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巧舌如簧,其言语就宛若那北凉天机弩一般叫人反抗不得。
袁青峰就站在那里任由其一箭又一箭狠狠扎在他的心上,不过一向自诩其可比徐千秋神鬼莫测之能的顾长安却是算漏了一点,那便是袁青峰根本就和北凉王毫无瓜葛。先前在那无锋山之上,二人一切恩怨已然一笔勾销。从破衣老道手里死命得脱的李墨天已然放下了心中芥蒂,心无旁骛的深入北境。
顾长安那点动摇军心的计量在袁青峰面前却是丁点无用,其妄图用几番只言片语动摇袁青峰道心的打算到底也是落了空。虽说顾长安的一番言语没有起到该起的作用,但是袁青峰其所言的北凉王兴许身死的消息却是在其中泛起不小的波澜。
说到底袁青峰不是那无情无义的白眼狼,自己如今的一切若是说和北凉王没有半点关系那却是荒唐胡话。若是不顶着北凉世子的头衔,想来他也活不到今天。那十二重楼的绝强功法和自己也是有缘无分,毕竟自己先前人微言轻放眼整个江湖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叛宗之人罢了。
别说如今的潜渊境了,就连灵凡境都不知有没有望可以攀登的到。所以若真是李墨天在北境有什么不测,想来他也会欣然前往救其于水火之中。
然而就在袁青峰思索之际,顾长安却是略微屈指一弹。一道看不见但却威力极大的气劲已然冲他袭了过来,虽说其占了先机但袁青峰也是略微错身便闪过了这一道锋锐气劲。随即其出言道。
“顾大人,还真是耐不住寂寞。”
顾长安闻言却是一笑。
“世人尽说世子殿下乃是当今江湖年轻一辈的翘楚,唯有那剑宗秦悲鸟能压世子殿下一头。这等绝世天骄若是能死在我的手上,我倒是为天下满腹经纶的文人做了一件好事。”
“顾大人真是巧舌如簧,你杀我和那天下文人又有何等关系。”
“自古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历朝历代每一位侠士无不是顶着仗义出手的帽子登临江湖,每个朝代无论官阶如何都会成为那些所谓侠士的眼中钉。所以一旦世子殿下得势,那势必天下文人会被赶尽杀绝。”
“可是大夏不是如你所言气运已尽,若真是大夏亡了我不过是一亡国之人罢了。到那时我对天下文人又有何威胁,顾大人不过是想找个杀我的托词罢了。”
兴许是被点破心中事的顾长安淡然一笑,缓缓出言道。
“随你怎么想。”
可是这淡然一笑在袁青峰的眼里却是笑里藏刀,杀机暗藏。
听雨楼,这袁青峰与顾长安是这般剑拔弩张。但在这听雨楼内的另一处一脸市侩的小道士却也是再做最后的斗争,他与眼前的玉简度日如年般的共处一室。虽说心里早已焦躁如火烧,可是依旧要装作平静如水万事不理会的平淡样子。
他心里始终有一个念头,便是自己若是动了贪念那将会沦落到万劫不复的凄惨境地。如今他仿佛和眼前这枚玉简较上劲来,半分不敢大意。
没想到能影响整个大夏局面的三人竟是被困在这等地方,若是让天下百姓知晓定然会唏嘘不已。
然而此刻大夏皇城内的百姓却无心理会这些,因为从他们一睁眼便是从街头巷尾知晓了此刻皇宫内的惊变。不知是何人嘴长还是唯恐天下不乱,赵黄粱那等龙化模样却是被有心之人在整个皇城内肆意传播,正所谓一传十十传百要不了多久这皇城内的百姓都知晓了当朝天子被一妖物逼入死境的传言。
这等噩耗怎能让一心只想太平的百姓安坐家中,不少人已是萌生了出逃之意。可是整个大夏皇城的四门却是被重兵把守,凡是想要借机出逃的人都尽皆免不了身死一途。
眼见出逃无望的百姓更是如热锅上的蝼蚁在这皇城内急的团团转,可却是无可奈何。
如今皇城内已然是一片破败之意,不少倾倒的大殿溅起无数尘烟。而在这尘烟之中两道声音尤为惹眼,一人手持一杆血色方天戟,戟尖更是凭空生出一寸凶厉微光。
一人一袭白衣,手上盈盈握着一柄三尺青锋剑。
不用多言,这两人正是战千军与徐千秋。先前战千军不知所为何事踏戟而来,更是杨燕要保下宋书离的性命。只是这等大事怎能被徐千秋所容许,他已然是存在要将宋书离这百年难得一见的上古炼气士的肉身炼制成傀儡的打算。如此一来,怎能叫战千军如愿。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自是有江湖高手风范所以也不多费口舌。一人出戟,一人出剑便是这般斗在一起。战千军自必不说,其肉身与那宋书离相比也是不逞多让。更兼有绝强修为暗含于身两者叠加之下自然是威势无双,反观那徐千秋倒是拖着一副老当益壮的身躯倒也是应付自如。
战千军虽说戟法无双,大开大合之下已有返璞归真的意味。可是在徐千秋面前却是讨不到丝毫便宜,其手中那柄三尺青锋剑竟是不见丝毫剑气流转便是能轻描淡写的将战千军那威力极大的力道给化为无形。
若是以往以战千军的性子必然会焦躁不已,可如今不知从哪里打磨了心性的他倒也是颇为意外的古兰无波。与徐千秋就是如此这般争斗起来,只是这一打不要紧苦的却是在场众人。
两人的修为放在江湖上也是掷地有声,两人交手间所迸发出来的气劲却也是不同以往。那些大殿根本就禁不住二人所迸发出来的力道,若不是战千军有心护在场众人周全。想来那些兵卒侍卫宫女大臣早就化为一黄土消失在这人世间了。
柳雄此刻倒是颇为随意潇洒,他出手搭在不能动弹赵黄粱的肩头。略微一用力便是如一跃而起的大雁般朝后遁去,在远离那气劲旋涡的地方坐了下来。柳雄随意将赵黄粱丢在一旁,便又是从怀里取出半张油饼吃了起来。看着眼前交手的二人再陪着手中滋味十足的油饼,这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只是他却没有发现,此刻跗在赵黄粱身上的黄纸符却是陡然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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