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王朝建立之初为了尽快稳定政权便沿用了不少前朝所遗留下来的治世之道,所以才导致如今藩王亲王的拥兵自重。按理说亲王本就和大夏天子沾亲带故相比于那些异姓藩王来说更应该放心才对,可是那些亲王久而久之对于皇位窥伺的野心也逐渐随着时间的推移暴露出来。
正所谓覆水难收,这也是让大夏天子颇为头痛的地方。醉心于权衡之术的他本想用亲王来掣肘藩王但却未曾想到竟是亲王率先发难,镇南王借漠北之乱同北凉王李墨天一样无旨领兵出封地。虽说二人的都有颇为正当的缘由可是究其根深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擅自行为。
所以大夏天子便下旨削藩离亲想要收回那些人手中的兵权归朝廷所有,只是这一指圣旨不等宣召便被武痴皇子宋书离给偷走带出了宫。最终落到了镇南王宋文朝的手里。
“那我儿书离现在难道还在那汜水关内。”大夏天子猛然问道。
一旁的管事太监急忙出言道。
“回禀陛下正是,那北凉世子救了皇子殿下后便一路风尘的回到了汜水关内。”
“糟了!”
大夏天子闻言低沉一声,紧握双拳。这种被别人屡屡算计的感觉真是让他如鲠在喉一般愤恨异常,可却又无可奈何。他此刻竟有些回味当初他尚未登上皇位时的情形,那时的他身旁有世人羡慕的文武上将更是有亲如手足的几位兄弟一同谋划。可如今这诺大的宫殿内只有他一人和一旁始终诚惶诚恐的管事太监。这份作为帝王的孤独感,只有他一人知晓。
洛阳城,城主府内。
“王爷,世子殿下差点一剑斩了近来风头正劲的战千军。”
李墨天闻言面色依旧如常似乎这等消息根本在他的心里就泛不起丁点波澜,他闻言只是淡淡说道。
“那徐老怪的义女死了没有?”
仲师闻言说道。
“似乎没有,现如今和世子殿下连同那痴傻皇子一同入了汜水关内。”
“那汜水关如今倒是被那老乌龟所把持,没想到我今生竟能活着看见他走出封地。看来这些年清心寡欲的日子并没有冲淡他内心的仇恨。”
李墨天淡淡的说道。
“那世子那边用不用.......”
仲师欲言又止,李墨天闻言却说道。
“我这棋子如今也能登的上台面,这一剑之威不知要让多少迂腐文臣上书奏表要弹劾我这异姓藩王之位。眼下有他牵制住朝廷视线倒是让我能腾出些功夫,好好谋划一番。”
仲师闻言只能抱拳称是。
而此刻沉默已久的战千军也是翻身上马,策马缓行。其左臂的断臂之伤早已无碍只是其新添的心魔却是始终如形随形,而在身后那些漠北兵卒的眼中战千军仿佛也没了当初纵马向前,一马当先的勇猛。那电光火石杀意凛然的一剑不止斩在其左臂之上,更是斩在战千军的心坎上。
就连一向桀骜的郑经,此刻也是萎靡不振的坐在马背之上任由自己胯下之马驮着他缓缓前行。
虽说战千军依旧是一马当先走在大军的前面,可是其眸子里的战意却是尚未消散。
“好一个北凉世子,我不会再给你出剑的机会。”战千军感受着左臂似乎还隐隐作痛的伤口,冷声道。
此刻正在呼吸吐纳的袁青峰似乎也是心有所感的睁开紧闭的眸子,朝着战千军的方向看去。他隐隐觉察到一股极为浓烈的杀意正由远及近的前来,而且他知晓这杀意的主人是谁。一念到此,他不禁看了看身旁早已安睡的许涟。轻微的鼻息声似乎在诉说着她此刻早已美梦深陷不能自拔,当看向许涟时袁青峰这一身戒备也终于减退了几分。
而远在北凉城的柳梅香与宁儿此刻却难以享受这份夜的宁静。
北凉城,北凉王府。在如今这个战事四起的大夏王朝这北凉王府显然是无比安全,内外尽皆有北凉兵卒把守就连后厨采买烧火也都有专人负责。在那些百姓看来这北凉王府就是铁板一块,别说想要混进去就连一只苍蝇都难以逾越过这座山峰。
虽说柳梅香和宁儿是作为让袁青峰就范的棋子留下这北凉王府内,可是李墨天还是颇为守信的让府内大小人等好生照顾他们母子二人。按理说着北凉王府内谁人敢忤逆北凉王的意愿,可这凡事都有阴阳两面。府内真正的北凉世子李牧便是少有的这一个。
自幼被北凉王管教极严的他从小便很少出入王府,整日与其为伴的也只有无尽的诗书和看不完的兵法。虽说其弓马骑射略懂皮毛但在那些北凉兵卒的眼里这根本不足以抵得上北凉世子的这份名号。况且那位假世子替他出府之后便不断有关于北凉世子的消息传到府上,他摇身一变从一个众人瞩目的世子变成了世子的影子。
更多的兵卒愿意相信那个屡屡在江湖上闯出威名的假世子,才是真正的北凉世子。可是在这诺大的北凉王府内他依旧是北凉世子,这是北凉王李墨天临行前下的严令。
所以他这个府内世子的心也逐渐扭曲起来,先前极负书生气的面庞也是相由心生的变得阴郁起来。虽说他心中怨恨但却不敢擅自出府打乱其父谋划,所以他便将满心怨恨尽皆发泄到那作为质子的母子俩身上。
柳梅香和宁儿虽说有北凉王有言在先,可是无论他们到哪里身后始终紧紧跟随着身披甲胄腰悬北凉刀的府中兵卒。这等明目张胆的戒备就是连宁儿也都能看在眼里。
“娘,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破烂地方。”宁儿有些愤恨的说道。
正在缝补衣服的柳梅香用针挠了挠头,才柔声出言道。
“等你袁大哥回来之后,便能接我们出去。”
灯火掩映之下,柳梅香的脸似乎更为清瘦了些。只是这少了三分丰腴的她却凸显出其出尘的气质,虽说其身穿的是最为普通的粗布麻衣,可是却挡不住他那股初落凡尘洒脱气质。
就在母子二人说话之间,厢房的木门却砰砰砰的响了起来。
砰砰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