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欢喜庙的弟子眼见这冰茧甚是少见,索性也不等那所谓的大师兄前来便是想要出手探一探这冰茧的虚实。
虽说这些时日冰茧杀神的名号盛传在外,可是眼下这洛阳城已然成了欢喜庙的一个分舵。这上上下下都是欢喜庙的子弟,连当今朝廷都不敢多言半句。这突然冒出来的一介武夫又能逞什么英雄。
所以有恃无恐的他方才敢出手去触及袁青峰心中的逆鳞,此刻在一旁吃喝的小道士看的真切。只是他却不想出言搅了这一出期盼已久的好戏,这一路走来不知有多少江湖修士因为这冰茧而死在袁青峰的手上。这位北凉世子下手倒也是极狠,不论来者何人修为如何,尽皆抵不过其一拳之威。
中他一拳的人,无疑不是口鼻冒血一命呜呼。看来那些人的五脏六腑也在其拳劲之下化为一团浆糊,虽说在他人眼中袁青峰没有丁点修为,就与一介凡人武夫没什么区别。可是随其经历一切的小道士心中却是了然,这位北凉世子虽说是修为尽失,可却也因祸得福的将体内上古炼气士的血脉给融会贯通。
如今单轮肉身强横,除了那两位要在几日后交手的绝顶剑仙外。普天之下也就这位北凉世子能出其左右了,只是小道士却是不甚明了。为何这北凉世子在和自己那位消失已久可还活在这世上的师祖交手过后,就变的这般强横。
难道是师祖在其中其了什么作用?
只是这一切小道士却是不得而知,想来日后也不知晓还有没有机会再遇见师祖问问缘由。
然而眼下好戏开场,小道士将心中那些思索暂且抛到脑后。赶忙将嘴里嚼的稀烂的肉片狠狠咽下,等其定睛看去那人的手以离那冰茧不足一寸距离。此刻袁青峰终于撂下筷子出手了。
只见其在瞬息间便是一十八拳,全力轰出。就算离的如此之近,小道士也仅仅只能看见一阵拳影继而耳边便是那人凄厉的惨叫声和从其嘴中喷出的漫天血雨。然而此刻袁青峰周身散发出一股不同于刀势亦或者是剑意的气息,这气息中所蕴含的杀意极浓。
在配合着身后那不断散发着阴气的冰茧,这让众人只觉此人乃是从那九幽之中爬出来的索命恶鬼。
那手贱的欢喜庙弟子到死都没想明白这是为何,袁青峰仅仅三拳便轰碎了他的丹田气海断了他的修道根基。之后的那些拳劲也是将其浑身经脉连同五脏六腑一同打的碎裂开来,说句不好听的此刻这位躺在地上的欢喜庙弟子仅仅只比肉泥好上一分。
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到让周围众人都没能反应过来。然而等回过神来,地上那欢喜庙弟子早就一命呜呼了。眼见如此的小二与酒肆掌柜虽说眸子里闪着惊恐神色,可是在这惊恐神色的背后却是一丝期待已久悸动。
那些与之同来的欢喜庙弟子眼见这等狠人出手,丝毫不留情。一个个也是面面相觑不敢上前,就连一步也不敢动甚至连大气也都不敢喘一下。他们这些末流弟子不过是借着欢喜面的名头在这洛阳城中狐假虎威罢了,一旦遇到像袁青峰这等杀人不眨眼的江湖狠人。他们也就原形毕露了。
但好在先前已有人去请那位大师兄前来,想来只要大师兄出手。此人定然不会活着出了酒肆,然而就在他们心中思索之际。门外已是一股异香扑面而来,小道士闻声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端坐在那四人轿子之上。只是这抬轿之人倒是让他有些没有想到。
不同于以往那些莽汉抬轿,眼前这抬轿的四人分明就是四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只是这些姑娘个个都有修为再身,索性这骄子的负担还能靠着内力化解。只是这一幕未免有些让人想不明白,但洛阳城里的百姓早就对此习以为常。
这所谓的大师兄乃是欢喜庙中地位极高的一人,命唤霍天羽。虽说这名字起的极为动听,可是其所作所为却是为那些江湖修士所不齿。他最得意的便是其发明出来的美人抬轿,他入欢喜庙已久自然习得那颇为神秘的欢喜心法。那抬轿的四人也是其从那些个江湖门派里精挑细选出来的。
这四人也是心甘情愿如此,因为她们早已摆脱不了欢喜心法的控制。沦为了一具具尚有思想的鼎炉,然而此刻端坐在轿子上的霍天羽却是眼见这酒肆中的一幕。颇为秀美的脸上也是笼罩上一层寒霜,毕竟这洛阳城眼下已是他欢喜庙囊中之物。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杀人显然不把他欢喜庙放在眼里。
一念到此,其脚下轻点便是飘然进了酒肆。
酒肆内早就等的无比煎熬的欢喜庙弟子急忙拜服道。
“大师兄你可算来了....”
然而还不等其说完,霍天羽便是一巴掌结结实实抽在那出言之人的脸上。那人也是坑都没吭径直朝后倒飞出去,虽说这一巴掌不足以伤及性命,可是其右脸还是迅速肿起宛若一个猪头。
“没用的东西,被人当着面杀了洛北竟无一人敢站出来出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这些时日的修炼都炼到狗身上了。”
那挨打的弟子和其他那些欢喜庙弟子闻言都只能唯唯诺诺的尽皆称是。
只是霍天羽的这一言倒是让小道士有些忍俊不禁,几番忍耐之下竟是笑出了声。
虽说其有心掩饰,但在这极为寂静金针落地都可听声的方寸之地内。这笑声还是有些刺耳。
霍天羽闻言转身看向此刻安坐在角落里的袁青峰和小道士,小道士和这位欢喜庙的大师兄倒是来了个四目相对。只是小道士却发现这位大师兄和当初在城外马背上那人似乎并不是同一人,不过心中略微思索便知其中曲折缘由。想来其也是为了行走江湖方便而选择戴上了一张人皮面具。
只是这霍天羽听闻小道士的笑声并没有像其他人心中所想的那样,急忙出手。而是走到那早已死去的洛北身旁。略微出手为其合上的死不瞑目的眸子。
然而他在做这一切的同时,八九分注意力都在那位始终沉默不语平静吃菜的人身上。
就在此人身后,那个颇为扎眼的冰茧也是安放那里。
一动不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