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钱总是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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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芝龙其实心里也清楚供求关系时刻影响着价格,现在看到昌盛一副你不讲价,我情愿维持原来的规模的样子。郑芝龙只好顺势答应降价了。

“哎呀,郭掌柜,一个月十万斤你们才能赚多少银子。要赚就赚大的。小打小闹有什么意思。这样吧。我退一步,一斤十八文。够有诚意吧!”

“才降一文钱,这有什么意义。怎么也得一斤十一文钱。这样我们才有赚头!”

“郭掌柜,不是这样做生意的。你们赚了,我可就亏了。一斤十七文钱,这是我的低价。不然我情愿找其他家。反正我就不信这诺大的泉州城就只有你们郭家敢接这门生意。就算泉州没有,其他府也一定有。到时我直接跟他合作好了!”

郭掌柜听到,心里暗暗担忧,要是这郑芝龙真的撇开郭家,和其他人合作。那郭家真的是损失大了。

他犹豫了一下,忙给郑芝龙倒了一杯茶,说:“但是和我们郭家合作,你能省下多少事。要是你们其他家合作,运到其他州府,你需要花费多大的功夫,才能打通各个关节。你说是不是,这样吧,我再提高一点,一斤十三文钱,这样我们都有赚的,不是吗?”

郑芝龙也知道,将货给郭家,确实是能省下很多事。至少现在在自己正处在发展阶段,还需要专心发展自己这边的事,实在是拿不出太多的精力来打通各路牛鬼蛇神,将盐送到其他州府。

郑芝龙给郭祥贵倒了一杯茶,说:“最少也要一斤十六文钱。郭掌柜,我们把盐运出来,可都是拿着命去博的。我们运进城来,除了要打通各路牛鬼蛇神,还要花钱买护卫来护航!”

郭祥贵听到一斤十六文,心里估算了一下自己这一方的得失。他举起茶杯喊道:“一斤十五文钱,五十万斤,我们郭家全吞下了!”

一斤十五文钱,郑芝龙心里也计算了。这样自己总收入是7500两,毛利是6500两。

不算少了!

郑芝龙点头喊道:“好,就照郭大掌柜说的,一斤十五文钱!”

……

依旧是由昌盛的伙计赶着牛车将盐一车车的运回去,唯一不同的是,这次郑芝龙可是带上了杨天贵、陈定两队人马去昌盛的盐仓清点。

忙活了好一阵,在杨天贵、陈定两个人带着五十个下人的护卫下,郑芝龙坐上马车,带着一箱银子,走回了刺桐港。

自己在十里村的宅院太小了,根本没什么防卫。

以前几十两银子还好,现在上千两银子,郑芝龙哪里敢放在家里,每次都是直接放在破浪号上,由郑芝虎带着人保护的。

将银子锁好在破浪号的船长室,吩咐郑芝虎看护好后。郑芝龙带着杨天贵以及他的手下回十里村了!

在自己的宅院门口,

郑芝龙从马车上下来的,门口正放着一两马车。

看到郑芝龙出来,马车上也下来一个人,那人走上来笑着拱手说:“鄙人张懿,东城张记牙行的东家!”

郑芝龙也拱手说:“哦,原来是张兄,不知道张兄今日来我寒舍是有何要事?”

张懿笑着说;“郑老爷日进千金,仍然住在这样的宅院,让张某好生敬佩。不过……郑兄现在家大业大,继续住在这里不合适吧!郑老爷大概不清楚,近来泉州不太平,你和下人分割两地,有事的时候只怕他们也不能第一时间赶过来!”

郑芝龙听到立马明白这家伙到底是想干什么了,他哑然笑道:“哦,莫非张兄手头上正好有我需要的宅院要介绍给我?”

“确实是,要是郑老爷觉得我说的不对,张某立马就走,绝不多打扰!”张懿带着十足的信心说。

郑芝龙心里想着。这家伙也说的也对,虽然自己每天会回来这里住,自己的下人离这里也只是隔着一条街。

但就像他说的,现在自己家大业大。尤其是今天过后,自己想隐瞒都难了。

自己到还好,有二弟郑芝虎,有一众下人在,相信别人轻易不敢动自己。

但是郑芝凤、郑诗妤还小,要是被人盯上,自己又不再身边的时候,那就危险了。

“既然都来了,就请进来坐坐吧!”

“谢郑老爷,张某就打扰了!”

将张懿请到自己正屋的中厅,吩咐赵四去倒水。

郑芝龙笑着说:“你也看到寒舍简陋,怠慢了!”

张懿忙拱手说道:“不敢!”

请张懿坐下后,郑芝龙说道:“不知道,张兄手头上有什么宅院可以介绍给我?”

张懿早有准备,他从衣袖中取出一张简易地图,指着东城的一处宅院,说道:“郑老爷请看,这是东正大街上一栋三进七间的宅院,占地四亩半地。鄙人认为这栋宅子最适合郑老爷你了!”

郑芝龙摇摇头说:“张兄你怕是误会了。我的生意都是在海上,住在城里诸多不便。我是打算继续住在城外的。在城里买宅院,主要是给我那弟弟住的。三进间的太大了,一进间的就够了!”

张懿抬起头,肯定地说:“不,张某并没有误会。我向郑老爷推荐这套三进间的宅院绝对是最合适的。郑老爷,令尊正值壮年。莫非郑老爷不想将令尊接过来,安顿晚年。也好全了郑老爷的孝心,绝了一些宵小之辈的污蔑?”

郑芝龙听到,立马明白张懿的意思了。

现在郑芝龙养着上百个下人,跑海,和昌盛做买卖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要是自己在泉州东城买了一栋宅院,就算不是给自己住,给弟弟妹妹住。自家“父亲”却是住在西城的老宅子。

其他人会怎么看,怎么想?

不孝只怕就要牢牢安在自己身上了。

自己到也没什么?名声本来就烂大街了,再差地名声对自己来说也能接受。但是郑芝凤以后是要走科举的路,要是不孝的名声安在他的头上,他这辈子就别想能高中了。

而且不管怎么说,郑士表都是郑芝龙的亲生父亲。

自己都有义务和责任照顾他的。

这张懿到是有意思,竟然会拿这个来劝说。不过也从侧面说明,只怕现在泉州城里有不少人在毁谤自己了。

郑芝龙想明白这点,问道:“这栋三进七间的宅院卖价多少?”

张懿听到郑芝龙果真想买了,他打起精神,欢喜地说:“不贵,就三百八十两银子。原本是惠安李家的宅子。不过李家家主半年前出了事故,只留下孤儿寡母。李家媳妇准备去投靠娘家,就把宅子挂出来了。”

郑芝龙有点惊讶地喊道:“三百八十两?那么贵!”

张懿摇摇头说:“郑老爷,这可是东城地宅子,三百八十两一点都不贵!郑老爷要是去看了,一定会喜欢上那宅子的!”

郑芝龙也觉得是应该去看看那房子再做决定,他说道:“那我明天去看看,再考虑!”

张懿喊道:“好勒!郑老爷,那我们说定了。明天我就在牙行等你!”

“张兄慢走!”

“郑老爷留步!”

送走张懿后,想到还要花钱买宅子,郑芝龙拿出账本和算盘,核算收支。

今天将二十五万斤盐卖了,赚到了3750两。扣除成本500两,毛利是3250两银子。

自己现在养着125个下人,为了让他们有力气干活,单单一个月的伙食钱起码也要将近八十两银子。

这还不算赏钱。就像今天这般,光赏金就要花124两。

新近夺取的两艘沙船都是两千石的,光看外表就知道已经使用了起码七八年的老船了。不回船坊修整一番,自己根本不放心使用。

这进船坊翻修,只怕花费绝对不小,怎么也得四五十两银子。

更重要的是要驾驶这两艘沙船,又要招募将近两百来人。这又要花费两三百两银子来买下人了。

哦,算上他们的伙食费,又要将近一百八十两。

还有准备要在泉州城里买一栋宅院,也要三百八十两。这样算下去。这个月就要花一千两银子了。

还有买弓箭的钱五百两银子,造船的余钱也要三百多两银子。

还有贿赂施德政施参将的一千两,林世宏林千户的五百两,杨林杨哨官以及他的手下一百两。

嗯,现在都农历十二月十七日,将近年关了。

一些人还是要走动走动,比如杨大叔,施参军,林千户,陈元鹏。

这大过年的,怎么好意思空手上门。这人情往来,怎么也得花个两三百两。

就这样一算,真正到手的,最多也就是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要是普通人家知道自己一个月能赚这么多,只怕做梦都会发笑了。

但对有着野心的郑芝龙来说,还是太少了。

幸好这个月还要再去浯州一趟,到时又能赚个将近四千两银子。有了那一笔银子,很多一早就计划好的事情都可以进行了。

郑芝龙合上账本,走出正屋伸了个懒腰时,看到郑芝凤回来了。

看到他,想到他上学也差不都将近两个月了,一直没时间没有过问他学业的事。

趁着现在空闲了,郑芝龙不由得严肃地问道:“回来了!两个月你在杨先生那里学到了什么没有?”

郑芝凤看到大哥严肃的脸,他吓了一跳,急忙说道:“大哥放心,杨先生一向严苛,我哪里敢偷懒!现在都学三字经了!”

郑芝龙哼声喊道:“你进学本来就比其他人晚,底子薄。要想迎头赶上,就要比其他人更加用功才行。不准偷懒,要是我下次遇到杨先生,知道你小子偷懒的话,我绝不轻饶!”

郑芝龙也知道总是板着脸教训郑芝凤不好。不过,见到他,又忍不住马口婆心要耳提面命。

没办法!

当年出来社会工作了,才明白当年用功读书的好处。有亲身经历后,就不想自己的弟弟误入歧途。

郑芝凤听到大哥又开始讲大道理了,他哭丧着脸。不想听,却又不敢不听。

听着郑芝龙教训了一碗茶的功夫,郑芝凤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岔口话题说:“大哥,你辛苦了一天,应该很饿了。我也饿了。先开饭吧。不然饭菜就凉了!”

听到郑芝凤说肚子饿了,郑芝龙这才停止了教育。“开饭吧!等下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哦,好!”郑芝凤顺口一答,就赶紧去厨房将饭菜端出来。

将饭菜端上来,看到郑芝龙动筷了。郑芝凤赶紧开动,他是真的饿了。

本来在先生家里背了一整天的百家姓就辛苦了,更何况今天牛车被大哥拿走了,他还要走回来。他就饿的肚子咕咕叫了。

那真是下筷如风。

看到郑芝凤拼命扒饭的样子,郑芝龙又不免语气温和地说:“不用急,蟒二今天不回来。饭菜有的是。慢点吃!”

郑芝凤嘴里都塞着吃的,哪里能开口,只是点头。但是下筷的速度依旧不慢。

郑芝龙看到弟弟这样辛苦的样子,更加坚定了在城里买宅子的念头。

现在富裕了,也就没必要让家人受苦了。

郑芝龙早就吃完了,看到郑芝凤吃完了,握着自己的肚子,一脸地满足。

郑芝龙这才微笑着说:“阿凤,我准备在城里买套宅子。明天中午上完课,你就跟着大哥一起去看看。看你喜欢不喜欢?”

“哦,买宅子,那……”郑芝凤一开始以为大哥又要说教了,根本没有用心听。

他反应过来,扭头看着大哥。“大哥,你要在泉州城里买宅子啦!”

郑芝龙点点头说:“嗯!”

“大哥,这次你要买多大的?要是可以的,大哥能不能买栋大一点的。阿凤不要再跟二哥睡一间屋子了。他睡觉很不老实,呼噜打地很响!”郑芝凤兴奋地喊道,同时不忘抱怨得说道。

郑芝龙有点好笑地说:“放心,这次大哥是准备买一栋大宅子!”

郑芝凤激动地喊道:“太好了,明天大哥记得,要带上我。我要去看看那宅子!”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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