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亚丹国王作死的结果,陈咬钢也记忆犹新。
在经过反复试验,被混沌低语诱惑,日渐发狂的亚丹国王测试之后,终于出现了肉体镶嵌排异性兼容的活体实验者。
这些用平民奴隶改造而成的魔法师,立即掌握了比之前强大数倍的力量,他们操纵宝石,几乎瞬间就撕碎了亚丹国王的护卫队。好在亚丹国王有那名奇术师协助,这才成功将叛乱者镇压下来。
让亚丹国王无比兴奋的是:他成功掌控了奇术宝石的力量,越来越多的战士成为了活体植入者!许多训练了十几年的骑士和战士,在奇术力量的面前不堪一击。几乎是一个照面,那些老兵老将就纷纷吐血倒地,彻底丧失了战斗力。
就连一些苦寒之地的野蛮人奴隶,在奇术力量的面前也无法支撑太久。
然而奇术师却给亚丹国王泼冷水:想要操纵那些宝石植入者,必须自己也植入宝石,而且只有更高级的宝石,才能够控制低级宝石的植入者。
眼看着那些宝石植入者,日渐变得行为古怪,它们渐渐不再口吐人言,而是发出许多含糊不清的诡异口音。
让亚丹国王害怕的是,这些宝石植入者开始变异,它们身上渐渐长出了晶簇形态的水晶,有的人因为长期操纵武器,畸变的肉块已经延伸到刀剑顶端,将它们的身体骨骼,和武器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可惜亚丹国王梦想着打造一支廉价又强大的法师军团,在领地与权力的诱惑下,他决定以身犯险,于是他向奇术师提出要求:他想购买最强大的奇术宝石,并愿意支付最高昂的价格,让奇术师帮他打造一顶能够兼容宝石的王冠。好让他既不用植入宝石,又能够用王冠控制所有人。
那名奇术师,确实打造了一顶带有宝石镶嵌槽位的王冠,但他却声称自己没有最高级的宝石。很多宝石因为力量太过强大,已经被一些法师组织封印在地下,如果亚丹国王真的需要力量,那么他应该去探索古代陵墓。
阿蕾叹息着读完到了最后:“很显然,这名奇术师是个不折不扣的危险人物,他给亚丹国王指出了一条恐怖的道路,让亚丹国王开始探索遗迹,到处搜集那些来历不明的古代宝石。”
夏娜看见阿蕾已经很累了,便接过了她的话头:“亚丹国王耗费大量心血,调动了几乎全部的人力,终于在一处未知朝代的地下陵墓之中,找到了一块强大的猩红奇术宝石。他激动地把这块尖锐的宝石镶嵌在王冠上,利用它控制着所有宝石植入者。可是在他四处征战,不断扩张领土的一场战斗上,一名死士偷袭了这名疯狂又骄傲的国王。”
“那顶王冠是如此的脆弱,以至于在被人偷袭的时候就发生形变。亚丹国王甚至还来不及反击,那块宝石就已经顺着镶嵌槽,直接刺穿了他的额头。之后的战斗,所有的宝石植入者都死了,没有人知道他们死亡的原因,只剩下恐怖的亚丹国王,力大无穷却彻底发疯。”
“由于宝石和奇术师都不知去向,听信传说的魔法师们,在仿制宝石的过程中也全部失败,后代们没有办法去验证这段历史的真实性,这些事情慢慢的就被人遗忘。直到基德曼开始兜售附魔宝石,我们才想起了这些传说。”
陈咬钢皱起眉头:“当宝石取出来的时候,他应该死了吧?”
夏娜给予肯定:“当然,为了避免这位狂君继续作害,他的臣子设法杀死了亚丹国王,把尸体和宝石王冠重新分开封存起来。他的后代依然继承着悲剧王国的领土与遗产,不过因为失去了奇术的力量,这片土地很快就重新分崩离析……”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在对比研究夜鸦遗骨的时候,发现两者出现了可怕的相似性。”
“那些宝石都是未知成分的晶体,一旦刺入人体,就会产生诸多不良反应,而夜鸦的遗骨内也有大量的流星碎片。许多因为流星撞击爆炸而死的活尸身上,也残存着怪异的流星碎片。”
“所以我们怀疑宝石和流星可能存在相似之处,如果能够找回亚丹国王的王冠,和他的遗骨,也许我们可以得到更多线索。毕竟我们现在没有太多时间去研究宝石,更不可能拿活人做试验,那顶王冠里应该有很多秘密,要是能够找到它,也许我们能够更加了解这些流星的本质。”
陈咬钢皱眉沉思,摸了摸露出头盔的胡子,想起亚丹国王的战斗力,他顿时感到压力很大:“你们发布了悬赏任务吗?”
阿蕾交给陈咬钢一支注魔传送卷轴:“在你养伤的时候我们就发布了,不过没有任何人能活着回来,夏娜担心你伤势没好就去冒险,所以没有直接告诉你。不过最近怪物活动越来越频繁,原本被净化过的夜鸦陵墓,再度出现了亡者的身影,有人说你已经恢复了战斗力,昨晚就在城外清理活尸,所以我们想让你试一试。”
“这支注魔传说卷轴,会让你立即逃离任何地牢与地宫,我现在的实力还没办法制作。这还是我们在撤离修道院的时候,节省下的一些魔法物资,我知道这很危险,听起来有点像是让你去送死,不过我们也找不到其他人了。”
陈咬钢终于点头答应下来,这件任务本质就是推主线,只不过是几条主线整合到了一起,而且少了一些重要人物。
比如最为博学关键的赫拉蒂姆后裔,并没有在罗格守望出现。是陈咬钢的行为,无意中触发了修女们的研究与思考。
比如目前的她们,在缺失学者引导的条件下,并未察觉混沌恶魔与地狱恶魔的区别。却还是把流星和奇术宝石,慢慢的联系到了一起。
难道是因为自己知道历史,所以穿越之后顶替了那个人的存在?
这不对劲吧,陈咬钢一个胡子拉碴的流浪蛮子,横看竖看都不可能是赫拉蒂姆的后裔嘛!
陈咬钢想了想,决定还是主动询问一波,不能让世界线太脱离正轨。他虽然知道历史,但并不代表他的博学程度超过赫拉蒂姆的学者。要是少了这些关键人物,很多古代文献、魔法符文的解读工作,都会变得非常困难。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陈咬钢给自己的定义是战士,他也不可能去抢那些学者的饭碗。玩游戏玩得再好,也无法完全掌握n种异界原生语言,更别说打字写字都搞错,专业的任务还是让专业的人来做比较好。
陈咬钢:“力气活可以交给我,不过我想知道,在这场流星雨坠落之前,罗格守望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夏娜露出遗憾的表情:“没有,就是因为流星雨来临之前没有任何预兆,这片土地上甚至好多年都没出现过亡灵活动,所以人们才因为疏于防备,损失惨重。当那颗流星砸到罗格守望的时候,我正在处理其他领主的佣兵订单,谁都没有料到突然发生这种事。”
陈咬钢又问:“你们确定野外基本上没有活人了吗?夜鸦陵墓被流星砸中以后,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
夏娜表示肯定:“应该是这样,大多数人在第一波流星雨降临的时候就当场遇难。矿坑林场的那些工人,都是我们花费了大量人力才营救出来的。”
“如果在流星雨爆发时,刚好有冒险者在这片土地上探索搜刮,那我觉得他们不是被困,大概率就是死在了野外。”
“时间过得越久,生存几率就越渺茫,我们的人手实在是不够用,不能确认每一件事情。不过之前有些学者来过罗格守望,想研究狮子帝国的历史,我们确实非常需要填满的知识,但我们到现在也没找到他们,只有你来帮我们。”
陈咬钢满意了,有夏娜这句话,他就知道那群爱作死的赫拉蒂姆后裔,多半是被困在了亚丹国王的地宫里。
因为混沌力量污染的原因,死灵生物填满了地宫,那些战斗力相对薄弱的学者,能逃出来才是奇了怪了。
赫拉蒂姆学者的知识,在很多时候比战斗力还要管用,比如他们的鉴定秘术,就比基德曼那种商人要权威得多。
想控制这群赫拉蒂姆学者为自己卖命,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学者们的阵营偏向善良守序,和陈咬钢这种混乱中立的莽夫呆在一起,很快就会出现意识形态上的矛盾。
在陈咬钢临走前,阿蕾又交给他一颗附魔宝石:“拿着,不用客气。我已经验证过了,这颗附魔石可以强化盔甲,比起你受伤又要让我替你治疗,我其实更希望你毫发无伤地回来。”
陈咬钢顿时尴尬,他明明是冲着那群冒险者去的,这特么怎么回头敲诈到了妹子头上!
把几块不值钱的破附魔石卖这么贵,万一哪天被阿蕾知道了这里面的利益关系,陈咬钢这英明神武的蛮子人设岂不是瞬间爆炸,变成无耻黑心,钱和感情一起骗的人间之屑?
“这,你什么时候找基德曼买的?这石头很贵的啊。”
阿蕾没有多说:“没关系的,我拜托其他人买的,折合下来不是很贵,毕竟我有借口要求他给我打折。不过基德曼一直不肯透露附魔石的来历,我想知道能不能批量生产,他也不愿意告诉我他的附魔知识与技巧。附魔知识是附魔师的商业机密嘛,他既然不肯说,我也不好强求他,既然这东西有用,交点学费也是值得的。”
夏娜把宝石放到他手里:“拿着吧,反正你也是个老男人了,风风雨雨都经历了,别在这种时候害羞行不行。”
我塔马26岁啊!陈咬钢差点喷了出来,这蛮子的络腮胡到底是有多显老,搞了半天在她们心目中,自己居然是大叔?!
欲哭无泪,哭笑不得,难怪寇娜特么的看到自己就觉得亲切,这怕不是是真把自己当成蛮子爷爷在对待了!
有没有搞错啊!你们这群罗格妹子,是因为常年不接触男人,所以连正常年龄都看不出来了吗!
脑阔疼,说不出话。
陈咬钢十分无奈地把宝石收好,转头就去准备探险物资,他感觉和这群女人已经出现代沟,这话题彻底聊不下去了。
望着陈咬钢伤心落寞的背影,阿蕾表情有点奇怪:“你刚刚用词是不是有点过分?”
夏娜眨眨眼睛:“有吗?”
阿蕾贴近夏娜,眯起眼睛问:“那你说的风风雨雨和害羞是什么意思?他在你面前害羞过?”
夏娜顿时脸色一红一白,掩饰得有点慌乱:“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他很沧桑……”
阿蕾掐住夏娜的脸蛋,坏笑的表情宛如一只小恶魔:“你不会是……在他受伤的时候,做了那种事情吧?是因为好奇还是担心,你偷偷帮他检查身体了?”
夏娜只能刮起臭脸,强行扭转整个话题:“别闹了,战斗的时候他负伤了,我总不能看着他去死吧?其实他就是个拿钱办事的佣兵,和那些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区别不大,只不过他选择站在我们这边而已,别想那么多。”
“好吧,你注意休息,有拿不定的事情可以随时叫我。”阿蕾收起笑容转身离去,内心却有点好奇:这还是她看见夏娜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表现得如此松懈。这也是夏娜第一次把重要任务,如此信任地交给一名男人。
夏娜和他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她居然和一个男人建立起了战友般的感情?
可惜全视之心已经落入恶魔之手,阿蕾无法通过那件太古神器,悄悄了解陈咬钢这个奇怪的野蛮人。当她利用自己的力量,看向陈咬钢的内心世界时,她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与迷雾。
在那绝望的黑暗世界之中,却有一团遥不可及的火焰在顽强地燃烧,永不减弱地驱散着黑暗。
那到底是他的力量,还是他的信仰?阿蕾看向远去的陈咬钢,只要他不开口,恐怕永远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