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三木次郎
夜半,野外。
莎丽在奔跑。
突然,辛福,成思,杜明拦在面前笑道:“莎丽,别跑了,乖乖跟我们回去吧。”
莎丽说道:“原来是你们三个。不要脸!你们输了,说话不算数吗?没硬直!不是男子汉!”
辛福嬉皮笑脸地说道:“抓你去洞房,你就知道我是不是男子汉了。”
莎丽啐一口骂道:“做梦吧!呆狗枭想猪肝骨。要抓你就来吧。”
成思笑道:“我们打不过菱角,难道还打不过你吗?”
辛福想先捡软柿子捏,大声说道:“我先上。”
辛福率先向莎丽扑去。
莎丽一扬手,一块石头正中辛福面门。
辛福被石头击中脑袋,立刻头晕目眩,满面流血,叫道:“哎呀!这个臭丫头石头真恶!”
莎丽冷笑道:“投石击兽,是我们内山人的绝技。我投的石头,能击倒一头野狗!今天只是让你吃点苦头而已。”
赘言:以石击兽,是阿里山人的擅长技术,流传久远。
莎丽一边跑一边笑道:“来呀,来追呀,谁先追上谁先尝。”
杜明,成思见辛福血流满面,不敢再小视莎丽,只是隔一段距离跟着莎丽。
莎丽一边跑,一边叫:“来,来追呀,不追我就要进山了。”
成思说道:“我们三个一起上,这个臭丫头石头打中一个,还有两个人抓住她。”
辛福,成思,杜明想要三个一起上,不料一个回合下来,三人个个脸上开花,血流满面,满眼冒金星。
辛福一面拭着脸上的鲜血,一面问道:“这个臭丫头快进山了,还追不追?”
杜明恨恨地说道:“我们就是追不上,也要跟进去看看,看她跑到什么地方。”
一个黑影跟在他们后面冷冷地说道:“对,跟进山看看吧。”
三人一看,来人竟是三木次郎。
一个莎丽他们都无法对付,现在又来了个狠的。
三人吓得两脚一软,跪了下去道:“三木君,饶命呀,饶命。”
莎丽惊喜叫道:“三木君,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三木次郎平静地说道:“公主令我守护代管制长,我岂能擅离职守?我一直就在管制长府邸外守护。我看到冯斧军把管制长府邸包围起来。莎丽一出来,你们三个就又跟上了。我能不跟上来吗?你们三个竟然一直不知道?”
杜明低声对三木次郎说道:“我们也是服从命令,无可奈何呀。”
三木次郎叱问道:“你们只服从冯斧的命令,难道就敢反叛管制长?”
成思低声说道:“冯斧是顶头上司,不服从不行呀。下次再不敢了。”
三木次郎冷冷问道:“还想进山看看吗?”
本来三人要抓莎丽就很困难,如果进山更是凶险莫测,现在又加一个更狠的三木次郎,正好是三人一个下台阶的好借口。
辛福忙说道:“不敢了,不敢了。求三木君放我们一马。我们这就回去,这就回去。”
三人连忙连滚带爬跑回去。
三木次郎对前面的莎丽喊道:“莎丽,你等等我。”
莎丽见到三木,激动地泪流盈眶,说道:“三木哥哥,你死到哪里去了,害菱角姐姐和我们受了那么大的难。”
三木次郎说道:“我并没有走,我一直在府邸外守护。看到你有危险,我才赶上来的。”
莎丽问道:“三木哥哥,你干了些什么事,使菱角姐姐那么生气。”
三木次郎说道:“都怪我,把公主给我们建家立业之金丢了。又没有向菱角讲清楚。”
莎丽惊讶地说道:“你把黄金丢了?怪不得菱角姐姐那么生气。是怎样丢的,告诉我,我以后告诉菱角姐姐,让她原谅你。”
三木次郎说道:“那时,我回长崎,一路风顺,很快就到了长崎……”
扶桑长崎。
三木次郎精神焕发地走在街上。
突然有人拍三木次郎的肩膀。
三木次郎回头一看,原来是野田大郎。
三木次郎鞠躬道:“东家你好。”
野田大郎微笑道:“三木君,现在我们不是东家与下人。我们是老朋友,是兄弟呀。”
三木次郎说道:“高攀,高攀。”
野田大郎笑道:“三木君,多年不见,去哪里喝两杯,聊聊。”
三木次郎说道:“好哇,这次由我作东。”
三木次郎与野田大郎在店中对饮。
三木次郎问道:“野田君,听说你那野田商社转让出去以后,野田君不再从商。野田君去了哪里?”
野田大郎得意地说道:“我去了中国辽东,在燕王公孙渊身边任护卫。”
三木次郎笑道:“原来野田君任燕王护卫,那可是大长见识之职。大官大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大鱼大肉,什么样的筵席没有参加过?”
野田大郎点头说道:“对!去一番中国确是大长见识!还有大屠大杀,大火大烧,什么样的血腥没见过?”
野田大郎见三木次郎注意地听自己说话,更是夸张地说道:“伏尸百里,饥民千里。中国真是大舞台。就说中国夷州的那一场海战吧,只有片刻,偌大的战船就葬身火海之中。壮观,实在壮观。”
三木次郎饶有兴致地问道:“莫非野田君也跟随公孙渊亲历那场海战吗?”
野田大郎说道:“亲历倒没有,我只是从头看到尾。在一艘战船葬身火海之后,紧接着就是五艘战船杀着一团,那是一场近战肉搏战呀!也不多久,燕军就被生擒三艘战船。公孙渊五船出征,仅存一船回辽东港。”
三木次郎点头笑道:“公主果然深谙水战,实得赤壁大战之战法精髓也。”
三木次郎的话使野田大郎出乎意料,原来三木次郎不仅知道这场战争,而且说出了对方的水军统帅。
野田大郎惊讶问道:“公主?什么公主?”
三木次郎笑道:“指挥东吴水军与燕军大战的是东吴公主。”
野田大郎问道:“那么海战之时,三木君也在现场了?”
三木次郎说道:“夷州海战之时,我在另一岛上,未能亲睹海战,真是遗憾得很。不过我倒是经常看到公主操演水军,训练十分严明。”
野田大郎更惊奇地问道:“三木君怎能经常看到公主操演水军呢?”
三木次郎说道:“不瞒野田君,小弟实是公主贴身护卫。”
野田大郎点头说道:“原来如此。请问三木君这次回乡是告假还是辞职了呢?”
三木次郎说道:“小弟禀明公主,要回乡建家立业。公主资助我回乡建业。我的未婚妻,也是公主身边的女将军,她要待我家业建成后,也随我来长崎。”
野田大郎笑道:“恭喜三木君衣锦还乡,且携得美人归。能告知弟媳的芳名吗?”
三木次郎说道:“小弟未婚妻名菱角,菱角自幼跟随公主,所以公主视她如亲姐妹。”
野田大郎沉吟良久,此时故作长叹一声,低头不语。
三木次郎问道:“野田君为何叹息?小弟能为野田君做些什么?”
野田大郎说道:“你我两人都去中国,你得佳偶且衣锦还乡,而我一事无成。回乡连遇债主讨债,无钱还债,债主还要将年迈的父母和家中妻小全部赶出家门。唉!在家乡竟无安身之地,无可奈何,只能叹息而已。”
三木次郎掏出一锭黄金郑重说道:“这是公主资助我建业之金。我愿以此金的一半助野田君还债,不知够不够?”
三木次郎拔出剑来,要将金锭一斩为二。
野田大郎连忙拦住。
野田大郎说道:“不可,不可。我怎么能要你立业之本金呢?”
三木次郎问道:“那我如何帮助野田君呢?”
野田大郎又故作思忖良久,好像很不好意思地说道:“三木君,你运气好!人特别是在娶妻前生子后,幸运之神尤其关照。三木君,你不妨用此金为本豪赌一次,赢些红利借给我就够了。”
三木次郎摇头说道:“赌坊的门我是不会进的。菱角也再三交代我,绝对不可赌博。”
野田大郎说道:“无睹不丈夫!男子汉那个不赌呢?”
三木次郎坚决地说道:“不行!”
野田大郎流着眼泪,拉着三木次郎的手,小声请求道:“三木君,你不是要帮助我吗?就一次,转轮盘,一次就行。三木君,我家中的老父母和一家妻小就看你这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