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说完之后就站在一旁,假道士韦灵符战战兢兢跪在地上。
“你打算咋办?”侯大宝皱着眉头问。
“本想等冠礼后把她弄到崇仁殿,现在怕是有些难。”李承乾低头看着韦灵符,目光有些悲哀。
“要是武顺将来被配为侧妃,你打算如何?”
李承乾想了半天,吞吞吐吐地说:“太子妃不得逊于侧妃,防日后宫中争宠,这可是我娘定下的规矩。苏家那女的还小,我连面都没见过,但听秦英说不如武顺。”
说半天就是喜欢武顺,这个韦灵符只是个替代品,往后要真是武顺进宫,这外国女人怕是连尸首都找不到。
算了,怎么说都是条命。侯大宝叹口气:“把这女的送去伺候永嘉吧,往后也好有个下场。”
李承乾点点头,今天的事好几个太监都看到,要不及时处理,怕是会引出大麻烦。
“秦英这帮人必须交给我,这木俑不简单,我要带他们回去问清楚。”侯大宝指指门外。
“秦道长不会害我,他总是在宫里帮着我说话,连二弟那边都......”李承乾说到这忽然住口,一脸紧张地看向木俑。
侯大宝呵呵笑着安慰:“还不笨,知道你有好几个弟弟,刘据当年就是死在这东西上,得亏你有个好舅舅,要不过两年我就该给你烧纸!”先卖长孙胖子个人情,这人不坏,可以继续交往。
一个道士插手皇家之事,没人在后边指使才怪,光是迅速找到个跟武顺一模一样的女人就很奇怪,堂堂国公家嫡亲闺女的样貌他是如何知道。
李承乾叫守在殿外的人进来,吩咐把秦英一伙捆成粽子悄悄运出宫,送到侯家村里严加看管。至于外国妞,直接送内苑临照殿,怀孕的永嘉就被关在那。
太监们刚开始动手,几个宫卫就面无表情地冲进西华观,秦英一伙被套在布袋里直接扛走,留下侯大宝和李承乾面面相觑。
“那是太极殿的人!”李承乾说话的声都在打颤。
“你先忙,有事再叫我。”侯大宝抖手抖脚地往外走,李二阴沉着脸站在门口。
“员外郎好大的官威呐,连朕亲封的道君都敢打,这要再升两级,怕是连满朝文武都不放在眼里吧!”
扣帽子是李家专利,先扣再摘这手李二用得很纯熟,叫你感激涕零的同时还没混到好处,比奸商还奸。
“秦道长操劳过度,刚才一不小心摔在地上,此事与臣无关呐!”侯大宝配合着演戏。
李二被直接噎住,从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当着神仙的面就敢撒谎,这让自己怎么往下接。
“俩个都拖下去,一人二十下,罪名是......不敬三清!”当皇帝就是好,罪名能够随时编造一个,关键还没人敢质疑。
皇帝乱下罪名罚儿子要轻打,这是宫里心照不宣的潜规则。跟李承乾一人抱张毯子垫在屁股上,行刑太监还贴心地帮忙拉整齐,怕二位大爷晒到,故意把长凳拉到树荫下,服务周到得很。
板子带着风响砸下来,不但不疼,反而有种做按摩的感觉,二十板子打完还有些意犹未尽,正想跟太监商议再来几下,免得肩膀这几日不得劲,还没开口呢,长孙胖子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
“陛下在崇文殿召见!”
“是不是你把这事供出来的?”侯大宝咬牙切齿地问。
长孙无忌反手就是个爆栗:“猪脑子,我把陛下找来不是连自己都有牵连么!”
小侯想想也是,东宫发现木俑不交给皇帝,反而找别人去查,这摆明是意图包庇。
李承乾这才小声的说:“今日是月考,早前忙着写课业给忘了。”
考试这种东西历朝历代都不可免,哪怕身为太子也一样参与,更别提李承乾尚未及冠。
崇文殿内,李二正忙着跟长孙调情,丝毫不顾及这是公共场合,一人磨墨一人书写的很是肉麻。
“朕这首《秋叶》如何?”李二吹干墨迹,两个太监立马开始展示。
飞白这种字体类似草书,却又有些象形文字的味道,侯大宝连复杂的繁体字都认不全乎,哪能辨出好坏来。只能闭着眼睛大声夸赞,说是写的龙飞凤舞天下无双。
“哪句最得你心?”李二一脸鄙夷地问。
“句句得心,字字珠玑。”侯大宝豁出去了,拍马屁总比学魏征死谏好。
长孙皇后全程黑脸,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家伙,正想收拾一顿却被李二拦住。
“秦英的事与你无关,不得吐露半句。至于那个新罗婢,要送就送远些,戍卒不是觉着官配不够么,送到姚州,免得有些人还会不时念叨。”
只要不杀人,皇帝的话就是圣旨,写起居注的文官二话不说就给记上,反正皇帝也不反对。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既然看上就得跟朕说,偷偷摸摸弄外人进宫算啥,得亏只是个蠢婢。若是招来高句丽密探,你打算让你大伯的事重演一遍?”
这话明显是对李承乾说的,堂堂太子站那连句大气都不敢喘,眼神中却露出丝喜悦。
李太阳估计看穿了儿子的内心,从书架上随意抽出本书就说:“想让武顺进宫也不是不可,但要先答出为父今日所出的策论------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
这是孔子见南子所抱怨的一句话,争议直到后世都没停止,中心却都与女色有关,估计是直接针对李承乾的所作所为。
答题这事跟侯大宝没关系,能看太子吃瘪是件幸事,吃瓜群众嘛,有盘瓜子就更好了。
“这黑偶人是你做的?”李二举着那木俑问。
“啊,不,不是,是我做的。不叫黑偶,是昆仑奴!”侯大宝被李太阳的跳跃性思维吓了一跳,咬牙把黑锅背掉。
长安有不少叫昆仑奴的家伙,从天竺和尚到波斯商奴,只要黑的都叫一个名。就连尉迟恭走街上都有人误会,为此没少跟人吵架,现在连西市都不愿去。
“好端端的做什么昆仑奴,你那不是有条狗么,听说活得人神共愤,连西市的狗贩子都恨之入骨,雕出来放门外,说不定比镇宅兽还灵。”李二眯着眼在那调笑。
爆杆以前没少受细狗欺负,自打跟了侯大宝,逛西市时挑衅细狗已经成为固定节目,狗贩子现在恨得咬牙切齿,只要爆杆一出现,卖狗的立马收缩摊位,比武侯清街效果还好。
“手拙,雕不出来!”侯大宝老老实实地回答。
“无妨,秦英会替你雕的!”
靠,把这茬给忘了,李二既然拿住秦英,什么事问不出来。自己连背锅都没选对方向,这脑子真是蠢得可以。
侯大宝诚惶诚恐地在那解释,长孙却在那感叹道:“也算有人会为承乾着想,要是换个人知道,指不定会闹成什么样呢。”
李二把木俑往侯大宝怀里一扔,霸气的说:“朕不是刘彻,承乾也不是刘据,区区构陷之术岂会坏我夫子之情。”
侯大宝刚想拍拍马屁,一个太监急匆匆走了进来,附在李世民身旁耳语几句,大唐皇帝的脸瞬间变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