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天八卦地支序,是震子、巽丑、坎寅、离卯、艮辰、兑巳、乾午、坤未、太一申,如果安上太一甲子数,就是震子九、巽丑八、坎寅七、离卯六、艮辰五、兑巳四、乾午三、坤未二、太一申一、酉归无,震巽坎离艮兑为六子卦,象征万物,乾坤为天地,太一申为帝,零为无,这个图式象征万物归藏于天地、再归藏于太一(帝)、再归藏于无。反言之,则是无(道)生一(大一、太一、帝)、生二、生三,在三之后是生万物,万物(六子卦)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独孤心慈指着王玄甫道长所绘之中天八卦图解说。
一众道长陷入沉思,纷纷亲自绘制中天八卦图,各有所思,各有所得,却不理外物,忘了天际日头落山,夜渐来临。
“汝说好的宴饮呢?”独孤心慈却幽怨的看向钟离错真人。
“是某等疏忽了,钟离,汝带远东侯去进餐,某等随后即来”含光道长赶紧赔罪,安置独孤心慈一行人饮食。
只是到了独孤心慈一行人酒足饭饱,亦未见司马老神仙与众位道长,倒是道家的饮食虽偏向清淡,但胜在种类繁多,亦有烧刀子备用,独孤心慈一行人亦心满意足。
“不是说来商议除魔之事么?怎地都不理某等了?”独孤心慈喝着茶问道。
“还不都是汝,汝说了一通什么中天八卦,司马老神仙他们还在争议呢?现在亦未饮食,哪有闲心来跟汝商议?”钟离错没好气说道。
“怪某咯?时辰不早了,这月初亦无月可赏,某等回去挑灯打麻将了,汝去不去?”于是独孤心慈准备告辞。
“汝等还有闲暇打麻将?汝看某等与道长们忙碌成什么样子了?汝也不说来帮帮忙?”钟离错更是幽怨。
“某倒是想帮啊?汝看某该怎样帮?还有啊,山下有人想帮汝等的忙呢?汝亦可去寻他们啊?”独孤心慈摊手。
钟离错知道独孤心慈所说的想帮忙之人是佛家弟子,这自然想都不用想。
“怠慢远东侯了,某等只是醉心于远东侯所授的中天八卦图,见谅见谅,今夜就不留远东侯一行了,明日某等登门拜访”含光道长一人过来赔罪。
“某等一家人嘛,叨扰各位道长清修了,某等明日再来就是了”独孤心慈不以为意,带人下山。
“汝到底在想什么?这降妖布阵在即,汝却突然说什么中天八卦,让司马老神仙与诸道长分心?汝想某等在此丢脸?”山下,钟离错满脸不虞的说道。
“丢什么脸?汝等道门菁英尽出,这靠人堆亦可将黄河给填满啊?憋死那个黄河老祖亦可以的”独孤心慈嘲笑。
“算汝狠,若出了事故,看某怎地修理汝”钟离错讲狠。
“猛虎真人这是将某等老大不放在眼里啊?”白玉京一旁冷声说道。
“道门就了不起?修理某等的老大,汝钟离真人先过某这一关”歌燕翼亦助威。
“就是,远东侯是某等的老大,汝说话客气点”巫灵舞小娘子亦起哄。
“起什么哄啊?汝跟某讲什么狠话?有空多去查看地形,别到时候跑都不知道往那方向跑,还有啊,某送汝一句话,站得高看的远,多学习点文化知识没错的,还有,汝若没空去华师大学堂授课,让吕洞宾和蓝采和他们去代课啊?某等打麻将去,不理这个童男子,嗯,汝这是站前焦虑症,若真不想去当那诱饵,某传授汝一招,看到那座酒楼没?里面有去长安平康坊求学回来的,汝去跟她们谈个一两宿就不用去了”独孤心慈笑着训斥长缨会诸人,又传授猛虎真人绝招。
“某去跟她们谈什么劲?”钟离错对白玉京等人拱拱手算是赔罪,白玉京等人亦知这猛虎真人与自己老大在远东即熟识,加之今日又收到其热情款待,自然只是起哄而已。
“谈双修**啊?佛家叫欢喜禅”独孤心慈呵呵直乐,白玉京众人听闻亦狂笑,与那些女妓双修了,就不是童男了,自然就用不着去扮童男了。
钟离错知道被这无良的远东侯给调笑了,只得愤愤回道观。
“汝倒是很熟悉那个什么**啊?”独孤心慈正得意呢,冷不防纳兰妃雅的掐拉揪**来了,巫灵舞魏初晴等小娘子本给说的满脸通红,此刻亦对着自家老大呸的一声,欢快的跑回客栈准备麻将事宜。
“老大,某等去学习双修**了,汝多赢点钱,某等明日跟汝吃香的喝辣的”歌燕翼等人亦狂笑着离开。
“某这不是嘴无遮拦么?有嘴无心”独孤心慈赶紧搂着纳兰女帝赔笑。
“汝若有心那还得了?汝今日忽悠那些道长们作甚?”纳兰妃雅亦不解情郎今日作为,真如钟离错所言,现在是大战准备工作的关键时刻,独孤心慈这一番说辞肯定打乱了道门的部署。
“某看他们的准备还不够充分,给他们加料呢?”独孤心慈得意说道。
“那个什么中天八卦是汝编撰的吧?”纳兰妃雅疑惑。
“某哪有那个能耐?从杂书上看到的”
“汝看的杂书还真多?不过那些易逆者数某怎地未看到过?”
“那是周易上的,某跟汝说啊,现在市面上的周易都是简版的,均是被人给删删改改的,汝要看古籍,最好是先秦的,汝没看到过有疑问,汝看司马老神仙与那几位道长可有异议?他们就是看过未删减版的,就知道某说道的没错”独孤心慈牵着情人的手一边走一边聊。
“这又不是什么违反道义的话,他们删掉作甚?”
“用先天和后天八卦皆解释不通,就只好删掉咯,不然有些愚笨的弟子老来问帝出乎震,帝藏乎震什么意思,怎样给他解释?”
“汝说的有道理”纳兰妃雅点头。
回到客栈,果然一众小娘子摆开阵势打麻将,郎君们除了独孤心慈,白玉京他们均去那个有去过平康坊修行过的孟川小镇行首哪儿去了,只有白长生被巫灵舞小娘子叫住,说打麻将不能少了端茶递水的。
“老大,汝怎地懂得那么多?”白长生给一众月影楼兰的小娘子们斟好茶,摆好瓜果高点,就过来请教自家会长老大。
“是啊,远东侯老大,某也未看汝看什么书啊?每日吃吃喝喝,打打小麻将,研究吃食的,怎地就懂得那么多?某怎地就听不懂?”巫灵舞小娘子也纳闷问道。
“哎,这个呢,某也说不好,只不过,别人在修行,汝等在打麻将?别人在练武,汝等在打麻将,别人在读书,汝等在打麻将,而某不同,某是在打麻将的时候亦在修行读书,回忆研习读过的经典书籍”独孤心慈很不要脸的回答。
白长生与巫灵舞小娘子均被哄得一愣一愣的,魏初晴则偷笑,纳兰妃雅没好气的说道“他是没轮到上桌打麻将胡诌呢?”
“好吧,那某就告诉汝等,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做舟,这天才嘛,就是九成九的勤奋加一点天赋灵感”独孤心慈继续骚扰众人出牌。
“老大说的有道理,要不某等不打麻将了,某等也看书去?”魏初晴笑道。
“某还没说完了,可天才之所以称为天才,没有那一丁点的天才灵感汝即便勤奋百倍亦赶不上天才”独孤心慈洋洋得意的宣称。
“汝是在说汝是天才,某等是庸才咯?”纳兰女帝冷哼。
“汝等怎会是庸才呢?天赐汝等如花容貌,这即是颜值天才啊?某等丑陋之人只能自惭形秽”独孤心慈赶紧夸赞。
“算汝识相,一筒”纳兰女帝继续出牌,不再理会情郎的哀怨。
“一自梁园失意回,无人知有掞天才。”余下独孤心慈自怨自艾。
没有晨钟暮鼓,从长安来的一众人自然如脱缰之马,打麻将直至子时午夜,白玉京等郎君居然知晓回来,还未忘给众人带回一些吃食,于是众人来点宵夜后方才各自回房歇息。
第二日,天刚放亮,钟离错带着吕洞宾等人到黄河岸边查看一番后回到孟门山上的道观,见司马老神仙与一众观主道长还在院中争争吵吵。
均认为自己对那个中天八卦的理解是对的,引经据典,众说纷纭。
“司马老神仙,某等明日即要布阵捉妖了,这准备事宜该如何安置?”钟离错赶紧劝阻。
“是啊,明日记要捉妖了,某等这是在做什么?”几位道长醒悟。
“都怪那魔狼天星,引诸位道长入迷,忘却正事”钟离错恨恨说道。
“这中天八卦不是邪门歪道,汝不懂就别乱说,某觉得研究透彻这个中天八卦比这捉拿邪魅更为重要”王玄甫道长训斥道。
“某倒觉得这个远东侯早不说晚不说,昨日这个节骨眼上说出来,定有深意”含光道长捋须沉思。
“昨日,汝送其下去可有说道什么?”司马老神仙问钟离错。
“昨日某还责骂了他呢?他却说让某要多查看地势,找好退路之类的,还说什么登高望远之类的”钟离错回忆道。
“查看地势,登高望远?”司马老神仙思索。
“这个魔狼天星很喜欢打机锋,他这话可有它意?”含光道长亦思索。
“这儿哪里地势最高?”司马承祯老神仙问道。
“应该就是这道观的大殿顶吧?”钟离错指指道观大殿。
“送某上去登高望远”司马老神仙吩咐。
于是钟离错背着司马老神仙一个纵身即上了大殿的屋脊。
司马老神仙立在屋脊上,眯眼观瞧一阵,又拿出罗盘一阵比划,突然哈哈大笑,招手让几位道长亦上来。
等含光道长几人飞身上得屋脊,司马老神仙指指脚下“诸位以某等脚下的大孟门山与对面的小孟门山定位,这个八卦阵图该如何布置?”
几位道长纷纷思索,观瞧一阵后,让人丢上来几个罗盘勘测。
“某等是多久未用过罗盘了?”侯少微观主苦笑。
到了他们这个修习阶段,自然一眼即看出风水方位,无需借助罗盘了,可今日不同,心中有了疑惑,时隔多年再次用上罗盘来勘测。
“明明这儿是一个巨大的阵图,某等怎地无法定位?”含光道长很是迷惑。
“是啊,某等脚下应是震位,可这其他位置均是不协调啊,山林风火雷泽全乱了,如此一来,太极阵图根本无法运转起来啊?”王玄甫道长亦是无解。
“拿这个看看吧”司马老神仙递过来一张阵图,正是商讨了一夜的中天八卦阵图。
“此处为坤,对面为乾,对面有离火位,坎水位,艮东巽西,震南兑北,东南坤,东北乾,西南坎,西北离。方位对的上,可这该如何催动运转?”
“方位对的,汝等再查看一下黄河的流向,”司马老神仙又提示。
诸人再看,九曲黄河在这儿亦是曲线。
“这完全就是阴阳分界线啊?”众人一看,均吸口冷气,各自佩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八卦图中有阴阳鱼,阴阳分界线就是一条对称的曲线,黄河完美的呈现两道半弯,直如分界线。
“鬼斧神工啊,不管昨日他所言的中天八卦是其自己编撰的还是承继华师的,某现在亦相信那远东侯真的是天才”王玄甫道长长叹道。
“走,吃早点去,歇息一会,某等去拜会那个天才”司马承祯老神仙拍拍手。
“只是这个天才亦是敛财的天才,某等此次怕要拿出点好东西才能打动他的心啊?”含光道长苦笑。
众人草草食用点饭团清水,闭目歇息半个时辰均恢复神采。
“某等去寻那远东侯,需问清楚几件事,首先这个八卦阵图是人为的还是天然的?其次,这个阵图是如何运转的?再次,这个阵图跟那个混沌有何干系?”司马老神仙召集众人商议去求教事宜。
“某看这个阵图应是天然的,天道的鬼斧神工”侯少微观主发表意见。
“某倒认为是人为的,只是不知何人所为,这阵图的各方位是如此精细,若无人修整怕达不到如此地步,即便是某等来修整,怕也难达到这般精准”王玄甫道长唱起反调。
“某亦有问题,那道四十多丈高的瀑布在阵图中如此突兀又契合,究竟是何道理?”含光道长亦摇头苦笑。
一自梁园失意回,无人知有掞天才。
汉宫不锁陈皇后,谁肯量金买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