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没有不散的宴席。一行来人摇晃着、坚持着又下了山,留下考古队几个人和冯卫国及几个地方人员在隧道中。
陈教授和张工相视一笑,都各自进入了梦乡。
当鸟叫声把众人从睡梦中唤醒时,陈教授看冯卫国早就起来了,蹲在地上仔细的看着取下的箭头。陈教授走过去问候道:“冯馆长早啊,这么早就研究这些箭了。”
冯卫国刚才太过于专注,没留意陈教授过来的动静,被忽然的声音给惊了下,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陈教授,赶紧的站了起来,拿着箭对陈教授说:“陈教授,这箭长度87毫米,竹子做的,经过水煮后又反复的浸晒过。”
“古代包括现代都有水煮竹子的工艺,目的就是为了改变结构,这样的竹子也就更加结实了,为了防虫,还会用醋涂抹或放樟脑。”
“单从这上面可以看出年代吗?”
“这点不能妄下结论的,只有把机弩发掘出来后才可以大概定义。”
“那箭头带有毒素这点,历史上可以追溯到哪个年代呢?”
“这个就早了,甚至早于有记载之前。民间大多来源是植物或者动物上提取的,而当时官方基本也是民间的延伸,也分两大类,一类笼统的说就是用脏箭头对人体进行创伤,在创伤口形成破伤风,另一类是特殊用途的,比如暗杀和机关,就不会用普通的金汁等古生化武器了,会采用极端剧毒对箭头进行涂抹,比如砒霜、见血封喉等。”
“嗯,当时的医疗水平而言,感染就是最大的威胁了,那些脏箭也名副其实的成为最早的生化武器了。”
“这个箭头是用火熏烤过的,这么多年都保持着黝黑发亮,应该也是涂抹了某种毒素。”
“断肠草、鹤顶红等当时来说应该属于高级剧毒了吧?”
“鹤顶红是毒药的说法一直就是错误的,所谓的鹤顶红应该就是砒霜,丹顶鹤的头部是无毒的,全身都是滋补品,当初叫鹤顶红应该是种避讳的说法。”
“哦,第一次听说呢,又开眼界了!真是跟着您长见识了,短短几十小时,我的思想开阔不少,借用成语一日千里来形容都不为过,哈哈。”
两人说笑了几句,众人也陆续的全起来了,在等待早餐的时候,陈教授对冯馆长说:“这样吃饭也不方便,不如让他们把锅灶弄到对面的隧道吧,从桥上过去也就几十米远。”
“好是好,但是怕不方便吧?水电什么的。”
“他们施工肯定水电都有的,找志军协助下,上面开火吧,这样少费不少事。”
“好的,一会落实。”
片刻,包子和豆浆送上来了,吃完热气腾腾的早餐,人员也基本全部就位,张工在老马的帮助下,探地雷达也被搬到了墓口。
第二天的工作在艳阳中就这样开始了。
秦工、马凯和地方的同志围着古墓开始了对暗藏的洞穴探测,张工则和另外几个人带着冯卫国到了冥殿前。
除了电视台的人外,其他人由陈教授打头,几个人小心翼翼的用脚试探前进着,到了通往中间的小桥前,陈教授停住了脚步,对着眼前的汉白玉制成的桥看了起来。桥长差不多1.8米,护栏高近90厘米,桥身是个整体的,整个桥身上除了凿出的台阶外,没有其他的花纹或雕刻。桥的两边护栏上有精美雕刻,浮雕的内容为古代男子生活的场景,每边护栏上6个浮雕,每个浮雕都是一个形态各异的男子,或是仰望,或是走路,或是习武。陈教授看了看对朱工说:“老朱,你看这有什么想法?”
朱工又仔细的看了看几个浮雕后回答说:“想法倒是没有,通过这12个浮雕初步看也就觉得可能是墓主人的生平,不知道其他几个桥的护栏雕刻的内容,如果看了就八九不离十,但是看这桥身工艺特点和浮雕的人物打扮,有点汉朝的感觉。”
“如果说是墓主人的生平的话,那这墓主应该是个武者了?”
“应该是吧。”
“这个等会再考证,先去中央的案子前,看看这台子到底是干嘛的。”
说完,陈教授看了看干枯的河道就继续小心前进了。
走到中央的案子前,陈教授才发现,原来这案子是个石头做的,造型也较为简单,案子上面摆放着象棋的残局。棋盘是汉白玉做的,上面的通路雕刻精细,没有涂色,棋子是黑色的石头制成,棋盘上面用隶书刻的“楚河汉界”四个字,棋子也是同样是隶书。陈教授看了看对众人说:“象棋的起源也就是先秦时期,而这棋盘上的字是汉隶,这也就可以印证我们前面的判断,这就是个东汉时的墓。”
朱工看了看点头说:“同意这观点,这是东汉鼎盛时期的字体,已经逐渐的摆脱了秦篆时的形态,而到了三国时期,书法字体又有了演变。”
“那既然初步确定了这是汉代的,那就继续去验证吧!现在的问题是,这象棋的残局是有意的还是?”
朱工认真的看了看棋局后说:“现在看着棋局是黑棋也就是对面的棋被困,应该是他前面过于讲究进攻,而忽略了自己的防守,现在棋面上是黑棋三卒已经一卒已经到底,另两在包抄,单马在中间做接应,单象单士和帅做防守,而且白棋看似在被动防守,但是充满杀机,帅坐中,炮兜底,两个兵也分别到了士两侧,明显黑士不保,兵四或六平五吃士,炮五平5吃象,黑棋马回防也来不及了,胜败已定。”
陈教授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赶紧打住朱工的话:“等会,朱工,你是说黑棋输定了?”
“我是这么看的,黑棋必输。”
“我明白了,如果这棋真的输定了,那就没有再继续放这的意义,直接画出来或者刻在这也能表达出内心,现在放这可以走动,说明这没死;这棋局可能就是墓主曾经的心病,残局放这,应该也是种暗示,甚至不是暗示,就是要告诉我们,他曾经受这困扰,但是如果黑棋先走呢,能来得及回防或者起死回生吗?”
“白棋先走黑棋必输!但是黑棋先走应该有活或者扳局的可能!”
“那这样,先不管别的了,你们几个象棋玩的好的一起研究下,黑棋怎么能赢,并且记得走的每步。”
“好的,先拍下来再试吧,这应该是个大的发现。”
随后,他们拍照后就准备开始对残局进行破解,可是当拿起一个棋子后才发现,棋子是磁铁做的,拿的时候感觉到了明显的吸引力。
朱工拿起棋子看了看后递给陈教授说:“老陈,这棋局不简单,可能又是某种机关。”
陈教授看了看棋子,又蹲下身仔细看了看棋盘和案子,然后用手轻轻的从底部敲了敲石案,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奥妙:棋盘下是空的,一直通过案子的一侧连接到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