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芝权詹事身子一阵发冷,怎地就变成这样了呢?
“这是远东侯挑衅在先,魏芝权詹事乃是自卫”边上的一个御史辩解。
“汝叫什么名字?”纳兰妃雅突然冷声问道。
“汝又是何人?怎地在此大殿上?”这个御史硬着脖子问道。
“某乃圣人敕封凤凰公主,来太极殿为远东侯作证,武举夜白衣之伤乃正常武技切磋所致,倒是汝一御史,可有资格上殿?”纳兰女帝前进两步,厉声喝问。
“某为燕唐弹劾奸臣,怎无资格上殿?”御史吓了一跳,仍镇定回答。
“许御史,退下”那厢御史大夫崔隐甫赶紧喝道。
“许御史,汝这贼子,某与汝拼了”纳兰妃雅也喝道,手中亦有一物飞出,正中许御史的头顶,可这许御史不是远东侯,纳兰女帝也不是魏芝权,这个许御史来不及捂住脑袋立刻昏迷过去。
“凤凰公主,汝”太子燕瑛立起身来。
“魏芝权詹事能当场殴打朝臣,某亦能”纳兰女帝截断太子的话语,众人想起了其先前的话语:汝这贼子,某与汝拼了,这可不正是魏芝权詹事的话语么?
燕瑛太子说不出话来了。
“今朝之事某等会奏明圣人,请圣人定夺,远东侯,请随某等到礼部”宋璟尚书此刻才出列说道。
独孤心慈嘻嘻笑着起身,也不捂着头了,看看魏芝权詹事,说道“魏芝权詹事,汝还是赶快离京吧?某可不敢保证今夜会不会去汝府上缉拿凶徒哦?”
“魏芝权詹事,汝向圣人自请处罚吧,当着众臣的面殴打同僚,如此满怀戾气之人怎能为储君之臣?”吏部王晙尚书也喝道。
“某亦会向圣人自请惩罚的”纳兰妃雅亦淡淡说道。
宋璟也不等太子反应,率先走出太极殿。
“哼”华清秋来到魏芝权身边一声冷哼,魏芝权詹事当即瘫软在地,瞬间昏迷。
“如此点胆量亦能忝居太子詹事,某看这太子府属官亦需整治了”姚崇少保也出言讽刺。
一众人呼啸而来,浩荡而去,留下几个不知所措的御史舍人。
“汝也太猖狂了,书院众人汝也敢得罪,汝想怎样啊?汝想与这全燕唐为敌?”到了礼部,还未等众人坐稳,宋璟尚书即拍案而起。
“某得罪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副院长,怕什么?某等华师门下不亦是书院中人?谁敢说华师不是书院中人?”独孤心慈不以为然。
“某看汝就是故意的?这好好的武举不是好好的办着么?哦,某明白了,汝是想撂挑子?”王晙尚书也怒火中烧。
“汝就是看某等闲着不是?汝想偷懒说一声啊?某等让汝歇息即是了,闹这么一出算什么?”萧嵩尚书亦是大为光火。
“汝等以为某想啊?某哪知道那个王钰那么猖狂,还想直接到郡王府拿人,他是视燕唐律法为无物啊?书院中人即需那么猖狂么?哦,是了,某亦是书院众人啊?”独孤心慈继续辩解。
“圣人刚离开三五天,汝即惹下如此事情,汝自己去跟圣人解释吧?”宋璟尚书无奈说道。
“某才懒得解释”独孤心慈耍赖。
“汝这个知贡举副使某看玄了,某与王尚书还有萧尚书先看着吧,汝看谁接手最合宜?”宋璟尚书揉揉眉说道。
“谁接手某都没意见啊?武举如今走上正规了,谁接手只要不乱来都无所谓”独孤心慈笑道。
“某看此次汝就是故意设的一个局”萧嵩尚书很是愤愤。
“怎地就是某设的局?某被人设局了好不?”独孤心慈不满。
“反正汝远东侯就是算无遗策,某奉劝汝,算来算去总有一天会把自己个算进去的”宋璟尚书冷哼。
“某又没做错什么?都是别人寻某的麻烦好不?”独孤心慈亦是嘴硬。
“好了,某等知道是怎地回事,汝也别歇着,好好配合温钰郎中去修缮漕渠吧,武举之事汝先别管了,某等替汝看着”宋璟尚书厌弃的摆手。
“出了如此大的事,某需闭门思过啊?还修缮什么漕渠啊?某还受了伤,某需要歇息”
“别又来这一套,汝歇息几日某等不管,但漕渠之事某等会让温钰去寻汝的”崔泰之尚书也厌烦了这个远东侯的撂挑子行为。
“随便汝等吧,没事某先回去了啊?某这还头疼着呢?那个魏芝权詹事的劲道还真大”独孤心慈很无奈。
“汝就不能再等几天么?魏芝权去河东的敕令圣人都已经批准了,现都已经在路上了,汝倒好,闹出这么一出,又该派谁去河东?”王晙尚书听了就气不打一处来。
“哦,是哦,这般一来倒让他清闲了,太便宜他了”独孤心慈也眨巴眼睛懊恼。
“汝让其此次丟官弃值还说便宜他了?”萧嵩尚书很无奈,这武举之事本来轻轻松松的多好,被这么一闹,他们三个尚书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了。
“汝等议事吧,某先走了”独孤心慈赶紧开溜。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某去也”独孤心慈见几个尚书没反应,又来刺激一下。
“滚”宋璟尚书果然大怒。
独孤心慈带着姚崇和自家的师兄,牵着纳兰女帝的手儿回了辽阳郡王府,巫灵舞白玉京他们还在翘首以盼。
“没什么事吧?”独孤伽罗看独孤心慈一脸笑意,赶紧问道。
“某被人打了,汝说有没有事?”独孤心慈笑道。
“谁敢打汝?”白玉京不信。
“太子詹事魏芝权”独孤心慈吊着胃口。
“太子詹事?那品级也不小了”归雪听海居然还在郡王府。
“某等回晴川了,过两日等圣人的旨意来了,汝到晴川来一趟,华师大学堂有许多事务让汝来定夺呢?”姚崇少保笑眯眯说道,他如今在晴川教导一众孩童,浑如焕发了第二春。
“不吃晚饭了么?晴川某会去的,长安里的事了了,某即有大把时间了”独孤心慈也笑道。
华清秋与姚崇也懒得理睬远东侯深情留饭,带着杜甫等人赶回晴川,今日晴川可只有一个金无病坐镇,
等郭小堂下值回到辽阳郡王府,即见远东侯独孤明府笑眯眯的做着冷饮,指挥着楼春雨用刀刨冰块。
“汝这刀敷衍了啊?汝看,厚薄不匀,这会影响口味的”独孤明府还振振有词的指责。
“有哪个刨冰的用具,用刀多麻烦”玉面虎楼春雨嘀咕。
“汝看看,这就是汝的学员,让他磨炼一下刀法还有怨言”独孤心慈转首向一个清癯老者埋怨。
“某为看到汝这不是磨炼,汝这是折磨”那个老者是武学院的冢虎燕初夏,此刻亦郁闷的回答。
“那让玉刀明来试试?某告诉汝等啊,这平日里做什么事都需想着如何用刀,这样才能达到用刀如神?别小看刨冰啊?如何控制刀意那是有学问滴,玉面虎啊?汝这刀快是快,可有点飘,知道为什么么?那是汝未用心之故,用刀,无论是用刀做什么皆需专注”
“某知道了”楼春雨郁闷回答,被指使做这种活计还被指责,还反驳不了,真够丢人的了。
“看看,刀快了这刨冰就卷起来的,拍一下,给拍散了,玉刀明,过来,刨朵梅花出来,”独孤心慈继续吩咐。
于是晚宴上多了一道用各色花朵装饰的冷饮,独孤明府不唤为玉露雪团,却称之为冰淇淋。
晚宴送走纳兰女帝后,独孤明府又来到小院,今日孙楚红长老亲自下场指点郭小堂,楼春雨也好奇的在一边观察,孙长老的那张交椅被冢虎燕初夏给占了。
“汝这是想撇清与李白的关系咯?”燕初夏也不客气,直言指责。
“这样不更好么?汝放心操作,不用担心某的阻挠了”独孤心慈笑道,推过去一杯茶。
“汝倒是好胆量,敢与书院翻脸,不怕其报复?书院的底蕴可不是汝想象的”
“某即是书院中人啊?某与书院翻脸作甚?某的华师大学堂还是挂靠书院的呢?”
“挂靠?要不汝的华师大挂靠到武学院?武学院的学员汝尽管挑”燕初夏院长诱惑道。
“汝就不怕书院的报复?”独孤心慈也还以颜色。
“要报复亦是报复汝,关某何事?”燕初夏不负责任的说道。
“那某挂靠武学院有何用?”
“毕竟书院还需看着武学院的一点薄面嘛?”
“面子顶个棒槌,信不信某到书院砸个一两百万贯,保证让那些夫子教授们把某列到名人祠?”
“书院名人祠?那不是只有逝去的人才能进么?”
“某真不知道汝这武学院院长怎么来的?汝以为是英烈祠啊?某的师尊华师即是生前即有塑像了,李聃,张仪,范蠡,嬴政,董仲舒,谢玄,贾思勰,均是生前即被列入名人祠的”
“哦,汝不如捐助一百万到某的武学院,某给汝在学院门口塑像,树一大大的雕像,用白玉石给汝塑像”燕初夏诱惑到。
“然后每日让学生在某塑像前读诗经,吐唾沫,晚来寒鸦落鸟粪,风吹雨打经雪霜?”独孤心慈不屑。
“呃,要不某给汝之塑像盖一雨棚?”
两人毫无营养的胡诌。
直到戌时,冢虎燕初夏才怏怏而回,从哪个奸滑似抹油的远东侯身上刮点银钱难比登天。
第二日太阳高照,独孤心慈懒得出宅门,白玉京与一帮武举去试场看比试去了,难得清静一日,遂搬一把交椅躺在后院的榆树荫下假寐,直到纳兰妃雅带着一群小娘子过来才恢复神采。
“午宴汝等想吃什么?”独孤心慈笑嘻嘻的问道。
“听闻圣人的谕旨到了,应该是降旨惩罚汝的,汝还有心情悠闲入梦?”巫灵舞小娘子很是佩服远东侯。
独孤心慈看看,萧箫小娘子居然亦跟着来了。
“某这不是正在自省么?省着省着就被周公给召唤去了”独孤心慈不以为意。
“没见过比汝还脸皮厚的人?”万山精灵巫灵舞很是无语。
“夜白衣他们让某来给远东侯道歉,说昨日之事连累了远东侯,他们会在书院给汝解释的”萧箫小娘子亦过来施礼。
“免了,道歉若有用,要官府做甚?让他们别再来烦某即是了”独孤心慈犹自愤愤,这的天罡星,吃完了喝完了惹了事了就跑了?
“人家萧箫小娘子过来给汝道歉,汝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这事与萧箫小娘子无关,汝还不做饭去?”纳兰妃雅不满呵斥。
“好吧,中午某等吃全鸡宴”
一众小娘子吃完午宴,移师到院落的廊庑树荫下,下棋的的下棋,说笑的说笑,独孤心慈笑呵呵的端来水果糕点,尽心侍奉。
正忙活着,门房来报,王晙尚书与邱太公来了。
邱太公即是独孤皇太后仪秋宫的老宦者。
“邱太公怎地与王晙尚书混在一起了?难得圣旨太严,让邱太公来捉拿某来了?”独孤心慈笑嘻嘻猜测。
“要捉拿汝,那亦是金吾卫或千牛卫的人来”纳兰妃雅亦是纳闷。
“走吧,圣旨中肯定有关于汝的,某等这算是有难同当?”
“怎地这么快啊?这才满打满算一天时间,圣人就下旨了?”
“昨日上午宋璟尚书和太子的奏报即发往洛阳了,昨夜应该可以到圣人面前,昨晚拟旨连夜发回,今日上午即可到达长安”纳兰妃雅揣测。
“某等这么大的事,怎地也得召集群臣商议一二啊?”
“多大点事?不就是得罪了书院的一个副院长么?”纳兰女帝很是霸气。
两人到大堂迎接传旨的吏部尚书王晙和邱太公,一众小娘子闲着无事亦跟着去看热闹。
“某就知晓凤凰公主亦在此处吧?正省的两处跑”王晙尚书很自得的猜中了情状。
“说吧?圣人是要剐还是杀?”独孤心慈却不废话。
“什么杀啊剐的?要捉拿汝远东侯,某会只身前来么?怎地用这种茶叶待客?汝的蒙顶石花呢?”王晙尚书不满。
“惩罚小即有蒙顶石花,某若不满意就只有这种茶”独孤心慈叫道。
“小着呢?只是免了汝的知贡举副使之职,正合汝意?”
“肯定不止这些”
“汝倒有自知之明,还有即是罚汝思过自省咯,还有罚俸三年,汝有多少年领不到薪俸了啊?五年还是六年?”王晙笑道。
“这倒还差不多,好吧,上好茶,如汝所愿,上蒙顶石花”
“汝怎如衙门的黠吏啊,见人见势上茶的?就该重重的惩罚才是,某看圣人就是对汝太心软了”王晙尚书很是鄙视这种势利小人。
海隅布政惭期月,江上沾巾愧万人。
休按簿书惩黠吏,未齐风俗昧良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