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别说的那么恶心,正喝着汤呢?汝等的恩怨等会酒席上去解决,好了,现在有四个佣兵团的人了,陈一眉郎君,汝可知阮少雄的住处?阿全,阿双,小马,阿空,汝等跟着去请一下,就说某等五大佣兵团的人想聚聚,看他有无时间?”不等赫连水渊反驳,独孤心慈赶紧制止。
于是陈一眉带着耶律佣兵团的四人去寻飞鹰佣兵团的阮少雄少团长,余者跟着远东侯继续去大唐会所宴饮。
王忠嗣尚在嘀咕还要看看骑士比试呢,被纳兰妃雅拉起来,训斥道“燕唐五大佣兵团的人聚会,汝可是代表着天骑佣兵团,可不能给天骑佣兵团丢脸”
于是小军神王忠嗣挺胸阔步跟上。
到了大唐会所,自有活了千年的老蝙蝠古拉德招呼。
“如此好去处,某怎地不知晓?”王忠嗣对会所的奢豪很是看花了眼。
“这是远东侯的产业,汝以后没事可来喝酒,有友朋聚会亦可带来,均算在姊姊账上,别在外面乱花银钱”纳兰妃雅很不见外的吩咐,还让古拉德给拿来会卡。
古拉德早已将纳兰女帝当做主母,纳兰妃雅的话语比诸自己的主人魔狼天星的还管用,立刻将一玉质方牌送上,还连声称道均是一家人,以后到了此处当做家里即可。
独孤心慈亦是笑眯眯的看着,满心希望王忠嗣矫情推让。
结果小军神王忠嗣很是自然的接过玉牌,大大咧咧的说道那某以后即住在此处了。
“汝住到辽阳郡王府去,这儿莺莺燕燕太多,汝是习武之人,不能心有旁骛”纳兰妃雅却训斥道。
“某又不是好色之徒?这儿挺好的啊?好吧,某要一独立院落,还有几个好友与某一起来参加武举的”王忠嗣委屈道,见纳兰女帝瞪眼赶紧改口。
众人在大厅里稍作歇息,陈一眉即带着小飞鹰阮少雄来了,燕唐五大佣兵团的新一代终于聚齐。
人数比较多,上次四大术师聚集的雅间正好用上。
一众人三四十人,摆了四桌亦坐的满满荡荡。
小娘子们在纳兰女帝的带领下一桌,白玉京带着歌燕翼司吴歌司徒雨瞳他们一桌,流鬼国的可也王子带着新佑卫门还有大熊阿狗一桌,五大佣兵团的人一桌,还好杨秋杨五郎和犀渠玉剑李卿侠去辋川了,一个是去闭关,一个是携美去游赏,不然今日还有些拥挤。
独孤心慈吩咐上菜,古拉德摇下铃铛,一众侍女端着碗碟穿花般的上来摆置席面。
现今燕唐上下正断屠钓,新鲜的猪羊鱼是没了,但有与户部合作的冷库支撑,猪羊鱼,鸡鸭鹅等还是不缺的,蒸煮煎炸,浓油重酱,对一般武举很是有诱惑的。
小娘子们的席面却是青菜瓜果居多,冷饮奶酪花样繁多。
“来,某等为燕唐繁荣昌盛贺,饮胜”独孤心慈首先起身举杯对全场人说开席词。
众人饮胜一杯,独孤心慈让众人随意已坐下。
“某等燕唐五大佣兵团各居一方,聚齐不易,贺一杯”独孤心慈又招呼本桌的佣兵们。
“某等应先谢独孤团长,没汝的召集,某等亦不能享用如此丰盛的宴席啊?”安西血刀佣兵团的赫连水渊笑道,一口饮尽。
“不错,近来每日吃青菜都吃的没气力了”天骑佣兵团的小军神王忠嗣连吃几块浓酱火方。
“独孤团长的盛情某等心领了,只盼此等宴饮多几次啊?”安南飞鹰佣兵团的阮少雄亦是露出笑意。
“某决定了,某要投奔独孤团长,汝有何事尽管吩咐,某只求天天有肉吃”安北雪狐佣兵团的小狐狸春水流口里含着鸡腿含糊不清的嚷道。
“某现今是野狼佣兵团的供奉长老,可不是团长了啊?小狐狸要吃肉啊?还想到某哪儿蹭地方住?也行,燕冉,汝是管家,给小狐狸安排个宅院,还有某等的小军神,也安排一下,汝等定了规矩没?稍候给他们讲讲啊?”独孤心慈于是对方天画戟燕冉吩咐。
“还有规矩啊?”王忠嗣有些不满。
“废话,汝在自己家也要有规矩呢?不过有什么规矩是燕冉白玉京他们定的,某都还不知晓呢?”独孤心慈瞪眼,这个小舅子还真不让人省心?
“某等只定了一条,就是想吃肉喝酒要提前打招呼”白玉京笑道。
“这是什么规矩?”春水流也愕然。
“辽阳郡王府现今没人,某等的这个小王爷也是不着调的,经常三五天不在郡王府,某等需自己给自己找食,每日早上给某说一声午餐和晚宴在不在王府吃,某好准备下饮食,不然少了不够,多了浪费”白玉京继续解释。
“每日都有肉和酒么?”赫连水渊也问道。
“摘星楼,大唐会所,升道坊卤煮均是远东侯的产业,与户部合伙的冷库有一个专供某等取用,远东烧刀子某等专用一个院落放置着,至少一年内汝是吃不光喝不完的”白玉京诱惑道。
“那某也要投奔独孤团长”赫连水渊嚷道。
“空海法师他们不管汝了?”独孤心慈郁闷,这郡王府现在是被鹊巢鸠占啊?整个郡王府现今只有两个门房老兵,花匠什么的都是升道坊的定期来整治一番,而现今住进去的武举有多少了?二十多个了吧?还有他们的僮仆怕有四五十人了。
好在辽阳郡王府够大,四五十人占不了多大地方,亲仁坊里地盘与辽阳郡王府差不多的有几家,对门的申王府有两百多僮仆,代国公主府有四五百人,西北隅的金吾卫大将军程伯献府上七百号人,辽阳郡王府真是人丁单薄如沙漠。
不过血刀佣兵团是佛家的护法,赫连家族一直是佛门弟子,赫连水渊到了长安自有佛门安置,所以独孤心慈才问空海法师他们怎地不管他了。
“他们每人给某吃素,某的嘴巴都淡出鸟了,某也要跟着独孤团长吃肉喝酒”赫连水渊叫道。
“好吧,多汝一个也就多一双筷著,来吧来吧,不过某可没时间安置汝啊?反正某哪儿住的屋舍多的是,汝去白玉京哪儿报个名,汝等自己看着办”独孤心慈想想也懒得敷衍,直接吩咐。
“那远东侯亦不会少某的几间屋舍吧?”飞鹰佣兵团的阮少雄亦笑眯眯的请求。
“嗬,某今日请汝等宴饮倒将自己弄成了客栈掌柜,好吧,汝等高兴即好,汝等高兴就好,来吧来吧”独孤心慈也不好厚此薄彼。
“远东侯真是大好人”春水流赶紧恭维。
“汝等就欺负某是好人吧”独孤心慈郁闷。
“来,某等近大好人远东侯一杯”阮少雄也笑嘻嘻说道。
“好了,某等皆是刀口舔血的佣兵,汝等说某是好人某害怕雷劈呢?某等为自由的佣兵贺,饮胜”独孤心慈亦举杯。
“为自由的佣兵贺,饮胜”几个佣兵举杯饮尽。
“远东侯说的好,某等佣兵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为的即是自由自在,不过,独孤长老,汝的野狼佣兵团如今虽精简许多,但某等皆羡慕野狼佣兵团的弟兄们啊,那是天天大碗烧刀子,吃香喝辣,比某等啃着草根过日子强多了啊?”小狐狸春水流总算减缓了吃肉的速度,却开始说起酸话。
“呵呵,运气,对了,赵雍在安北,汝等可有欺负他?”独孤心慈却转移话题,赵雍是野狼佣兵团的黑狼骑兵的大队长,远东征漠河战争后野狼佣兵团拆散,独孤心慈让出团长之职远走长安,金狼金一峰接任团长,驻守远东。
白狼耶律昭在远东都督府任长史。
黑狼赵雍跟着原渤海都督方四海去了安西单于都护府。
战狼战狂跟着薛坚去了安西大都护府。
野狼佣兵团可以说是四分五裂,但明眼人皆知,只要魔狼天星仍在,野狼佣兵团的这一众人随时可以拉拢起来,即便现在,离开远东的黑狼与战狼均在远东庙街有根基,远东商行每年亦会给他们送去分红。
“某怎敢欺负他啊?黑狼赵雍那可是大骑士长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进阶成神骑士了,又有方蛮子护着,在安北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春水流夸张的叫道。
“也是,来了安西的那个战狂也是照样狂的没边,某等的血刀佣兵团可以常受其骚扰,汝瞧,某的胳膊还有大腿,差点被其给打折了”赫连水渊亦叫苦。
“赵黑子么?汝不招惹他他一般不会理会汝,战狂倒是经常惹是生非,不过汝给他酒喝,他就会与汝称兄道弟,没事,汝等回去就说是某说的,都是佣兵兄弟,一家人,一起喝喝酒就是了,打打架么?呵呵,打打架也有益健康啊?”独孤心慈笑这安抚。
“关键是,跟赵雍打架那只有挨打的份啊?”春水流也苦笑。
“那汝等就说到了长安某亦须请汝等喝酒,让他们收着点”独孤心慈轻飘飘说道。
“赵雍?战狂?有那么厉害么?某倒想去会会他们?”王忠嗣却来了兴趣。
“汝先把那几个彩虹骑士干翻再说,赵雍可亦曾是彩虹骑士”独孤心慈阴险的挑唆。
“彩虹骑士某自然会打败他们的,某可是想挑战龙骑士的”王忠嗣心思可真宽广。
“汝心真大”独孤心慈懒得回应,春水流却感叹道。
“武举比试那算什么?浴血疆场才是豪气,佣兵的宿命即是战死沙场,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乐与悲?为佣兵贺,饮胜”独孤心慈却举杯邀饮。
“对,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乐与悲?饮胜”众佣兵举杯。
“汝的野狼佣兵团漠河一战名扬天下,某等现今可是无仗可打,兄弟们吃喝皆愁啊?”小狐狸春水流继续感叹。
“愁什么愁?这不是有燕唐第一大财主么?寻他想个办法啊?”赫连水渊却怂恿道,于是春水流眼巴巴的看向远东侯。
“某等五大佣兵团皆是传承千年,乱世征战四方,盛世却只能匿藏掩身,壮年浴血却老来埋骨他乡,长似孤云无所依啊?依附朝廷或其他势力,那某等佣兵团即无自由可言,这是个难题啊?汝等观某野狼佣兵团如今虽尚能温饱,但却失去甚多,两难啊?”独孤心慈叹道。
佣兵们默然。
“不过汝等想过得好点,那亦是有些办法,汝等知道某的野狼佣兵团有打宝队吧?汝等亦可学样啊?这样吧,某正在筹备一个燕唐车船行,无论安西安北还是安东安南,皆有不少中原稀缺物事,互通有无,行商贾之事倒能赚点小钱;汝等若有兴趣可商议一下,无论是加入还是合作,某皆可支持,某等不能让佣兵之火在某等手中灰飞烟灭不是?”独孤心慈继续说道。
“对,不能让佣兵在某等这一代灰飞烟灭”阮少雄亦是点头称赞。
“某等厮杀汉哪懂商贾之事?某等雪狐佣兵团愿听远东侯吩咐,只要能生存下去某等可做任何事”春水流突然肃然说道。
“汝等雪狐佣兵团如今到了卖身的地步了?”独孤心慈愕然。
春水流点头。
“漠北虽苦寒,但草原大漠亦有出产,雪狐草原狐狸均是中原贵人的最爱,汝等可不能坐以待毙,圈个草场养牛养羊亦可改善一下啊?”独孤心慈不解。
“某等只懂厮杀,哪懂那么多?安北如今无战事,某等已两年无所获了,方都督入驻单于都护府后,连一些部落间的小战事都包揽了,雪狐佣兵团老兵已多,现今连某等父子亦是饥一餐饱一餐啊?别说甲胄不全,团里的孩童衣物皆不能蔽体”春水流苦笑。
“镇北郡王亦不理汝等了?”
春水流亦是摇头苦笑,不愿多说。
“某先借汝等五万贯,汝先去采购一番,缺什么买什么,先对付一阵,汝等可用草原出产的物事还账,某明日去摘星楼寻谢晓天和冯平常,让他们助汝,先打通商路再说吧?只有方都督哪儿,某与赵雍一封信,让他能帮衬一点是一点”独孤心慈沉思一会说道。
“那先谢过远东侯,大恩不言谢,某等自有回报”春水流正色道。
“谢不谢的先别说,这世上没有神仙,某能帮汝等一时,但不能帮汝一世,万事需靠自己,自救才是王道”
藩篱小鸟何甚微,翩翩日夕空此飞。
只缘六翮不自致,长似孤云无所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