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庭宫,号称皇宫里最为凄惨的地方,南为内侍省北为太仓,中间就是宫女休息的地方,听说东北角还有个众艺台,被九江禁止参观。
说是宫,其实也就和后世集体宿舍差不多,反正都是打工的,在哪不是为口饭吃。
后世把这形容的凄惨至极,就因为这里还住着被发配的罪官女眷。
娇生惯养的世家小姐估计不习惯打工生活,遇到特赦出去后把里边形容的像人间炼狱,什么鞭打沉井啊,活埋剥皮啊这些招式全给加上,仿佛不这样说体现不出自己吃过的苦。
侯大宝来到这里感觉也没什么恐怖的,宫女进进出出忙碌着,属于主管的老嬷嬷和内侍省的太监相互配合,指挥着人磨香料,碰上刚来的宫女不会做,就指派人手把手的教,一切看起来挺和谐。
侯大宝想起电视里武媚媚待过的掖庭狱,就想去看看,说不定能来个英雄救美什么的,整天跟九江待下去会变成恋童癖。
“不学无术,掖庭狱乃汉时所置,本朝怎会有那腌玩意。”长孙胖子开口教训。
“那这些个宫女犯了错咋办?”侯大宝觉着肯定有替代品,不一定叫掖庭狱。
“小错按宫律鞭责,大错自有内侍省问询。”一旁的老嬷嬷估计听不下去了,直接插口道。
长孙胖子揪着小侯耳朵提醒:“这是掖庭宫,不是大理寺,少想些害人的玩意,赶紧去看看如何制作,调香师都等半天了。”
侯大宝是个讲究效率的人,两个时辰硬是弄出八种味道的香皂,要不是配香师说龙涎香太贵重,卖胡人不合适,估计连超级香皂都给他弄出来。
挑了三种用料便宜,味道还算舒服的准备量产,其他的全塞给九江。
长孙无忌算完成本,皱着眉头说:“虽然和桂花味的价钱差不多,可香料也得靠胡人拉来,要是被偷学了方子咋办?”
“开春开始造果味的,橙啊梅啊枣什么的,全给加上去,往后香型一多,胡人自个也猜不出用的什么料。”这是侯大宝的回答。
快吃晚饭了,宫女们一个个低头往厨房赶,老嬷嬷把杂粮粥和盐菜一桶桶往外提,宫女十来个一伙围着粥桶开始盛,侯大宝看了看,粥还算稠,就是没什么油水。
转头问九江旁边的老嬷嬷:“平日就给吃这些?”
“管饱就行,过节时还赐几块肉食,宫里可没苛待。”老嬷嬷有些不满。
侯大宝转头交代九江:“往后把猪油渣子在吃饭前热一热,撒把细盐,以你的名义送这来,保证一个月就能混出大唐最贤良公主的名声。”
九江眼睛一亮:“那要是以母妃的名义呢?”
“那是给你母妃惹祸,必须以你的名义。”看到永嘉幽怨的眼神,只好又加上一句:“以你们俩的名义。”
......
名声这东西在古代能当饭吃,可也要看是什么人拥有。一个不受宠的捷舒想树立名声,被打压陷害是一定的,说不定还会被人偷摸灭口。
八九岁的公主就不同,一不会跟嫔妃争宠,二对皇位没什么威胁,就算史官知道也只会记录一句贤良淑德,连实职都混不到一个。这种性别上的先天优势连李承乾都不具备,没看长孙胖子点头支持吗!
晚上回不去,只能跑李承乾那蹭吃蹭住,有长孙无忌领头,一切畅通无阻。
李世民估计对皇位的事看开了,见到大舅哥到来心情愉快,朝着下人就喊端酒上来。
李承乾顶个熊猫眼出来见了礼,拉着侯大宝就往房里走,估计是有事要说。
“嗯.....没请李淳风过来看看,他才是这行当的高手。”
“阿耶说了,此事如若外传,恐出刘据之祸。”
刘据,汉武帝长子又是太子,出了什么祸呢------巫蛊之祸
李承乾最近这两月半夜总被冷风吹醒,而且寒气全来自左脸。长孙来看了两次,又换上厚厚的皮毛垫,结果依然如此。怀疑是撞邪,想请人做法,李世民担心被有心之人利用,暂时制止了,想让李承乾到侯家村住几天看看。
侯大宝觉着事情蹊跷,就问道:“那你有没有换个房试试?或者说把塌换个位置?”
李承乾摇摇头:“宫里的居所床榻都是按太史局(唐初钦天监名称,后多次更改,曾用名秘书阁、浑天监察院、浑仪监等)勘测所定,我身为世子更不能随意更改,否则会对大唐不利。”
这话无法反驳,侯大宝只能先跟着李承乾进屋看看。
说实话,大唐对后代的重视大都体现在教育和成就上,反而忽视了儿童成长最基础的方面。太极宫从开皇二年修建到现在,经过四十多年的风风雨雨,寝殿不少柱子已经斑驳陆离,靠墙角的木料上还能发现青苔,要不是有人打扫,估计蘑菇都能长出来。
宫内秉承北朝旧习,夏床冬塌,现在还没到结冰的时候,宫里地龙还没烧起来,阴暗潮湿的殿内只有软塌旁点着一只蜡烛。
“晚上你不怕?”侯大宝侧身问道。
“有人在殿内值守,我为何害怕,上次你来的时候又不是没看到。”李承乾解释。
“上次大半夜的过来,光顾着找地方睡,谁还看摆设,早起上又被你拉着到处跑,哪注意到这些。”侯大宝边说边用手感受软塌的温度。
长孙是个好母亲,连熊皮都给垫上,这哪是软塌,摆明是唐版席梦思。
侯大宝躺上去试了试,觉着软塌没问题,估计是李承乾翻身把脸贴地上了。
叫来两个夜间的值守询问,都说不可能。
小侯觉着奇怪,难道风从屋顶刮来。
长孙听到李承乾的寝殿熙熙攘攘,披着薄裘出门查看,两个太监正爬着梯子准备上屋顶。
“大胆,世子寝宫岂能置于阉人胯下。”长孙的声音很尖锐。
两个太监赶忙爬下来跪地上请罪,李承乾行礼说:“娘,切勿责罚他们,是孩儿让他们上去查看的。”
长孙的脸立马多云转晴,手指用力在李承乾的脑门上狠狠戳了两下:“还不老实,娘还不知道你。”说完看了侯大宝一眼,伸手也戳了两下:“不许胡乱吩咐宫人做事,这里边牵涉的多了,你不明白。承乾的屋顶早已遣人看过,确实无漏,你不用怀疑。明日带着他先到村里试试,倘若还有寒气,立刻回来。”
侯大宝和李承乾耷拉着脑袋挨训,却没人注意屋内软塌上的熊毛动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