色的荧光从两边手的掌心处冒出，然后形成不断交叉流动的姿态，最终化作一道巨大的金色光束，以炫目的方式，洞穿了那座钢铁城堡！

艾恩葛朗特开始瓦解。

原本尚未攻略的迷宫层数开始自行坍塌。

70、71、7……85！

这种强行攻略的方式令人叹为观止，这就是游戏掌控者的力量，再强大的装备，再精湛的个人技术，也比不过规则的力量！

85、86、87……9！

艾恩葛朗特依旧在崩溃，这种迷宫层自行的瓦解，引起了无数玩家的注意，而就在艾恩葛朗特被这股力量攻略至95层之时，终于，一股神秘的力量从艾恩葛朗特庞大的表面涌现。

那股力量将结衣所制造的瓦解光束后续的力量尽数的拦截下来。

“爸爸，来了！”

结衣忽然发出急促的提醒。

楚秋目光一紧，盯视着前方，在那里，一道扭曲的灰色光影浮现，隐约能辨识出光影内的人形。

而当这扭曲的光影很快就变得清晰可见，一个人从光影中踏步走出，毫无疑问，来人正是茅场晶彦！

茅场晶彦依旧穿着那身红白色调的血盟骑士团制式的服装，或许现在称呼他为希兹克利夫更为恰当。

希兹克利夫踏着有力的步伐靠近过来，从他那张坚毅的脸庞上看不出什么变化，但从希兹克利夫攥紧手中单手剑的动作来看，他的心情显然不太美妙。

“为什么，为什么分明只是个分支程序能够做到这种地步，究竟是哪里出了偏差。”

希兹克利夫的目光牢牢地落在结衣身上，但注定没人能替他解答了。

结衣用敌对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希兹克利夫，她知道，这个人正是楚秋现在最大的敌人，如果无法解决他，那么楚秋就会陷入一种相当糟糕的境地。

没有去过多思考，结衣目光一凝，朝着希兹克利夫所在的方向探出手掌，金色荧光涌动，很快化作一道粗大的光束，试图洞穿对方的身体！

希兹克利夫却根本没去理会那道光束，不闪不避，目睹着那道光束击中自己的身体。

轰！

金色光束在命中希兹克利夫的瞬间，分裂出来的含有瓦解性质的力量形成了剧烈的波动，大量的金色雾气弥漫，将他的身体完全笼罩在内。

“不行，爸爸，对方是不死存在。”

根本不等烟雾散尽，结衣的感知里就已经有了判断，现在的她与茅场晶彦属于平等的存在，任谁也无法通过规则泯灭对方。

楚秋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茅场晶彦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死在轰炸里。

“我们来谈谈如何？”

当那些金色烟雾散尽，茅场晶彦面色如常，果然没有受到半点的伤害。但这一次有所不同的是，他是看着楚秋询问的。

看来茅场晶彦也明白了，现在主导结衣的人是楚秋，一切只能从他身上寻求结果。

结衣也看向楚秋，静静等待着。的确，她现在的做法正是取决于楚秋的想法。

楚秋并没有拖拉的习惯，直截了当的开口：

“茅场晶彦，现在的情况你应该很明了。如果你想要阻止艾恩葛朗特的崩坏，那么就击败我。我知道你有办法可以抵挡结衣的瓦解，但相对的，你会在枯燥的戒备中度过今后的日子。”

“看来你知道的很多。”

希兹克利夫嘴角罕见地露出一丝笑意，“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你能赢过我，那么我就会释放整个艾恩葛朗特，但是相对的，如果你输了，就永远不要再做出干扰SAO的举动。”

“如果你违反了约定，那么相信我，单凭那边的分支程序，可无法确保你的生命安全。”

“就这样办，解除你的辅助功能以及不死状态吧，让我们不要再浪费宝贵的时间了。”

楚秋早就做好了决战的准备，他的计划完全成功了，现在万事俱备，只需要挥动手中的剑，将眼前的希兹克利夫彻底击溃即可！

黑锋猎手在手，锋锐的寒芒一闪而逝，它已经伺机待发。

希兹克利夫手指在空气中的按键栏上几次操作，很快，将状态调整为“一般物件”系统后的他，握住手中锋芒毕露的单手重剑，同样做好了准备。

“那么，来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