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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叫我姐吧,蛋姐就行。”
大概觉得“蛋”这个词儿不好听,花妮踟躇半天,才轻轻吐了一个“姐……”
“姐,我有几句掏心窝的话,我觉得我得跟姐说明白。”花妮看了看左右,又看了看外面的两个帅哥,像是鼓足了勇气似的。
“我们家没人给看孩子,是因为我没有男人,我大了肚子快生了,也没扯证,也没办事,我爸妈都觉得脸上没光,就出去打工了,怕戳脊梁骨,后来浪哥可怜我,跟我扯证了……”
花妮说话慢,而且说几句就叹口气。
“但是那是为了孩子能有个正经的身份,以后上幼儿园上小学的也方便,但是,我跟浪哥什么都没有,特别清白,这个事儿,姐一定告诉前几天那个姐。姐有那么多人疼的,可能不理解,可能觉得我这种人挺随便的,怎么就当了小三了呢,其实我跟我之前那个相好在一块儿的时候,没觉得他心里有别人,就算后来分开了,我其实心里也不怨他,现在时间久了,才觉得自己挺傻的。”
路坦心想,每一个傻子背后,都有一段心酸。
自己也是。
“我觉得对不起家里人,也对不起孩子……”
这件事的复杂程度不能用渣男不渣男这个词语定义,路坦也不可能把心里的猜测告诉花妮,听完之后,只觉得造化弄人,世界大了,什么事儿都有,一旦这些事儿轮到自己头上,就觉得特别狗血,没有人有错,但是就是悲惨。
“花妮我知道了,我这几天会给总部打个报告,申请一个后勤的编制,以后你就帮我们做做饭,收拾收拾院子,这样正好能带孩子,等小土豆儿上幼儿园了,你不嫌弃就继续干,你要是嫌弃,就自己再找自己喜欢的工作。”
花妮本来是奔着被骂的心情跟路坦袒露心事的,路坦的性子,她也七七八八了解。
这些事,在她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以及世界观中,是难以启齿的,是奇耻大辱,但是路坦却云淡风轻地,就那么原谅了,不但原谅,还给了自己这么一个恩惠,一时之间,竟然怔怔地不敢回复。
是真的?还是路坦太生气了,打趣她呢?
“姐,没事儿,我现在挺好的……”
路坦就神烦这种,挺好什么挺好啊,每天朝五晚九的,照顾不了孩子,自己的提的这个事儿不错啊,难道是工资没讲?
“对了,工资呢,只能参照目前当地水平,一个月就先两千吧,有特殊工作的话,再单独申请行吗?”
路坦说话的时候,正好看了看外面,俩帅哥三根烟都抽完了,在外面跺跺脚,冻得耳朵和鼻尖儿都红了,怎么不拥抱取暖呢,你俩抱一块儿,那简直太养眼了!
见路宽正好看自己,路坦就勾了勾手,让他们进来。
看花妮没应,继续说道,“你要是觉得低,那你就给我个人当个生活秘书也行,你看,我是女的,结果手底下都是男的,也不怎么方便,你就算给我个人兼职,我给你再补贴一点儿。”
路宽和路奇臻进来,正好听到路坦谈薪资,知道花妮可能被路坦收编了。
“姐,这事儿,我肯定愿意,但是,我其实什么都干不了,我之前高中毕业,后来小土豆儿爸爸让我自学个函授的文凭,文凭有了,但是也没什么关系去哪里上班,再后来,有了小土豆儿,也就只能在饭店工作,还能倒到班儿,我就怕给你添乱……”
“没关系,她不怕乱,她乱心的事儿多了去了,你这点儿事儿,她能答应,就肯定不事儿,”路宽一笑,拿了一个鸡翅扔嘴里,“真得吃肉补热量,受不了了。”
路坦心想你是哪个大头蒜啊,大猪蹄子,还乱心的事儿多了去了,就因为你才乱的,没你就么那么乱七八糟,于是一脚踹到路宽腿上,把路宽吓了一跳,吃到嘴的鸡翅差点儿掉出来。
“冻死你们算了,你们怎么不互相摩擦取暖呢?”路坦一乐。
路宽和路奇臻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句话是怎么来的,如果知道路坦刚才yy的内容,这两直男恐怕能恶心到三天吃不下饭。
花妮去上班。
三个人回大院。
进了屋子,开了暖气,大家就那么坐着,没怎么说话,其实这件事的确是烧脑。
眼见天也黑了,灯一开,屋子里弥漫着暖暖的黄色。
路奇臻特意把院外的车开到了院子里,因为有影壁,十分不方便,着实打了十多把,后来还是把路宽叫出去,才顺好了,顺也是有角度的,能保证一下子就从门口蹿出去,好像这样更安全似的。
搞定后,路奇臻拍了拍手,自我得意感爆棚。
结果路宽把外面第二辆车就打了三把开进来了。wavv
路奇臻脸上讪讪地,有点儿不开心,看着痞痞的路宽从车上下来,一点儿也不想夸他。
看了这一段儿的路坦觉得有点儿小骄傲,乐得花枝乱颤的。
院子是独立的,离花妮她们村最近的一户也至少有三百米,所以路坦觉得自己就像是宇宙的小浮尘,有时候真觉得大风吹一下,所有人就散了。
“唉,是不是诅咒?”路坦右手食指和中指有节奏地敲着桌子,其实这时候应该放一首歌,可能会轻松一些,打开云音乐,直接播放出来的是:
月上柳梢头,相约去青楼
怒发冲冠凭栏处我身边一壶酒
醉眼看人间,个个都温柔
杯中尽是侠客冢,我还不想走
夜有人吟阙,也有人歌舞
一腔诗意喂了狗,我也不愿回头
……
花粥的。
这歌很俏皮,也显然不是什么鼓劲儿的歌,可是听了两句,突然觉得人世间,除了一门心思往前走,似乎也没别的路。
蓦然有种醍醐灌顶豁然开朗的感觉。
“妖孽,小奶狗,你们是不是跟我想得一样啊,秦浪,他不是人!”终于还是路坦打破了宁静,然后笑着看着路奇臻和路宽,他们回馈的眼神就是你说的没毛病,完全正确,给你鼓个掌,为你加个油!
“他是卫书穿越过来的,所以他会性情大变,所以他会离开片儿北,所以他姓路,所以他给花妮的孩子也姓路。”
吴小江和花妮所说的一切,基本上涵盖了所有的信息。
“花妮之前的男人,应该也是卫书穿越而来,他们可能是一个人负责一个时间段,他们对这个功能运用得更合理,”路奇臻安宁的像一朵只在夜晚绽放的昙花,其实路坦在上一次卫书结束后回想这段经历,总是很难界定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如果不是他在卫书中执意而为,也就没有后来的是是非非,但是后来发生的一切,他又像那么切近又茫远的朋友,人世间,哪就能通过一件事判定谁是好谁是坏呢。
秦浪在片儿北面前,肯定是个坏人。
秦浪在花妮面前,显然是个好人。
“他是通过什么方式让我们发生车祸的呢,把我放在沙漠里冻死,给我们下毒,都是能直接实现的,但是车呢?车是妖孽找人送来的,这些人也被收买了吗?”
“不太可能,咱们卫书过去最害怕什么?”路奇臻眯着眼睛。
路坦心想,还一问一答呢,教学相长呢,这时候直接说答案不好吗?
“怕什么啊?说呗。”
路坦懒得动脑子。
路宽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这条不适用她,她从来没害怕过,我们很怕产生人际交往,但是你不一样,你生怕不热闹,每天招蜂引蝶,如果不是路奇臻时不时保护一下,你真的是树大招风,早死早超生了!”
路坦觉得自己好像被吊死那么难受,一路江湖闯荡,到最后被定义早死早超生,也是相当挫败了,“给个面子行不行,我又不知道,你什么都不说,把我放进去,你最起码告诉我一下,到底是什么?该怎么做?最起码告诉我,有个妖孽在里面作妖。”
“他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你是临时赶鸭子上架,他怕你被我直接收到手心里,你喜欢什么,我就能给什么,你要钱,我给钱,你要色,我给色,这点儿算盘,也就你这种神经大条的姑娘,才发现不了,”路奇臻哼哼一笑。
路宽就像是被当中扒光衣服那么难堪,脸面超级窘迫,妖孽说的都对呀。
他就是害怕,害怕辛辛苦苦等来的路坦在里面受别人掌控,或者受别人欺负。
“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呀,小奶狗,还怕我被妖孽色住啊?”路坦直接走过去,弯身故意左看右看去对上路宽的眼神。
路宽就是不肯对视,躲,躲,躲。
“还是,你对自己没信心呀?”路坦直接抬了他下巴,调戏地说道。
大老爷们哪禁得起一个“情敌”奚落,一个“媳妇”调笑,直接把路坦往怀里一拉,“现在看,谁赢了?”
路奇臻对“少儿不宜”选择视若无睹。
“也就是我!这么聪明,在里面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是不是,妖孽?”路坦挣扎出来,跳着脚说道,“我估计我跳下悬崖那一刻,妖孽都不知道卫书到底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这话说完,路奇臻不得不承认,路坦说的是对的,那刹那,他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