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么多人围了过来,郑芝虎上前,想挡在大哥的面前。
郑芝龙伸手止住了郑芝虎,一脸惋惜地说:“要是我有银子送礼的,这种好事哪里轮到你们。谁不知道我郑大虫手里就没有过夜的钱。没钱,难道让我空手上门吗?只怕那时会被马百户一怒之下,剁了拿去喂狗!我来提醒你们,也不过是希望马百户知道自己日后收入不单不会减少,还有增加。不会再在意王成的事,能放过我这小人物罢了!”
孟祥豹、陈山这才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这样!
这郑大虫确实是存不住钱的家伙,不然就不会整天带着两个弟弟白吃白喝了。
听到郑芝龙的解释,孟祥豹、陈山倒是安心了很多。
孟祥豹微微挥手,示意手下退后。
他给郑芝龙倒了一杯茶,算是道歉。他说道:“谢郑兄告诉孟某这重要消息,以茶代酒,敬郑兄一杯!”
郑芝龙举起茶杯说:“孟大哥客气了,这也是为了我自身性命着想!”
现在不怀疑郑芝龙的用心,但一想到要分出六成的收入,陈山就觉得心痛。
“六成的收入,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兄弟们拼死拼活这才抢到这赌坊。那马百户什么都不用干,就分走六成。这……怕兄弟们不服!”
郑芝龙一脸鄙视着看着陈山,说:“这赌坊原本就不是你们的,是王成那家伙的。你们抢到手,可以说是平白得到的。赌坊多赚钱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能分到四成的收入。你们还有什么好抱怨的。而且有了马百户的撑腰,日后谁敢找你们的麻烦!别丢了西瓜捡芝麻!”
孟祥豹一个劲点头说:“郑兄说的有道理。以往我们就算想结交那些锦衣卫的人,不过他们眼高于顶,根本看不上我们这些人。现在有这样好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看到孟祥豹是一心幻想着搭上马百户这条船,好有人撑腰,郑芝龙知道自己的隐患算是暂时消除了。
他站起说道:“该提醒的,我也提醒了。至于怎么做,相信孟大哥会搞定的。我要出城,找一只耳了。哎,人穷,又没有本钱,只好豁出命去,赚点辛苦钱了!”
说完,郑芝龙还摇着头,一脸可惜地样子。
孟祥豹起身亲自送郑芝龙出门,说:“以郑兄弟的本事,相信很快就能发达,孟某提前祝郑兄大富大贵了!”
郑芝龙在门口拱手说:“哪里,是我要祝孟大哥财源广进!日后发达了可千万不要忘了小弟我。苟富贵勿相忘啊!”
“哈哈哈,郑兄说哪里话。不过是替人赚钱,谈什么富贵。郑兄慢走!”
“孟大哥留步,小弟告辞了!”
从赌坊走出来,郑芝虎疑惑地问道:“大哥,干嘛要提醒孟祥豹搭上马胜那家伙。要是他得势了,这不是又一个王成,到时还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郑芝龙摇摇头说:“你也太高看马百户那家伙了,他一个区区锦衣卫百户,对王成、孟祥豹这样的泼皮来说,是有震慑力。但是在那些高官面前,他百户根本上不得台面。不然王成死了,你看泉州上下有谁过问,追究过?”
郑芝虎更加疑惑了,说:“既然马百户不算什么。大哥你又干嘛放弃酒店。有一家酒店赚钱不好吗?”
郑芝龙看着自己这个弟弟,解释说:“马百户上不得台面,但对现在无权无势的我们还是很有威胁的。能不招惹他,还是别招惹他的好!至于酒店,你都听到了。为了搭上他马百户的船,少说也要付出五六成的收入。一年到头,赚得辛苦钱,还不是给了马百户,我们能得到几个钱。为他人干活,这种事我不干!男子汉大丈夫,要干就干大的。迟早有一天,别说一个百户了,连知府他们都要送钱孝敬我!”
“哦。那我们现在去干什么?”郑芝虎问道。
郑芝虎只有十五岁,还没有什么野心。更重要的是,他懒得动脑,对于他来说,反正大哥比他聪明。该怎么做,大哥自然会告诉他,他只要照着吩咐做就行了!
“先去买几匹布,然后回去休息,今天晚上我们去逮人!”
……
午夜时分,在惠安通往永安县的必经路上的一座不知名小山上,烟笼雾锁。
郑芝龙、郑芝凤站在一颗松树背后,一直留心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郑芝凤拍死趴在自己大腿上的一只蚊子,说:“大哥,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山蚊子很多,我的血都快被吸干了!”
郑芝龙将一块湿泥扔给他,说:“早叫你将湿泥涂在胳膊大腿上,就是不听。现在还抱怨我!”
过了一会儿,郑芝凤又轻声抱怨说:“大哥,这衣服不合身。太大了,裤头一直往下掉!”
郑芝龙没好气地说:“那就将裤腰带扎紧一点!”
郑芝龙上午买了四匹布料,本来是可以请掌柜请的女工裁缝的,但是要两天后才能拿到。
郑芝龙急着要衣服更换,留下两匹布,自己拿着两匹布回去裁缝了。
后世都是直接买成衣的,一般人哪里会裁缝这玩意。
郑芝龙回家,拿着针线就是简单地缝合三件短裤罢了。
粗手粗脚缝的衣服,美观、合身就不要指望了。
宽了,就扎紧一点。
长了,就当七分裤穿。
短了?你一个小屁孩才刚从穿屁裆裤几年,当热裤穿怕个屁啊!
再敢有意见,直接动手揍你!
郑芝凤是想抱怨大哥做的衣服实在不好穿,但看到郑芝龙不善地眼神,只好闭嘴了。
郑芝凤不开口了,郑芝龙耳边总算恢复了安静。
郑芝龙抬起头看着夜空,你以为我容易嘛!
我自己的衣服也很难看好不好!
但不穿这件,难道让我光着身体跑出来吗?
我又没有特殊癖好!
自从重生以来,我是学会了烧火煮饭、砍柴挑水,现在又要学裁缝做衣服。
要是搁在现代,那可是居家好男人啊!
哦,时不时还要拿着刀子上街去砍人!
这日子……
郑芝龙感叹自己日子艰难时,在山另一头监视的郑芝虎跑回来了,他轻声说:“大哥,山另一头有动静!”
郑芝龙听到,立马来了精神,说:“等了这帮龟孙子两天,终于来了。蟒二、阿凤抄家伙,记得能不杀人就不杀人。但要是这帮家伙不怀好意的话,就不要留情!”
“明白!”郑芝虎、郑芝风点点头。
郑芝龙三兄弟各自披着一张染黑的布块轻声地潜行到山路另一头的一条小道上埋伏着。
郑芝龙趴在地上,露出一双眼睛,盯着小路。
很快,就有四个人背着一个竹篮疾步却是非常轻声地走在这条小路上。
他们走的很快,但是却是很小心,一路上都竖起耳朵。
但凡有风吹草动,他们立马会飞奔逃跑。情愿不做这一单,也要保证不被抓。
不由不得他们这样小心,私自贩卖私盐可是大罪,轻则流放三千里,过着野人般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瘴气、或者毒蛇猛兽害死。
重则直接被打死的。
脸颊上一道蜈蚣般的伤痕,再加上少了一只耳,让刘封在黑夜中显得更加恐怖。
他走在路上,突然心生警惕,轻声说:“大家小心,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另外三个人听到,顿时绷紧了。
他们很是相信一只耳这感觉,虽然有几次被证明是自己吓自己。但是好多次都因为他的这种如同野兽般的直觉,才让他们躲过了巡检的多次追捕,平安到现在。
小心无大错!
四个人一边走,一边时刻注意着四周。
刘封越走,心跳地越快了。
就如同一头野兽潜伏在黑暗中,随时会扑出来一样。
刘封都在思考要不要回去的时候,他突然回过神了,明白自己心中不安到底是源于什么了。
太安静了!
深夜时分,正是虫鸣蛙叫地时候。远处就响成一片了。但是这样却是异常地安静。
刘封惊恐地喊道:“有埋伏,快跑!
听到刘封地惊喊声,郑芝龙知道被对方察觉了。
郑芝龙当机立断喊道:“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