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猥妓不是罪。

上至宰相，下至游侠，只要你有钱有才，出入青楼都算风雅之事。

罗起的脑子有些蠢，他把驸马当成工作，结果忘了员工操守。

御史进来时，他正把脸埋在两块肥硕的胸肌上享受，那是男人一辈子练不出的款式。

“滚远！”这是罗起对御史的态度。

“等着！”这是御史对罗起的回复。

享受是罗起的权利，弹劾是御史的责任，这二者并不矛盾，但放在皇家身上就有些过意不去。小白脸成为了长安城的新靶子，风头盖过坟地杀人的侯家。

裴寂也进青楼，甚至比罗起去的次数还多，但他从不做那种事，只为单纯的欣赏歌舞而已，尽管尺度有些大。

纨绔与嫖客的区别在于泻火的方式，尉迟宝林向来朝丫鬟下手，哪怕被老黑碳知道也只是个纳妾问题，这属于生活作风问题。罗起被他爹宠坏了，把长安当天节军的地盘来玩，进门就直奔主题，要是被有心人利用，永嘉还没过门就能当妈。

痴情的侯方在永安门外求见，得到的回复却是公主在骊山行宫避暑，虽然百姓现在还穿着厚袍，但这并不妨碍拒绝的理由。

“猪脑子，你不会接着去骊山啊，让人守着回长安的大路，她要是敢出来就拦住，都到这份上还怕什么？”侯大宝认为男人必须主动，要不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侯方被灌上二两黄汤，红着眼就出城，家里的几个护卫把横刀都带上，侯大宝准备为永嘉默哀!

趁热打铁是匠人的事，侯大宝只会火上浇油，关于罗起的各种传闻已经由朱伯亲自执笔，准备凑足一册大唐《金瓶梅》。

人类最喜欢八卦，尤其是一帮无所事事的闲汉，话语中总要带着些颜色才能惹人注目。

“燕郡王府的仆役不干净，尤其是那几个会打猎的仆役。”

“就是，听说他们晚间都睡一个屋！”

“怪不得东市张神医常给他们熬药，我可听说那药全是消痔疮的。”

“胡说，人家李....罗小郎可是好女色的，没听平康坊传言他一次要八个么，也不知道熬不熬得住？”

“西市口刘家可是有秘药的，别说八个，再翻一番都不是事，虽说贵点，可架不住人罗家富呐！”

罗起被李渊带宫里抽了二十鞭子，暂时没听到这些传言，心里却认为这是侯大宝搞的鬼，咬牙切齿躺床上思索，准备好好报复。

新闻注重时效性，大唐尚未普及活字印刷的情况下，任何书籍都会成为士子们传阅的对象，哪怕那文章不堪入目。

“《罗生与崔莹莹》，《倩女幽魂之罗生》，《风流罗生》，《武大郎与罗生》.......”侯大宝在给印出的书排序。

“白送怕是有些破费，这一本都快三百钱了，没个三五百贯怕是弄不下来！”路怀边整理边说。

“便宜，一千贯都弄，往后这法子肯定会归皇家，咱们索性弄大些。”小侯乐呵呵地回复。

裴家酒楼的掌柜很聪明，懂得利用舆论优势，就是受限于时代，没太多创举，却启发了侯大宝这个奸商，然后弄出这七八本白话小说。

当街骂娘那是无赖的作风，身为大唐五好少年的侯大宝自然不能苟同，文绉绉的报复更符合身份。

姚思廉是个老学究，更是个书痴，在东市碰上有人免费发放书籍，以为是佛门或道门在拉拢信众，准备挤过过去混本经书来消遣，然后看到路怀这胖子在摆造型。

“这是道门新经？”姚老头随便捡一本就翻阅。

“是平康坊落魄书生所写！”胖子撒谎的技能有待加强，被老姚一眼就看穿。

“斯文扫地！”姚思廉只看了两页就开骂。

“要不您老别看了，这又不是史书。”胖子明显底气不足，说话声越来越小。

单凭两页文字就断定书的好坏不是文人做派，老姚在围观士子的注视中开始挑书，骂骂咧咧吩咐路怀打包，然后开始鄙视写书人的文采。

封建社会的信息获取很难，士子们的消息通过青楼往外传播，尽管书中没有注明罗起的名字，可长安人依旧把他和罗生联系起来，好事者还开始寻找武大郎原型。

“爆杆，把鞋拿过来。”小侯坐在床上无奈的喊。

小黑狗摇着尾巴扑到床边，以为主人准备给自己来块麦芽糖。

“傻狗，教了多少遍，不许用鞋子磨牙，再乱叼就把你卖西市煮成狗肉酱。”侯大宝赤着脚走到门口拿鞋，爆杆在一旁乱窜撒欢。

侯方像被霜打过的昆仑紫瓜，除却脸色不一样，别的基本没区别，焉了吧唧坐在门槛上发呆。

“她不见我，还让侍卫把送去的果干扔出来。”

侯大宝把鞋子套在脚上，拿着柳枝边刷牙边说：“一会我陪你去，叫上九江帮忙，敢不让进门就把帐篷搭路边，不信她能住一辈子。”

热恋中的女人没脑子，哪怕男人把毒药当蜜糖喂嘴里都甜。

九江和阿香一身盛装，连锥帽都戴上，生怕被长安的登徒子窥视。

“能不戴帽子不？”侯大宝认为蒙面的都是恐怖分子。

“不成，身在皇家自然要遵循妇道！”九江反对，阿香跟着点头。

“那把荷包还你，省得被御史弹劾我婚前私通。”侯大宝边讨衣裳边说，被丫头踹了一脚。

爆杆作为中华田园犬的颜值担当，很快被两个女人接到自己的马车里，安然享受着皇家美食，不时还用嘴甩出块猪油糕赏赐主人，显得忠心耿耿。

骊山行宫其实就七八个院子，李渊就冬天到这洗个热水澡，平日里连老鼠都没几只，跑这度假纯属找罪受，比后世火车站十块钱一间的大通铺还不如。

九江和阿香先带着爆杆进去，她俩的身份还轮不到侍卫管辖，侯家哥俩只能坐门口干等，顺便咒骂这阴晴不定的天气。

“她不见人，你俩只能住对面的院子！”九江牵着爆杆过来，小黑狗脑门上被绑了朵绢花。

“明把她叫门口，告诉她要是不来，就等着给罗起和表兄收尸！”侯大宝唯恐天下不乱。

“把绢花去掉，爆杆可是公狗，又不是太监，戴什么花！”

侯大宝补充的话被九江无视，准备和阿香研究给爆杆弄条裙子。

女人总是把自己的行为当做真理，从不会站在另一个角度思考问题，往往等事情无法收拾时才来后悔，又将这些错误转嫁到男人身上。

永嘉就是传说中的胸大无脑，尽管侯大宝觉着她像豆腐干，被同归于尽的话语吓到后还是走出大门，冷着脸准备听侯方的道歉。

“你要真觉着罗起好，我这就回长安，陛下已经派人去了豳州，估摸着这是我最后一次与你相见，想听你说句真话。”侯方的千言万语被一张冷脸浇灭。

永嘉站在门口不出声，依旧绷着脸看天，身后宫女还抱着两只小猫。

“哪怕一句你都不愿说？”侯方双手紧握，眼睛开始充血。

永嘉转过身把猫抱在怀里，刚摸一下，爆杆从后边狂叫着冲到，两只猫被吓得窜到屋顶上。

“走吧，人家可看不上你的家世，宁可嫁罗家破落户都不愿和你搭话。”侯大宝的目光很冰冷，刺得永嘉有些发寒。

侯方眼巴巴的看着永嘉，希望从她嘴里得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