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司马昭与王平
三木次郎与余老大听明白了。
三木次郎起身道:“真变假时假还真。余老大,你请坐。我去码头先看看。”
余老大会意地点头道:“去吧,该做什么做什么,能帮忙时就帮忙。”
三木次郎在码头上散步,看着一艘艘高大的兵船,默默地数着:“……三十一,三十二……”
三木次郎回到‘海福’号货船上,拿出鸽笼,给两只信鸽缠好纸条后放飞。
余老大道:“三木君,你还带着信鸽?”
三木次郎道:“是菱角给我的。她说我出远门,天涯海角她不放心,叫我带在身边,到了长崎,给她报个平安。”
余老大笑道:“想得真周到。这回可派上大用场了。”
诸葛直率领一支巡逻队在江边巡逻。
一军士向诸葛直报告:“伏波大将军,那边一条货船上,有人放飞信鸽。”
诸葛直率领巡逻队跑步赶到海福号货船上。
诸葛直厉声查问:“这条船上,谁放信鸽?!”
三木次郎从船舱中走出来说道:“是我,将军。鸽子是我放的。”
诸葛直厉声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三木次郎鞠躬说道:“我叫三木次郎,扶桑长崎人士。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诸葛直逼视着三木次郎,问道:“为什么放飞信鸽?”
三木次郎笑着答道:“鸽子乃妻子交与小人报平安之用。因现在港口封港,不知何日才能开港,怕家人担心,所以放飞鸽子报平安。告诉妻子,不用担心,迟几天就会到家。”
诸葛直叫道:“船老大。”
余老大鞠躬说道:“我就是。”
诸葛直说道:“请如实回答。”
余老大说道:“不敢隐瞒将军。将军要问什么?”
诸葛直问道:“这位客商是哪里人士?”
余老大答道:“扶桑长崎人士。”
诸葛直问道:“什么名字?”
余老大答道:“这位客商叫三木次郎。”
诸葛直问道:“你船要开往何方?”
余老大答道:“扶桑长崎。”
诸葛直问道:“原准备何时启程?”
余老大答道:“原准备今日启程。现在封港,不知何时可以出海。”
诸葛直问道:“三木次郎所运何物?”
三木次郎答道:“丝绸,茶叶,瓷器,和铜镜。”
诸葛直问道:“运到扶桑可以获利若干?”
三木次郎答道:“顺利到达扶桑,可获利一倍。”
诸葛直惊讶问道:“利润如此丰厚?”
三木次郎答道:“是。但,海上风险极大。许多人血本无归,还要赔上性命。我们这种生意人的身家性命都是要靠船老大的经验与运气了。”
诸葛直见问不出破绽,想了一会儿,说道:“先委屈三木君到府衙住几天。到开港时,再放你回去。带走。”
三木次郎摇摇头,跟着军士们下船。
‘望江天’酒楼。
一大一小两套间,里面小的一间司马昭与王平对饮。外面大的一间坐着两桌便衣护卫。
司马昭笑道:“王将军,街亭相会,别来无恙?”
众所周知,街亭一战,乃是蜀军一大败绩。司马昭欲获得精神优势的态势十分明显。
王平岂能示弱,立即反唇相讥道:“司马将军,上方谷一别,风采依旧。”
诸葛亮在上方谷一把火,曾烧得司马一家三口抱头痛哭。多亏天降大雨,司马一家方能脱险。
司马昭不但不感到尴尬,反而哈哈大笑,大声说道:“上方谷一场大火,我司马家如凤凰火中般涅,不但重生,而且更加风采。”
王平不愿与司马昭套交情多说,直奔主题说道:“司马将军约我,不知所为何事?”
司马昭笑道:“你我时常在战场相会,彼此遥望,总不得把酒言欢。今日难得共饮,随意海阔天空,岂不快哉?”
王平无意与司马昭套交情,直接说道:“司马将军有话请讲,某尚有公事须办。”
司马昭一听,就知道王平所谓的公事是要做什么事情,哈哈大笑道:“不过是去祭一衣冠冢,何必如此认真?”
王平严肃地说道:“我家后主极为有孝,时常思念孙夫人,所以特别交待某一定要做得风风光光。”
司马昭冷笑道:“孙尚香孙夫人,当今女中豪杰,曾浪迹江湖十年,谁人不知?那时,可有人想起她来?如今一个衣冠冢,却要搞得风风光光。”
在截江夺阿斗后的十年,蜀汉从来没有派人去东吴看望孙尚香,更不用说接孙尚香回来。所以孙尚香在东吴一待就是十年。
王平认真地说道:“司马将军差矣。我家后主自襁褓之中,即由孙夫人抚养,一直到四岁形影不离。母子情深,胜于亲生。当年孙夫人离去之后,我家后主寝食不安,以致数年之后,时常半夜自起,到处走,要寻娘亲。以前后主幼小不得自主,后主立誓,登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迎回母亲孙夫人。无奈天不从人愿,后主登基之时,竟是孙夫人投江之日。我家后主痛定之后,决意要在母亲墓前祭扫。多年下来,竟不得时机。所以,这一次特别交待某一定要风风光光祭奠一番。”
司马昭仰天大笑道:“哈哈,有活人不去迎取,却要在一个衣冠冢上大做文章,可叹呀可叹。”
王平正色说道:“司马将军,为何出此戏言?”
孙尚香投江之后,东吴宣布孙尚香死亡。从此吴蜀两国都十分忌讳谈论孙尚香,打算翻过孙尚香这一页。
但是江湖上却传言,以孙尚香如此之高的水性,投江怎么会死呢?孙尚香“才捷刚猛,有诸兄风”(《三国志》),诸兄者,小霸王孙权,东吴皇帝孙权也。现在,孙尚香正率领她的女兵干着一番大事业呢。
司马昭微笑说道:“王将军昨日在东吴朝上,不是听说夷州有位东吴公主么?”
王平严肃地反问道:“司马将军是说夷州管制长么?吴主已经当众认定,此东吴公主是假的。况且孙夫人早已投江而死,岂能死而复生?”
司马昭又笑着反问道:“谁人曾见孙夫人的尸身来?而且孙夫人浪迹江湖时,她所率领的两船水军哪里去了?王将军自然听到诸葛恪小儿讲道,东吴公主率两船水军迎战辽东燕王五船之战,难道竟无一点想象力吗?”
王平勉强笑道:“司马将军,你不觉得你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吗?”
司马昭一本正经地说道:“军国大事,岂能以儿戏视之?”
司马昭关注窗外江中港湾已久,这时走到窗前,打开窗户。
窗外传来传令兵鸣锣告示声:“平东大将军卫温有令,即时起,全部港口封港。所有船只,只许进港,不许出港。如有违反者,以违抗军令论处。”
司马昭笑道:“怎么样?将军,听到了吗?”
王平默然。
司马昭兴致十足地对王平道:“请寄言你家后主,如果他愿为他英雄的母亲(孙尚香),向他娘舅(孙权)讨回公道,司马昭愿助他一臂之力。”
司马昭注视着王平。
王平知道司马昭一心想在蜀汉与东吴关系中直接打入楔子,此时更是“图穷匕见”地说出来了。
这是与王平此番修复与东吴关系的使命完全背道而驰的。
王平看着司马昭,摇摇头说道:“难怪世人皆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外面大间的两桌护卫中,有一青年护卫拍案而起,拔剑欲冲入里间。
一壮汉上前就是两耳光,低声喝道:“坐下!”
青年护卫涨红着脸,慢慢坐下。
里间,司马昭哈哈大笑道:“路人皆知,不正说明大丈夫处世坦荡荡么?”
王平反客为主,探问道:“既然司马将军如此赞夷州公主,司马将军想为夷州公主做些什么呢?”
司马昭毫不隐晦,认真地说道:“昨日东吴朝上,听说辽东公孙渊竟敢染指夷州。某将攻其老巢,直取辽东,杀死公孙渊,以解夷州公主防其卷土重来之后顾之忧。”
八年后,公元238年,司马昭随司马懿出征辽东,彻底摧毁辽东公孙家族的势力,杀死公孙渊。
王平进一步试探道:“那么现在呢?你如何解当前夷州公主兵临城下之忧呢?”
司马昭诡秘地笑笑,招王平到窗前,手搭在王平肩上,道:“这夷州公主可不是省油的灯。你看,那边船上飞起了什么?”
两只信鸽从一艘货船上飞起,直向东南海天飞去。
王平点头道:“信鸽!”
司马昭冷笑道:“让东吴碧眼儿也尝尝东吴公主的厉害。他们兄妹火拼,我北军自会严阵以待。”
王平坐不住了,起身告辞道:“司马将军,某公务要紧,就先告辞了。”
司马昭并未起身送客,大大咧咧地坐着笑道:“王将军,寄言你家扶不起来的阿斗,倘若日后他向我北军投诚,某将善待之,决不让他英雄的母亲伤心。”
强大的东吴水军船队在大海上乘风破浪。
卫温精神抖擞站在自己旗舰指挥台上,望着大海。
诸葛直则在自己旗舰上,认真仔细地在指挥台上查看航海图。
(字幕)这是当时世界最强大的海军舰队。这支强大的海军,足以征服当时周边任何国家。当时的夷州,使孙权‘忧劳圣虑,忘寝与食’。以致孙权决然派出强大的海军‘远规夷州,以定大事’。以解后顾之忧。
那么,当时的夷州怎么样呢?这还要从头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