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推着板车到了南城的一家昌盛米铺,这昌盛米铺除了卖米外,店铺内也经营油盐酱醋等。横跨地六间店面,可是全泉州城最大商铺。
郑芝龙将板车直接推到昌盛店铺的后院仓库门口。
门口站着负责看守的4个持棍的护院武师看到,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这里可是昌盛米铺的后院,闲杂人等不准停靠。快滚!”
听到喊声,后院负责看管仓库的8个护院武师也拿着棍子走了出来。
郑芝龙放下板车,用短布衫搽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走上前喊道:“去告诉里郭大掌柜,就说郑芝龙有一笔生意要和他谈!”
刚才推车的时候,郑芝龙,郑芝虎两个还弯着腰,等到现在站起来,一走近。
看到魁梧的郑芝龙,郑芝虎,又听到这家伙竟然是有名的郑大虫,那负责看守仓库的12个护院武师顿时抓紧手中的木棍警惕着。
一个淡黄骨查脸,头上戴着黑头巾的护院武师忙喝道:“郑大虫你要耍威风,眼睛也要放亮点。泉州谁不知道昌盛米铺是郭家的,莫非你想跟郭家作对!”
郑芝龙冷笑道,“你们耳朵聋了,还是哑了。没听到我说的吗。我要跟你们郭的大掌柜的谈一笔生意!”
郑芝龙转身从车上取下一个酒坛子,喊道:“将这东西拿过郭大掌柜的,相信他会见我的!”
看到郑芝龙递过来一个酒坛子,戴头巾的护院武师想了想,接过了酒坛子,喝道:“你在这里等着!”
说完,他抱着酒坛子走去前院。
剩下的4个护院武师依旧是监视着郑芝龙。
郑芝龙反身坐在板车上,抹着汗水。
搬酒坛子,划船,到现在推板车,一整天都在做苦力活,郑芝龙累的很。
等了一碗茶的功夫,戴头巾的武师回来了,看着郑芝龙喝道:“跟来我,大掌柜的要见你!”
郑芝龙起身,对着门口站着的那4个护院武师喊道:“帮我看着板车上的货,少了就算在你们昌盛头上!”
说完,也不顾这4个有点怒色的护院武师,带着郑芝虎直径跟着那武师走向前院。
走到前院中厅,厅正中那张黄花梨圆桌上,郑芝龙带来的那酒坛子泥封已经被掀开了,露出里面青白色的盐。
一个四十来岁,一身西蜀青色百花棉布短衫,腰间戴着蓝田美玉玲珑带,头上带着皂布巾的男子,正坐在圆凳上悠闲地喝茶。
在他身旁站着四个略有姿色的丫鬟伺候着。
看到这个家伙,郑芝龙猜想他应当就是郭祥贵,昌盛米铺的大掌柜,郭家旁系子弟,帮着掌管家族生意的家伙。
看到郑芝龙来了,郭祥贵脸上露着商人惯有的微笑,但是态度确实很傲慢。连身不起,就坐在椅子上,淡淡地说道:“你就是西城的郑大虫!”
郑芝龙不卑不傲地一拱手:“正是在下!见过郭大掌柜!”
“听说你想和我做生意!”
“正是!”
郭祥贵用食指沾了点酒坛里装着的盐,摸了一下,说:“这私盐到也不错,你手上上有多少?”
“一千斤!”
听到郑芝龙手中有一千斤私盐,郭祥贵这才有了点兴致,抬起头看着郑芝龙。
“哦!郑大虫果然有胆色,不知道郑大虫是哪里进购这么一批私盐的!”
看到郭祥贵不请自己坐下,郑芝龙自个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好茶,应该是武夷大红袍吧!”
郭祥贵看到郑芝龙这番作态,只是微微失神,很快就反应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想不到你郑大虫竟然会懂茶!”
“不懂,不过是猜测罢了!”郑芝龙说道。
郭祥贵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我对你的进货渠道也不感兴趣。只是想知道会不会连累到我们店!”
“我可没有听说过泉州郭家是怕事的人!”
“郭家不喜欢麻烦!我们这些做掌柜的也只好谨慎点!”
“要是太谨慎小心,如何能赚得了大钱。”
“你郑大虫到也说的对?你能提供多少斤盐。量小的话,我可没兴趣!”
“我现在每月可以提供三千斤以上的私盐,而且我向你保证,这数额只会越来越大。一斤只卖二十五文钱!”
郭祥贵听到每个月可以提供3千斤时,他沉思了一下说:“看来是我太小看你郑大虫了。竟然敢做的这么大,果然有胆色!一斤十文,我昌盛商行愿意全包下!”
郑芝龙摇摇头说:“郭大掌柜,你这就不公道了。一斤十文钱,我可是一点钱都没地赚。何老爷给你们这些盐商可是一斤三十文钱。我只要二十五文钱,绝对算是很便宜了!”
郭祥贵看着郑芝龙,轻笑说:“人家何老爷背后有福建运盐司运使何思赞大人撑腰,买他的盐,放心,不会惹事。可你郑大虫的嘛?谁知道会到时会惹上什么麻烦!到时还得花钱疏通关系,这价格当然是不能一样了!”
郑芝龙耸耸肩话道:“你说的到也有点道理。不过郭大掌柜的也是经常在外面收购私盐,我可是听说每月从外面进购的私盐就有几车。价格嘛,我郑芝龙不清楚。不过我想郭大掌柜又要派人去收购,又要派人去运送,还有疏通关系送进城来。这当中的价格也不低吧!你跟我做生意,就不同了。我可以直接送到你店里来,省时省力省心。这样岂不是更好!”
“话到也不差,不过一斤二十五,可没什么赚头。我还是自己去派人去收购的好!”
“一斤二十三文,郭大掌柜,转手一卖,你可赚到不少钱啊!”
“要是一斤十二文钱,我就担点风险买下了!”
“怎么可能?郭大掌柜这让我还不如直接贩卖给酒楼……”
……
唇枪舌剑几回合,最后郑芝龙和郭祥贵敲定了一斤十九文钱的价格。郑芝龙送来多少,昌盛全买下。
商定好后,昌盛商铺的伙计帮着将板车推进后院,几个下人将坛子里的盐倒出来,一一过秤。
账房先生拿着算盘在一旁飞快地计算着。
很快账房先生就将计算好的账本呈给了郭祥贵。“大掌柜,总共是一千零六斤!合计19两114文钱!”
郭祥贵示意将账本拿给郑芝龙看,“郑芝龙,这数目可对!”
“没错!”
“那好,将钱拿过来给郑芝龙!”
账房先生很快就将钱用托盘盛着放在郑芝龙面前。
郑芝龙也不客气,将一大一小两个银淀,几个碎银以及百来文铜钱都放进了口袋中。
将银子放进口袋,郑芝龙心里这才彻底安定下来了。他拱手说:“谢了,下一批货到了,我再送过来。”
郭祥贵看到郑芝龙要走,忙喊道:“郑大郎,慢!”
郑芝龙听到,顿时警惕地喊道:“莫非郭大掌柜的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