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船不是单纯地拼命划就好的,必须节奏配合好,尤其是左右两侧划船的人节奏要统一,不然一个慢了,一个快了,船甚至可能在原地打转。
郑芝龙站在船头,拿着竹鞭指着杨天贵他们,凶神恶煞地喊道:“看看你们划得什么船,乌龟都比你们快!用力点,跟着我的口号。都齐心点,谁再敢不顾节奏,乱划的话,就别怪老子下毒手了!”
看到杨天贵做的不好,总是划快了,郑芝龙冲过去就是怒吼。
“没听到老子的话,跟着老子口号节奏划船!”
看到杨天贵有些不服气,郑芝龙凶狠地瞪着他,吼道:“就你一个人划的最快。就你有力气是不是?全部人都给我停手,就你一个人给我划。快快快,划快点……”
杨天贵一个人在右侧划船的时候,船缓慢,而且偏离了航道,向外海驶去。
郑芝龙吼道:“看到没有,要是照你这样划船,碰到海盗,就是害了我们,将我们都送去喂鲨鱼!”
一开始杨天贵是不服气的,但是看到自己竟然将船驶得偏离了方向,他绷紧着脸,不敢反嘴。
“重来,都听我口令!谁敢再不听口令的,今天中午就指望能吃饭了!”
……
还没有改进的,郑芝龙那可不客气,直接就是一鞭子就抽下去。
这下没人敢不服气,都是默默地配合其他人的节奏来划船。
渔船到了刘家渔村的外海,打了一转,就又跑回来了泉州城外海。
就这样一个来回,所有人就像被人从水里捞起来,全身湿透,喘着大气。
手臂上的肌肉更是绷地紧紧的,都好似不是自己的双手,连拿筷子都辛苦。
不过就算他们再怎么辛苦,郑芝龙都不会体谅他们。
自己的命在一定程度上,可是交在他们手中了。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郑芝龙怎么可能体惜他们。
当然是要严格训练他们了。
上午训练一遍,下午再训练一遍,晚上再让他们做俯卧撑,从五十个开始,慢慢累加。
这样的训练,真的很累人。就算是五个人体力最好的杨天贵都感觉有点吃不消。
更不用说钟斌这样的人,他甚至累的在呕吐。
训练时张勇他们都非常懊悔当初自己怎么就昏了头,会以为来了郑家是享福的。
但是到了饭点,看着郑老爷真的承兑了自己的承诺,馒头、米饭都敞开了让他们吃。
他们又觉得反正去哪家不是一天干活干到晚,累死累活的。
这郑老爷还算厚道的。
三餐管饱。
这在其他主家是根本享受不到的!
自己算幸福了!
看到真的能吃饱,杨天贵他们五个人,就算辛苦,也依然不敢有怨言。
训练了一天,第二天晚上,吃过晚饭,杨天贵他们都准备去洗澡,然后等着睡觉了。
郑芝龙却是走了店铺,喊道:“杨天贵、钟斌出来,跟着我走!”
杨天贵疑惑地说:“老爷,这晚上叫小的去干什么?”
郑芝龙严厉地喝道:“闭嘴,这不是你们该过问的。从现在开始,老爷我不叫你们开口,你们不许开口说话。只要你们乖乖照我的吩咐做事,事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懂了吗?”
杨天贵、钟斌两个人喊道:“是,老爷!”
走了大概五里路,走到泉州湾一处隐蔽的岸边。郑芝虎已经在那边等候着了。
郑芝龙喊道:“上船!”
看到郑芝龙是不肯说出目的,杨天贵、钟斌两个人默默地上船,然后划船。
郑芝虎拉起风帆,绑紧绳子。然后站在船尾,摇着尾桨,控制着船的方向。
郑芝龙站在船头,观察着海面。
有了两个水手的划船,比起以往,渔船更快地到了刘家渔村。
靠近海滩,郑芝龙对着自己的弟弟轻声说道:“蟒二,你在这里守着,小心看着!”
“嗯!”郑芝虎点点头。
郑芝龙看着杨天贵、钟斌说道:“你们跟我来,记住闭上你们的嘴!”
看到郑芝龙、郑芝虎这样小心谨慎,杨天贵、钟斌两个人回过神,老爷这是要干买卖了。
不过不是说出海逃生活吗,不是该去广东、去吕宋、去东瀛吗?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莫非这里是老爷藏货的地方?
一连串问题藏在他们的心里,但是他们却不敢开口问。
默默地跟着郑芝龙走到了那破屋,进了地窖。
看着那一排排的酒坛子,杨天贵、钟斌两个人就更加疑惑了。
莫非老爷的买卖是这些酒?
虽然酒名义上也是被官府管制着,但是只要塞上一点银子,根本没有人过问好不好?
郑芝龙抽出腰间的军刀,说道:“别愣着了,快把这酒坛子搬到上面,我去拿板车。记住,不许打开酒坛子。谁要是敢偷看,就不要怪老爷我下狠手了。”
看到在油灯下,闪着寒光的刀刃,杨天贵、钟斌忙点头。
“干活!”
留下他们两个人在搬运酒坛子,郑芝龙去自己的院子拉出两辆板车,放在破屋门口。
等到他们将地窖的酒坛子都搬了出来,郑芝龙喊道:“把酒坛子放在车上,然后送到船舱里去。”
运了三趟,杨天贵、钟斌将两千多斤的酒坛子全部送到了船舱里。
郑芝虎照着大哥的吩咐,送来的酒坛子,他一个个都仔细观察,酒口的封泥有没有被破坏。
搬空地窖的酒坛子后,郑芝龙将门关好,将板车放回自家的院子。
回到渔船上的时候,他看向郑芝虎。郑芝虎暗暗地朝着大哥点了点头。
郑芝龙放下心。“走,回去!”
不到一个时辰,渔船在泉州湾一处岸边停靠。
赵四驾着马车已经在那里等候着了。
杨天贵两个人将酒坛子放在马车上后,郑芝龙拿出两串铜钱分别扔给杨天贵、钟斌,“今天你们表现的不错,希望以后也别让我失望。这是赏你们的!记得管好你们的嘴巴,把今天晚上的事都忘了。听到了吗?”
杨天贵、钟斌接住了铜钱,感到手里铜钱的沉重,他们心里一惊,起码有百文钱。
摸着手里的钱,杨天贵都还没有表示,钟斌却是轻声说道:“小的明白了!”
“很好,赵四你留下看着船,蟒二你带着他们回去休息。明天上午你们两个人可以不用参加训练了!”
“嗯!”
“是,老爷!”
走在回去的路上,郑芝虎本来就是沉闷的人,杨天贵、钟斌两个人却是藏着心事,不敢说话。
从搬动中,他们心里都明白。那酒坛子里藏着的根本不是什么酒。至于是什么,他们不敢确定
现在他们完全明白了,郑老爷根本不是跑船的,是在干违禁买卖的。
他们有些害怕,但是想到管饱的三餐,再摸着紧握在手里的铜钱,他们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