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饭都已经凉了,春天的风有些暖,云郎醒了就哭起来,布三仍然纹丝不动。
许久,他往我近前走了一下。
“此事不提了。”
然后,走了。
走了……
居然走了……
这气性真是太大了!
得亏我没给他戴绿帽子,要不然,我觉得他卸下来我两条胳膊两条腿,再伺候我长命百岁是可能的。
好恐怖的男人!
福二娘见大家好像是一拍两散,怵怵地不知如何是好。
“二娘,我方才与你玩笑,你做饭去吧。”
“娘子啊,切莫惹了布三郎,好生吓人。”
“是了,你赶紧做饭,一会儿他饿了更生气!”我估计大声说这最后一句,让暖风送到布三的屋子里,生气生气生气,就知道生气,你们男人怎么把本来做错的事情翻转的这么干净,就好像我错了似的。
不过既然这样,其实也好,现在跟妖孽有联系的不止是我,难怪原来布三不闻不问的跟着我偷鸡摸狗的,敢情我也是他的棋子儿!
算了!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没人替。
大家吃完饭,各忙各,只有布三不吃不出屋,谁都不敢去惹他,包括安大。
福二娘特意做了布三最爱吃的小菜,准备好了,给我个眼色。
我端着就进了布三的门。wavv
放下后,噘着嘴气鼓鼓看着他,没辙,哄吧。
“阿兄,不提了就算是过去了,跟过去的事儿怄气,犯的着么?三年之约,三年之约。”
我仰着小脑袋央求着蹲在地上,这样,他只能鼻孔望天才看不到我。
看了我几眼,终于绷不住,笑了。
难得!
他把我撑着下巴的一只手拿过去,变戏法似的把手里一个银绞丝的镯子套在了我手腕上。
我吧,从小不戴这些,路宽给我一个戒指我都嫌累赘,不过此时我没选择呀。
只能眼冒金光儿,然后千恩万谢呀。
“莫装的如此可怜。”
看来布三都已经对我了若指掌。
不装就不装。
我把饭往他前面一推。
他端起来,拥着我一起到庭院吃。
一片祥和……
这镯子,布三可是做了很久很久很久。
我身上全是信物,安大的腰带,布三的镯子,路宽的戒指。
命犯桃花。
晚间,在二十一世纪呢,是立冬。
要吃饺子,我估摸着我跟路宽翻云覆雨后应该不会出去吃顿饺子,不如在这边儿吃了。
热热闹闹折腾半天,大家围坐一起,就跟过年似的。
没了嫌隙,大家一致对外,我也安生几天。
这几天正好要播种。
我就顺势干了几天农活。
另外就是去了一次长安城,让信奴带我去了一下平康坊。
我叮嘱信奴半天,不能告诉安大,布三。
信奴嘟囔说,“阿姐败家,进去只看。”我心想,我除了看,我还能干什么?我也找两个美女陪我一起喝酒耍乐子吗?
过个两三日,我又放了烟花。
这回全家人乐呵呵看烟花,因为他们全都知道了,这是给妖孽放信儿呢。
于是妖孽也来一场盛大花火表演,云郎开心得不得了。
小样儿,以后我多放几次,这玩意儿也费钱着呢。
……
2018年11月7日,周三,晚,20:39
等我回来,一睁眼,仍然是春光无限。
但是我好像思绪不太在状态,蓦然见他,恍如隔世,这种时空错转的感觉,如果太久的话,大概真的会神经病吧。
路宽皱着眉头一双眸子深渊一样盯着我,我睁眼后就见他百无聊赖的表情突然欣喜,坏笑一下,分秒必争。
这回路宽就不那么乖宝宝了,我也觉得许久没见他,小别胜新婚。
他忙里偷闲轻笑问了一句:“原来你过去是苦练本领去了。”我心里一阵神兽奔腾,心想路宽你还装,我只不过是去观摩了一下平康坊而已。
显然他对此表示很满意。
“滚。”我没好气地甩了一句。
“‘滚’这个姿势还是有技巧的,你都开始提要求了啊,我一向有求必应。”
“啊!?讨厌,你去死。”
“嗯,那就一起欲仙欲死……”
2018年11月8日,周四,早,7:00
满打满算也就睡了三个小时。
至于其他时间。
我艰难地站起来,扶着腰,不说也罢。
都是辛酸泪。
这里本来呢,也没我衣服。
我出差的衣服都是工服小西装,每次穿上都无比注意举止行为,紧巴巴,再穿一天能累死我。
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腰酸背疼,就是好像身上挂满了柠檬,碰一下,都肆意流淌。
软了筋骨。
扭头看那个吃饱喝足的主儿,睡的比婴儿还甜。
我把睡衣穿好,把药和纱布拿到床边儿,给他换好药,他微微一笑,却不睁眼。
“你说你怎么那么坏呢!”我恨恨一声,却也无可奈何。
洗漱,收拾,脱睡衣换衣服的一瞬间,一双手又环了上来。
“晚点儿再走。”路宽从后面探头过来,轻吻着耳朵,每个字都不怀好意。
“那我可能就走不了了。”我浑身上下散发着生无可恋。
镜子里映着路宽的软到骨子里的一笑。
“走走走,伤风败俗。”我推着他回到床边儿,他笑的更开心了。
我还是要脸的,拿着衣服到洗手间的隔间穿好,出来时候,他回自己卧室洗漱完穿好了衣服,正举着笔记本微皱着眉头聚精会神。
嘴里还叼着一块儿不知道哪儿弄来的面包。
叫你折腾。
饿死你。
见我出来,他把笔记本一合,顺手拿面包给我,我摇摇头,“什么都吃不下,有点儿反胃。”
“这么快啊?”
这句话埋这的含义,我还是能理解的,我歪着头咬着牙,用浑身散发出来的戾气震慑着他。
他赶紧绷不住地哈哈一笑搂住我,“好了,不开玩笑了,送你上班。”
“你不是没车了吗?”
“嗯,还有一辆。”
等我下楼,发现横着一辆宾利时,我觉得我不光腰软,我腿软。
大概还是茜茜公主适合他。
“你说咱们俩是不是绝配,你的宝马报废了,我的也报废了,天作之合。”
合个屁!
这是老天劈你!
败家玩意儿。
我坐上车,真的是说不出的浑身不舒适感,特别不舒适。
心想老爷子老太太等着拆迁的钱可能也就够买这辆车的。
“这车也是朋友的?”
“对呀。”路宽笑得跟朵狗尾巴花儿似的。
行吧,你说什么是什么。
一路顺畅,除了四环中关村堵了点儿,
路宽一路都在问我这两天在公司干什么,我就把升职的事儿说了,说完又说周一那天卫书穿来穿去多辛苦,大家都要严格控制时间,也发现了很多有意思的事儿,比如郁南急得团团转呀,比如燕齐越跟马露西的非正常关系呀,反正我说起什么来都绘声绘色,惹得路宽一路在笑,就好像我们一直老夫老妻很多年,从来没闹过别扭似的。
到了公司,路宽跟我拜拜,说要晚上来接我。
我突然想起来他周末必须订婚,还有两天而已,觉得搞不好这又是永别,于是勉强笑着道别。
刚进楼就收到微信。
“还要在一起?周四分别跟周日分别有什么区别,多缠绵几晚?那好像是更吃亏。”
接着就是一张照片,是我从路宽车上下来。
刑侦吗?
这么人。
我不禁回头看了看楼外,却觉得没有什么不同。
2018年11月8日,周四,早,8:00
用了两个小时写了所有出差的报告和ppt,把相关的数据分析也对应到可行性报告和市场调研反馈里,直接发给燕齐越和相关老板。
十点多oa的任命通知就挂出来了,这就宣布了马露西上位没戏。
燕齐越让我到办公室拿他的一些发票一起报销,我过去拿了发票,网约车需要约车单,他打印了一起给我,我说:“您这个也太大了,我去缩一版小的。”
结果缩印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他的路线是绕的。
郁南开完小组晨会过来,帮我拿出来我打印好的几张纸,“昨儿怎么了?路宽跟火烧屁股似的打电话。”
“想我了呗,心急火燎的,诶,你看,这条线上,是不是有露西家?”我小声儿问道。
郁南认真看了看,一捂嘴,“还真是,她家就是这儿,只是下了飞机接上就奔家里呀!”郁南乐的花枝乱颤的,不会儿又戳我。
我一回头,正好看到露西过来。
我点点头,郁南也摆摆手。
“恭喜啊,看到文件了。”
我觉得马露西过去很久还都弥漫着一股醋坛子味儿。
不过为什么马露西走路还是这么优雅呢,我们难道经历的不是一样的事情么?我今天觉得腿不是腿,腰不是腰的。
我贴紧了郁南的耳朵,“你第一次的时候第二天难受吗?”
郁南“啊”一声,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化了五六次,基本上可以做一个表情包了,惊讶,喜悦,难以置信,喜极而泣……反正就是不说话。
我赶紧往工位走,远离神经病。
“真的吗?真的吗?跟路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