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好么?一辈更比一辈强,某只等着抱孙子呢?”独孤贞捋须而笑。
“汝才四十出头,某等说好的超越秦皇汉武的约定呢?某还在拼命,汝却想缩起来?”圣人恼怒道。
“如今四海升平,某在藏书阁又不是玩乐,某不是在整理书籍编校群书四部录么?如今已完成百多卷了,此书若成,天下士子有幸矣,圣人的脸面不是亦好看?”独孤贞表示不服。
“好吧,汝有功,等某回京后,不某明日即与给汝寻个差事,不能让汝如此安逸”圣人还在愤愤。
“要不让某的嗣父做个相公耍耍?”独孤心慈还在嗤笑。
“那又有何不可?”圣人冷笑。
“呃,圣人,汝就让某的嗣父安逸几天吧?还相公呢?王爷相公?开唐以来有过么?恩,与其配个王妃倒是正理”独孤心慈继续辩驳,不顾圣人与郡王的脸色变黑,浑不当回事。
“这倒不错,某看皇族中倒有几位郡主公主对辽阳郡王颇为仰慕,不如某去询问一二?”皇后亦插言笑道。
“是哪几位?某随皇后去看看?漂不漂亮?要贤淑温良的啊”独孤心慈亦来了兴趣。
“住嘴”
“汝住嘴”
圣人与独孤郡王同时喝道。
“皇后,他们说汝呢?”独孤心慈眨巴眼睛继续作死。
圣人于是丢块鸡骨头到独孤心慈头上,以警告其不要胡诌。
“某在说辽阳郡王府之事,圣人着什么急?”独孤心慈不屑说道,偏头躲过鸡骨头袭击。
“汝就这么想找个后娘来管束汝?”辽阳郡王独孤贞冷笑。
“哎,燕院长,汝武学院可有合宜女教授之类的人选?好吧,此事再议,再议,某等喝酒,喝酒。”独孤心慈于是与燕初夏嘀咕,见嗣父脸色越来越黑,便住口喝酒。
“某不是不关心阿贞的婚事,只是此事需阿贞自己欢喜,姻缘需水到渠成即可,汝以为是汝啊?遇到小凤凰即死缠烂打?”圣人想想也确实有些关心过头,遂笑道。
“某这辈子不可能再娶,汝就死了这份心吧”独孤贞对自己的嗣子冷笑。
“不能再娶?可找个暖脚的啊”独孤心慈的嘀咕让众人翻翻白眼,这是让郡王纳妾啊?
“好了,此事再议,某还有一事与汝等商议,恩,今日持盈寻某说话,央求某提携一下那个李白,想让其晋级到冠亚军决赛,汝等看可行否?”圣人又提出一个难题。
圣人口中的持盈即玉真公主闺名。
“呃,这葡萄酒不错,燕院长尝尝?”独孤心慈与燕初夏倒杯乾和葡萄酒。
“某知晓汝答应皇太后保证二十四强,争取八强,但玉真很少央求某,这点小事某若办不到,怎不让其伤心?”圣人叹道。
“此事难度有点大啊?今秋不是尚有文举制科么?到时候给其操作个文状元不好么?”独孤心慈挠头。
“若难度小某寻汝说什么?”圣人冷笑。
“燕院长亦见过了李白吧?汝认为其武技可有在八强中杀出重围的可能?”独孤心慈却问燕初夏院长。
“难”冢虎燕初夏摇头。
“某知晓汝为小凤凰埋下不少后手,像顾梦术师,还有汝狼团的一众人,什么小魔狼,一刀两断耶律双之类的,以小凤凰之能随便即可晋级决赛,汝与那秦纵亦有仇怨,汝只需刷下他即可”圣人又分析道。
“说实话,某对八强赛并不看重,那都是些什么人?小雅与秦纵就不说了,钟离错,阿罗亚,悟深,白玉京,夜白衣,皆是不能为朝廷所用之人,小雅也说了,她亦不看重这个虚名,她还准备筹备一个全由小娘子组成的队伍应付八强,最后武状元归谁某并不在乎,好吧,那八强中就算李白一个,燕院长汝看如何?”
“纳兰女帝不想做女状元?”燕初夏亦是吃惊。
“与其出个女状元让天下男儿颜面难堪,还不如见好就收”独孤心慈无奈叹道。
“那汝看着李白的竞争对手有哪些?”燕初夏不愧冢虎之名,问出了关键所在。
“帅不凡是最大的竞争对手,张天佑,冷吹雪,魏韩,邱无泪均是有力对手,还有不可控的楚六香,上官飞虹,李白想成为八强亦是困难重重啊?”独孤心慈很是头疼,本来均已安排好了,现在出了李白这档子事,还真是劳碌命啊?
“远东侯言称八强皆不可为朝廷所用是何意?”王皇后疑惑道。
“王皇后在考较某吧?钟离错是道门的人,悟深是佛门的,阿罗亚是神教的,夜白衣是书院的,白玉京是江南的门面,汝让他们做个禁军总教头的清贵闲职勉强,让其去领军打仗?圣人放心,朝中相公们亦有顾虑呢?”独孤心慈翻翻白眼。
“不错,远东侯对世事通透啊,八强只能拉拢,却不能放心委以重任,倒是那些进入决赛的没有背景的武举倒是可堪大用”冢虎燕初夏亦捋须笑道。
“某设置了个八强团战,没有背景进入八强就是个悲剧,本来李白背景薄弱,武技亦是可观,在二十八个种子武举中亦是能列入前十,但其呃,不说了,此事某可不方便出面,某是武举知贡举副使,某若沾染这些事,朝廷信用何在?”独孤心慈又不负责任的笑道。
燕初夏顿时面露苦涩,他自然明白此处关节,亦知今夜圣人寻他来宴饮亦是有让自己谋划之意,只是这谋划的对象一不是武学院学员,而不是皇族中人,呃,如果真能与那玉真公主成其好事亦算皇族中人了吧?却需他这堂堂的武学院院长来谋划这舞弊之事,这算哪门子的事儿?
但圣人既然发了话,那就接着吧?
“此事某再详细打探一下,若凤凰公主真的想组建一支娘子军,那顾梦术师与小魔狼还有一刀两断需借某来用用”于是燕初夏苦笑道。
“那没问题,再加上楼春雨这支队伍就齐活了”独孤心慈见事情又有了接手人很是欢欣。
“不是还有冷吹雪,魏韩他们么?还有杨秋,苏长街,他们的武技不如这小魔狼一刀两断?”王皇后对小魔狼和耶律双的名号不熟悉,却知晓燕唐俊彦榜中人。
“让他们去为一个从伊犁来的小子效力?”圣人亦为这个边陲小地方来的青莲剑仙头疼。
王皇后亦明白了,冷吹雪他们的名号比青莲剑仙李白响亮多了,让他们这些失意者去为人做嫁衣,那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汝等商议起武举的名次好像手拿把攥似得,江湖奇人异事多如牛毛,说不定今岁武举会出现几个意想不到的人物呢?”独孤贞郡王突然冷笑道。
“哈哈,那可是某最喜欢见到的情状啊?什么都按既定流程来那多没意思?武举比试越乱某越喜欢”独孤心慈亦是哈哈直乐。
“比试结果越乱汝博采赚的越多是不是?”圣人冷笑。
“对了,远东侯,汝预测的这八强可有多少把握?”皇后却笑道。
“怎地?皇后还想去博采一回赚点银钱?某可有良言相劝啊,十赌九骗,皇后可别沉迷博采哟?”独孤心慈笑道。
“十赌九骗?”众人愣到。
“某早已给皇后说明的啊?博采最后只有庄家是赢家,漕渠博采最后不是皇后与内库赢了么?”独孤心慈讥讽道。
圣人与皇后无语问苍天,上次漕渠博采,一个上元节即筹集了几十万贯的银钱,但皇后与内库个管事商议后,却屡次推迟开奖时间,导致后继乏力,最近漕渠博采已经名存实亡。
而按照独孤心慈的最初规划是拿出近三成的银钱作为奖金返还,最终返还的却只有一成不到,后来皇后见各投注点人群日渐稀少,方幡然醒悟,再拿出十万贯做奖金,却再无法挽回彩民的心了,眼见着一项日进斗金的生意就那么给毁了,皇后连番撤换几名管事才消心头之火。
以至今次这武举博采皇后根本就无脸皮与圣人提及有参与的兴致,而眼见着武举尚未开打,独孤心慈的魁星阁与段怀本的夜雨楼即赚的盆钵皆满。
圣人亦知皇后打算既不能坐庄,那下注去博采一局赢点银钱亦是好事啊?所以今次圣人邀其来辽阳郡王府即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为的即是想到远东这儿弄点内幕。
“汝就不要添乱了,天星赚的钱亦会投入到万年县坊墙坊街修缮上,那个段怀本不是答应事后供奉汝十万贯么?汝即安安静静的观看武举比试即是了”圣人亦劝导。
“那坐庄的是段怀本,与远东侯关系不大,远东侯与某说说这里面的诀窍,某赢点脂粉钱不过分吧?”皇后仍不甘心。
“皇后想弄明白赔率是怎么回事在下注吧?”独孤心慈笑道。
“汝说的那个赔率倒底是怎么回事?某亦参详了许久亦未弄明白”圣人亦问道。
“赔率就是一个参考,赔率是波动的,比如今日午后夜雨楼即调整了秦纵与小雅还有一众夺冠武举的赔率,秦纵的赔率由一赔一二降到一赔一五,而小雅的则涨到一赔一六,这说明两人的夺冠几率很是接近了,钟离错亦由一赔四涨到一赔二了,这三人的投注金额亦会发生变化,若某未猜错,小雅的投注金额肯定会超越秦纵”独孤心慈解释道。
“汝这即是骗术?用赔率暗示情状变化,引导投注金额,达到一个平衡,来保证庄家的赢钱几率?”圣人亦有些明晓了。
“这些情状均与下注人说明了啊?秦纵与小雅今日的表演亦有三十万人看到,赔率的改变有无问题?某等的赔率均白纸黑字的说明了,汝还要下注那怪某等咯?”独孤心慈不服。
“汝这手段还真是高明,骗了人还让人与汝数钱”王皇后讽刺。
“皇后若缺银钱与某等说声,十万贯以下的某等随时送到,何必伤心劳神的去博采这个武举呢?”独孤心慈笑道。
“皇后还是算了,论玩心计,这燕唐能与其不相上下的某还未看到,哦,燕院长可以试一试?”圣人劝慰皇后却挑拨冢虎燕初夏。
冢虎意为盘伏在荒野乱坟中的老虎,随时伺机伤人,前一个有此称号的即是三国时期的司马懿,掌控魏国朝政的权臣。善谋奇策,多次征伐有功,其中最显著的功绩是两次率大军成功抵御诸葛亮北伐和远征平定辽东。其孙司马炎称帝后追封其为宣皇帝。
“远东侯谋划无双,当时难寻敌手,某自叹弗如”燕初夏谦虚叹道,不接圣人的挑拨。
“汝的这个博采除了赔率还有多少门门道道,某才发觉汝的那个赛程完全是为博采而设,先是小组赛让人了解各武举实力,然后擂台上是汝等大肆敛财的时机,还有什么轮空,种子选手,八强组队,完全是为了预防人众厌倦猜测胜负输赢,而出的新鲜名堂,什么武举?什么为国选材?均是为汝敛财而找的借口?”圣人鄙视道。
“呵呵,若不是为了敛财,某等费那么多心机作甚?”独孤心慈好不脸红的承认,让众人看到心底发寒,这真是个妖孽,只是不知最后得利的数额会是多少?
“这若人人皆知汝等是设局骗人,还会有人来投注么?”皇后还是疑惑。
“怎地没有?某等在每个投注点均写了啊?博采有风险,小赌怡情大赌破家,这个赔率亦到处宣扬会适时更改的,今日夜雨楼虽更新了赔率,但某保证今日下午投注的人会更多”独孤心慈得意洋洋。
“汝就这么确定?”王皇后有些狐疑。
“要不寻那段怀本来问问?”圣人也有些不信。
“不用去寻段郎君了,午后改了赔率,各投注点人群蜂拥,截止申时凤凰公主的投注额初步统计已超过两万贯,秦纵的投注亦超过了两万贯,一下午的投注额超过了前两日的几倍”边上一直默默无语的丽竞门大总管冯元一郁闷说道,他亦对此种状况百思不得其解。
“怎会这样?”圣人亦有些郁闷。
“但起贪心迷有限,谁能触目悟无生。”独孤心慈得意的打起机锋念起禅语。
“究竟是何道理?”王皇后与圣人同声问道。
“燕院长可知晓此中关窍?”独孤心慈问冢虎。
自甘疏拙司经营,大道从来戒满盈。
但起贪心迷有限,谁能触目悟无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