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虽说装点了整个大夏皇城,但却也让不少经由皇城的商人苦不堪言。官道上厚重的积雪显然成了车马前行的最大阻碍,那些远道而来的客商眼下也只能在这积雪中苦苦挣扎举步维艰。
整夜的鹅毛大雪在天明之时便已消停,寻常百姓裹着御冬棉衣走出门去一边赏雪一边叹气。而那些无雪不欢的孩童却是彻底撒了欢,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往那积雪中冲去最后落的个弄的衣衫尽湿下场。
而此刻礼部尚书的府邸内,却是如闻惊雷。
“老爷,老爷。”府中侍女见上朝时辰将到却看不见其身影,这才壮着胆子走到其歇息的门前悄声叫喊道。
可是这一连叫了几声,屋内都是无人应答。侍女脸上浮现出焦急之色他们家老爷身为礼部尚书平日里最注重这上朝时辰,虽说今日大雪拥门可也不能耽误了上朝大事。侍女又叫了几声见无人应答左思右想之下便去找了府内管家,管家闻言急忙起身走去。其慌忙的样子让侍女见状都是一惊,心中也是懊悔不已想来老爷怪罪下来自己定然免不了一番皮肉之苦。
府内管家砰的一声将屋门推开,眼前的一幕让有些失神。
身为礼部尚书的老爷竟倒在那血泊之中,青色的肠子留了一地发出难闻的臭味。而一旁的侍妾也是双眼圆瞪的倒在床前,眸子里写满了惊恐之色。
而在管家身后的侍女眼见这等惨状也是惊叫一声,刹那间便昏死过去显然这等血腥之幕他是从未见过的。
堂堂礼部尚书在其府内被人悄无声息的刺杀,这等大事不需多言早有人报给朝中各大势力。当然也包括心中烦闷的大夏天子,北凉世子一剑退万敌这等大事简直让北凉洗脱起兵谋反的嫌疑。而且整个大夏百姓的民心也是倾斜于北凉,然而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礼部尚书竟在府内被人剖腹虐杀这等残忍之事,简直是匪夷所思。
毕竟想要在天子眼皮子底下杀人,还是要有所顾忌的。可是如今那具冰冷的尸体就放在那里,不消多言其义自见。而此刻刑部一干人等却是如坐针毡,这刺客手段实在诡异没有留下丁点痕迹便能趁雪夜虐杀两人。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彻查城内百姓期望寻得些蛛丝马迹。
然而城内百姓对此却是议论纷纷,毕竟礼部尚书这等大官在他们这些寻常百姓眼中简直如巨擘一般。这等难得一见的大人物都在皇城内死于非命,像他们这些讨生活的小老百姓岂能有活头。
“这天可是真冷啊,掌柜的来上他二两烧刀子驱驱寒气。”一个身上带着风尘之气莽汉瓮声瓮气的说道。
酒肆掌柜见来人衣着一般面容黝黑显然又是个前来讨酒喝的江湖莽汉,这等腌泼皮他早就见的多了。虽然脸上违心的笑着,手底下却是丝毫也不含糊。往那酒盅里添了不少清水之后才差遣小二给那黝黑汉子端了上去。
那黝黑汉子见烈酒上桌也是不由分说的满饮一口似乎并未察觉出来其内掺水的滋味,反倒是又要了两个下酒小菜便自顾自的独酌起来。
“如今这世道可真是乱呐,堂堂礼部尚书在其府内竟被人用刀划破胸腹而死。那肠子啊可是流了一地现在想想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这死法倒是和先前那武夫的死法如出一辙都是被快刀划破肚皮而死,现在想想这皇城内也是危机四伏。如今想来还是早些交割完回我那安乐窝去。”
“哎,只是这场大雪来得实在是太急。别说人了就连马车都是寸步难行,现在就只能央求老天少养些大鹅少落些鹅毛。”
两个来皇城做买卖的掌柜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旁边的酒肆掌故也是适时插言似乎与这两人相熟不已。那黝黑汉子自顾自的将面前酒菜吃完便从怀里使劲摸索出来几十个铜板扔在桌上,起身便走。
酒肆掌柜双眼一眯便知这桌上钱银不对数,一个眼神递了过去身旁小二便心领神会的上前说道。
“客官,留步。”
那黝黑汉子闻声也是老实的停下脚步,出言道。
“你这小二又有何事,我这吃酒不是给了钱的。怎地还不让我走。”
“你这钱银可是给的不对数。”酒肆掌柜操着尖利的嗓子出言说道。像这黝黑汉子这般胡搅蛮缠的泼皮他自是见的多了,见状也不再多言从后厨便闪出来两个膀大腰圆的莽汉。二人均是怒目圆睁虎须倒竖,其身形足足比黝黑汉子高了一头有余。这酒肆掌柜正是仗着这两人的威慑力才能在皇城中呈呈威风。
两人似是见惯了这等场面,见那黝黑汉子也不搭言一双蒲扇大小的手便朝黝黑汉子的腰腹部拦去,而另一人却是仗着颇大的拳头挥拳用力朝黝黑汉子的脑门砸去。这二人一上一下交错前来倒是让人难以应付。一旁在酒肆内吃酒的人见状也是纷纷起身以此躲避这无妄之灾。
那吃酒的黝黑汉子反应似乎有些慢,顷刻间其腰便被那壮汉锁住眨眼间拳头便朝着自己面门袭来。这酒肆掌柜常年给巡防营上供所以他也不怕弄出动静引来巡防营的人不好收场。只要不弄出人命略微给些钱银还是能打发过去的,可是谁曾想倒下的并不是黝黑汉子。而是那两个逞凶的莽汉。
只见那被锁住腰身的黝黑汉子口中传出运气之声,正所谓力从地起这锁人莽汉也是顷刻间感受到从其臂膀上传来的莫大力道。而面对袭来的铁拳这黝黑汉子略微侧身便闪躲开来,继而一记极快的拳风打在那出拳汉子的臂膀之上。一声骨头碎裂的声响让整个酒肆鸦雀无声。
那出拳汉子一招便败下阵来,拖着那早已变形的臂膀龇牙咧嘴的倒吸着凉气。另外那个锁人的汉子见状也是脚底抹油的赶紧闪开毕竟谁也不想下半辈子变成残废。
而那黝黑汉子见无人阻拦便自顾自的朝酒肆外走去,边走边说着。
“吃酒付钱天经地义,我这么做也没错。”
虽说此言听起来极为痴傻,可是却无人敢拦这黝黑汉子。掀开酒肆屋帘一股扑面而来的劲风让其不禁打了个寒蝉,他随手裹了裹身上的破旧棉衣道了声。
“这天可真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