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楼送餐饮的这个局也是有些难缠,反正会让这个远东侯惹身骚气,丢官去职发配三千里不至于,吃几顿圣人的挂落肯定免不了,谁知道最后居然被纳兰女帝轻松一句话即给翻盘了。
只是一场玩笑?纳兰女帝霸气的宣称这只是跟情郎开的玩笑,自己点餐送到县廨让情郎看看后付账,再让人等着给端回升平坊,谁敢说这不是风流雅事?
这句话究竟是真是假无人再追究了,追究的话汝就陷进下一件事了,混毒。
断肠子规鸟姬子规与烟雨杜鹃花杜烟雨的混毒之术,江湖人闻风丧胆,不仅是昭成顺圣皇太后与之有瓜葛,皇太后当初死的不明不白,圣人从来未放弃过追查,现今有了线索当然不会放弃。
还有霸刀府,霸刀府的上一代主人,霸刀魏一刀的父亲即是死在混毒之术下,三十年前的霸刀府一下子损失了四五个九段以上的好手,若不是霸刀魏一刀逆势而起,千年祁连霸刀府怕是已经湮灭。
“除了霸刀府,还有几个世家与之有仇,即便洛阳剑阁亦有人死在混毒之术,所以这一路可有热闹了?”独孤心慈没心没肺的笑着。
“某可是听闻那个姬多情是汝的仰慕者?”韦抗尚书也懒得操心,忍不住调戏远东侯。
“这般的仰慕者,某是沾染不得,汝等很闲么?等着某的晚宴啊?”独孤心慈不禁怒道,开始撵客。
“两个问题,姬家为何对付汝?居然不惜用这混毒之术来对付汝?第二个问题,汝是如何看出这混毒之术的?”宋璟尚书起身准备离开,去忍不住问道。
“虽知道她们为何要对付某?也许只想让长安乱一下也有可能,汝等想啊,某若这个时候死了,呵呵”独孤心慈笑得很无奈。
这个时候若这个远东侯死了,圣人在洛阳,不说别的,纳兰妃雅即会把长安给翻个面,还有远东侯的那些追随者,华师大学堂的华清秋大术师,红狼冷玄的血衣队,耶律双等四大金刚,耶律少唐等三百小儿,他们均会发狂的,还有诸如大唐会所,摘星楼等等势力,长安绝对会乱成一锅粥。
“至于某是如何看出混毒之术的?这个很简单,某起了疑心,就给想到给食物下毒上了,他们这个混毒之术重点在混上,某想啊,这一样菜品是无毒的,几种菜品的毒素混到一起才能致命,所以某把某喜爱吃的几种菜品放一起,找那两个小娘子一试就知道了,果然不出预料啊?”
“也就是说那两个小娘子不死汝亦不确定是不是混毒之术?”宋璟尚书问道。
“某又没见过混毒之术?某只知道断肠子规鸟姓姬,恰巧知道姬子规还有一项绝学即是幻术,那个姬多情的幻术汝等皆看到过,两厢一对照,姬家三姐妹与姬子规肯定有干系咯?”
“所以汝即拿那两个无辜的小娘子的性命来试一下汝的猜测?”宋璟尚书冷声道。
“无辜?若不试一下,某即变成那个无辜的中毒者了?”独孤心慈亦是冷笑。
宋璟尚书看了无辜的远东侯半晌,带着一众人飘然而去。
魏青喊人来收拾书厅,对那精彩的三国演义亦兴趣大减了。
邱太公带着三国演义的第一回说话回太极宫了,独孤心慈也让杜莎莎和独孤伽罗带着他的原稿回升平坊,多话亦不用说,以其与纳兰女帝的默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今日还真是惊心动魄啊?”剩下个段怀本幽幽叹道。
“让汝请吃顿席面还真是不容易啊?”独孤心慈给自己点支雪茄压惊。
“汝的心还真是硬啊?那么个娇滴滴的烟雨满楼姬多情小娘子即将变得人不是人鬼不是鬼,汝就真的心安理得?”段怀本想想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若某自己不想变得人不是人鬼不是鬼,那别人变得是人是鬼关某何事?汝还有闲心关心别人,还不如给自己收下尾,这个餐可是汝点的,虽然小雅给汝兜着了,但总有一个疙瘩在里面”独孤心慈却提醒夜雨楼楼主。
“某会小心的,圣人圣明,不会因此而迁怒某的,不过某尚需感谢汝与纳兰殿下”段怀本叹道。
“圣人是圣明,但办事的不是他,最终交办事务的怕会是冯元一,某怕亦会不得安宁,若是某来办此事,段楼主,汝现在怕已在丽竞门的大牢里了?”
“汝不会如此心狠吧?”
“心狠?汝接着看吧?若稍微心软,这场腥风血雨怕不会小,最终牵扯进来多少江湖门派和多少官宦世家可不是汝能想象的”
“没那么严重吧?”
“请拭目以待”
“好吧,某先去了,夜雨楼现在整顿一下也是好事,某会尽力的”
“那就好”
独孤心慈在段怀本走后躺在逍遥椅上闭目养神一会后,即打道回郡王府。
第二日一早,依旧遣阿狗给纳兰妃雅送去早点和诗句:
夜雨做成秋,恰上心头。
教他珍重护风流。
端的为谁添病也,更为谁羞。
密意未曾休,密愿难酬。
珠帘四卷月当楼。
暗忆欢期真似梦,梦也须留。
纳兰妃雅唱和一首诗句:
日射纱窗风撼扉,香罗拭手春事违。
回廊四合掩寂寞,碧鹦鹉对红蔷薇。
“回廊四合掩寂寞?何时才是个头啊?”独孤心慈闭门不闻窗外事,潜心继续写他的说话三国演义。
第二回张翼德怒鞭督邮,何国舅谋诛宦竖:且说董卓字仲颖,陇西临洮人也,官拜河东太守,自来骄傲。当日怠慢了玄德,张飞性发,便欲杀之。玄德与关公急止之曰;“他是朝廷命官,岂可擅杀?”
最后写到正是:欲除君侧宵人乱,须听朝中智士谋。不知曹操说出甚话来,且听下文分解。
每一回不过三千多字,个把时辰即完工,看看魏青主簿今日居然未来,想想继续写第三回:议温明董卓叱丁原馈金珠李肃说吕布。
写完兴起接着写第四回:废汉帝陈留践位谋董贼孟德献刀。
写到第四回,三国演义的故事徐徐展开。
东汉末年,宦官当权,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灵帝中平元年,张角兄弟发动黄巾起义,官军闻风丧胆。为抵抗黄巾,幽州太守刘焉出榜招兵。榜文前,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萍水相逢。三人都有为国效力之心,而且志趣相投,于是桃园结为异姓兄弟,投靠刘焉。从军后刘、关、张显示出非凡的才能,一败黄巾于涿郡,二败黄巾于青州。不久,又救出被张角打败的董卓,但董卓见刘备是白身,并不答谢。张飞大怒,要斩董卓,被刘备劝住。刘关张与朱儁、孙坚进攻黄巾,大胜。朱儁、孙坚皆受封赏,只有刘备被冷落。很久之后,刘备才被封为定州中山府安喜县尉。到任四月,督邮来县巡视,借机索要贿赂。因刘备不从而欲存心陷害,张飞得知后怒鞭督邮,三人被迫弃去职位,投了刘恢。不久参加平定鱼阳之战,刘备因立功被任平原令,开始拥有一支人马。
中平六年,汉灵帝死,少帝继位,为外戚大将军何进所制。十常侍诱杀何进,袁绍等领兵诛杀宦官,西凉刺史董卓趁机进兵京师、驱逐袁绍、灭丁原收吕布、废少帝立献帝,专权朝野,并毒死刘辩。司徒王允借寿诞之引,召集满朝公卿商议,曹操自告奋勇前往行刺,为董卓发觉,危急中献上自王允处借来的七星宝刀而脱身。
独孤心慈见将近午时,遂准备整治午餐,魏青主簿终于姗姗来迟。
“独孤明府这养性功夫真是某等不及啊?某等是战战兢兢一上午,明府这居然一上午写了三回说话?某来抄写吧?还是三份?”
“还是三份,某这是躲进小楼成一统,中午某请汝吃大餐,海陆空三鲜大餐”独孤心慈心情好转,笑道。
“海陆空大餐?要不要这么霸气?”魏青笑道,整理心思开始抄写三国演义说话。
魏青主簿刚抄写完了第二回合,外面有人来报:左监门卫大将军冯元一来访。
丽竞门的大总管来访,独孤心慈不好闭门不见,让给放进来。
“远东侯悠闲的很啊?”冯元一大总管肯定无好话,任谁从优哉游哉的旅游途中给拽回来亦无好心情。
“冯大总管瘦了啊?”独孤心慈笑眯眯的问候,一看跟着大总管的人不少啊?
几个簪花令使亦认识,霸刀府的魏韩魏初晴兄妹,还有个秋月刀冷安夏,金吾卫的苏长街,自己万年县的武侯长郭小堂。
“都还顺利么?”独孤心慈关心自家的下属。
“没出什么纰漏”郭小堂答道,这一路顺风顺水,白担心了一个下午和半夜。
“那就好,汝等吃了么?某可未准备汝等的吃食啊?”独孤心慈不想让自己的海陆空大餐让人分享。
“知道远东侯小气,某等自己带来吃食”冯元一很是了解这个搭档,圣人的犬马嘛?两人虽一直争辩谁是犬谁是马?但均不否认自己是犬马之一。
“好吧,老魏,等会再誊录,先填饱肚腹”独孤心慈招呼魏青主簿。
一众人来到偏厅,独孤心慈把这儿整治为食堂了。
“这是什么鬼?”冯元一进了偏厅就愣住了。
偏厅中间摆着张长几,上面放着一个大铁盘,长方的,三尺宽六尺长,里面摆满吃食。
“这即是海陆空大餐?还真是大餐啊?”魏青主簿苦笑,自家的明府还真是大手笔,说是大餐即是大餐?
“海陆空大餐?还真是霸气的名字?汝的那些什么两个黄鹂鸣翠柳,魁星点斗,孔雀东南飞,是多么的清雅?现今这个海陆空大餐?哎,独孤探花,汝让某失望了”冯元一叹道,却径直坐下。
“自己吃的物事,弄的那么清新脱俗给谁看?某这海陆空大餐还名副其实吧?”独孤心慈招呼众人坐下,让一众提着食盒的簪花令使亦把菜品摆上,这张长几摆不下了,只好另起一张桌子。
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海陆空大餐,周遭三圈油炸大虾,清蒸螃蟹,油焖鲍鱼,层层叠叠,密密麻麻。
再里一层是油炸斑鸠,怕亦有二十多只,还有两只叫花鸡,两条烤黄河鲤鱼,还有几条油煎刀鱼。
然后内层是一层片羊肉,堆着卤火方,最中间一堆酱卤肘子。
“土豪”冯元一想了一会只想出这么两个字。
“土豪?某到了京都亦常听到这个新词,一直不解其意,如今一见,土豪二字生动形象”魏初晴小娘子亦噗嗤一乐。
“汝等的菜品在那一桌,这是某与魏主簿和大熊阿狗的中餐”独孤心慈不高兴的说道,吃个饭叽叽歪歪的算什么?
“汝等四人吃这么多?呃,有了大熊,再多也吃的完”冯元一看看身高一丈的金刚大熊,赶紧改口。
“吃吧,锅里还有,某在上值,不得饮酒,汝等随意”独孤心慈叹口气坐下来。
“要是禁足思过能天天有如此大餐,某也愿意啊?”苏长街都尉亦笑道,顺手捞起一只大虾咀嚼。
“不禁足,远东侯还能整治更丰盛的”冯元一亦夹起一只烤斑鸠。
“这刀鱼煎的不错,酥软嫩滑”魏初晴也开动筷箸,魏韩纠结了一下,不知是去那厢吃摘星楼的精致菜品还是在这边吃这堆油腻腻的食品,但被其三叔冷安夏一拉即顺势坐下。
“魏主簿辛劳了,吃肘子,手臂有劲些”独孤心慈招呼魏青主簿。
一众人下箸如风,硕大一盘海陆空大餐慢慢见底,十几个人大多是武者,食量惊人。
最后就着汁水,独孤心慈用馒头蘸着品尝,很是可惜,他尚未尽兴,若只有他和魏青大熊阿狗四人,这一盘海陆空大餐够他们消磨一下午的了。
“废话不多说,某此次回京,受圣人委派,侦查混毒之事,圣人让汝配合某行事”冯元一心满意足带队回到书厅,坐在太史椅上,品着清茶,开门见山。
“那某的禁足解除了?”独孤心慈装作惊喜。
“禁足不可废,让那猢狲端午多休沐一日”冯元一拱手朝南传达圣人的原话。
“那某即爱莫能助了?”独孤心慈回到书案后,魏青主簿借口县廨有公务先溜了。
“此事是汝挑出的,汝自当尽心尽力,勿需汝出力,汝帮忙参谋一二即可,圣人可说了,一日此事不完结,汝的禁足一日不得解除”冯元一知道这个惫懒的远东侯肯定会推三阻四的,遂拿出圣人之令来要挟。
“禁足挺好的,某每日里写写画画多舒畅?”独孤心慈不以为意。
“某会将汝的这句话转给凤凰公主听的”冯元一祭出大杀器。
“好吧,汝等有何疑难尽管问吧?”远东侯立马怂了。
日射纱窗风撼扉,香罗拭手春事违。
回廊四合掩寂寞,碧鹦鹉对红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