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气质，你能明白么？”林九州开始讲述，这可能是他一生里面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了。

“清冷孤傲，浩渺若仙，看到她的那一刻起我的内心都仿佛被净化了，那一刻我甚至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忘了。”林九州感叹道，峥嵘岁月啊，年轻气盛一个皇子，可以说是无法无天，结果遇到了这么一个能治他到死的人。

“哇哦，只可惜是朕母后。”林洵“大度”地拍了拍自己王叔的肩膀一下，表示这怪不得你，是我父皇能耐比你高。

从林九州带着徜徉，带着彷徨说出清冷孤傲，浩渺若仙的时候，林洵已经能自行脑补出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这么个天仙一般的人，还那么恰好出现在两个皇子面前，不得激起他们内心疯狂的征服欲？咳咳，联想林洵初次出宫在外面见到慕容嫣的时候，不也直接导致林洵做了那么多不符合自己的傻事情么？

总结一下就是精虫上脑，表现欲强烈。

林九羽林九州自然是正常多了，也没有什么耍宝什么卖弄的，开门见山的就去追求了，至于怎么追求这些细枝末节的八卦，林洵表示很好奇。

“你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我当初是怎么输的？”林九州摇了摇头，却对林洵好奇的这些八卦没有一句描述，“就是那么短短的半个月不到，白就拒绝了我，说她喜欢的人是九羽。”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王叔你一点都不知道？”林洵疑惑，他可好奇这八卦呢，普通人也就算了，你一个以前是皇子现在当王爷的，喜欢一个姑娘不会派人去打听她有什么喜好，还有什么其他的家人，什么闺蜜啊等等等等的……

这些都不知道就一门心思钻姑娘心，我和你说怪不得你怎么输都不知道，王叔你个死直男。

林洵在内心感叹林九州直男癌。

“我当真不知道……”林九州摇了摇头，“时至今日，其它输给林九羽的事情我都认了，唯独这方面……我却是怎么都不肯认。”

“恩……其实这也在所难免的，毕竟我父皇嘛，也是有人格魅力加持的，一个没注意霸气侧漏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征服我母后了，王叔你输的不冤。”林洵又安慰的拍了拍林九州的肩膀，这不是你的错，实在是对手太强了，怎么说也是本大爷的老爸嘛，那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人呢，吼吼吼吼……

您瞅瞅，这说的是人话么？

“所以，在我第一眼见到慕容嫣的时候，往事种种浮现在我面前，才让我做了这些事情……”林九州没去在意林洵的嘲讽，“不过再说多少，恐怕你也不会放我一马吧？”

“不会，最下乘最下乘的，就是你这最后一年都要在我眼皮底下过，你每天吃了点啥几点起床几点睡觉几点上了个茅房，都要有个人写完放在朕御书房里。”

林洵耸了耸肩，明确自己根本不可动摇的处理方法，“当然看不看那是另一回事情，我只是说我要知道，对这事情我是一点都不好奇的。”

“是么？你倒是滴水不漏……”林九州点了点头，这也不用他意外，他眼皮子底下要是有个人要反他的水，林九州没直接杀了他都算林九州仁慈，林洵只是监禁着他，知道他从现在开始到死每天做了什么，这已经是仁慈中的仁慈了。

“那我的家人呢？你那么多堂弟，叔母，你要如何处置？”

“这个啊……”林洵挠了挠头，稍微想了一下，其实林洵可以按照当初张权贵抄家一样处置，但现在这王叔这么配合，问什么答什么林洵也不太好意思做的太绝。

“自上往下先过大新律法，有罪的一律按罪施行，无罪同时携有幼子的，朕就分配个工作给他，只要肯出力不偷懒这辈子衣食无忧不成问题。”

“至于王叔那么多王妃王子的，下半辈子就随王叔一起去皇陵给先帝先后先皇太后扫墓吧，等明年王叔自己觉得大限将至，就派人传个话给朕，朕也好早日给王叔找个风水够好的地方，如何？”

如何……林九州沉默了，又看了看慕容山庄外面的天，从林洵和慕容嫣然在那处荒山里面醒过来，又过去了几个时辰，慕容山庄西边假山后，已经有了鲜红的晚霞。

这一天浑浑噩噩，现在林九州还觉得自己在做梦。

他不甘么？不甘，当初被林九羽绝地反击，夺取皇位都没有今天不甘；可他有办法么？也没有，当初承先帝仁慈，林九羽答应，他才能全身而退，可现在……正如林洵所说，这已经是一个死局，再神的手来都没办法盘活。

他林九州，居然连这个冬天都没能抗过去。

“王叔，朕已经很仁慈了。”林洵看着林九州沉默不语，也没有去催促什么，他可不是在征得林九州的同意，这些安排如何，他只是只会林九州一声。

仁慈，够仁慈了……林九州眼神黯然，有些沉重地点了点头。

他能明白林洵的意思，林洵本意并不想大动干戈，事实上很多皇帝平了自己“亲戚”造的反以后都不想大动干戈，什么底下大臣头死死地抵在地上不行啊皇上！某某王如此是蔑视先皇训诫一定要严惩啊！

然后皇上红着双眼说，某王兄和朕自幼一起长大，乃是同胞兄足，你们让朕怎么下得去手，如此手足相残又让朕以后怎么敢见先皇呢？

如此一来二去，第二天仁义君主的名号就传出去了，再过几天，这个原本和王爷有深仇大恨的大臣，仿佛不杀了王爷他下半辈子饭都吃不下去的那个大臣，平步青云。

人生在世嘛，全靠演技的嘛。

“皇上，本王……明白了。”林九州无话可说。

就在叔侄二人快要陷入沉默的时候，自慕容山庄门口，又有一人骑着快马一骑绝尘冲了进来，快到正厅门口的时候马背上的人才一拎缰绳，高超的骑马技术让他在林洵身前精准的停了下来。

就是刚好喂了林洵一脸灰。

“咳咳……张将军，你这在别人家里就这么火急火燎的，似乎不太好啊……”尴尬的在脸上一抹，还好不算太多，拿着衣袖抹了一把意思一下也就算了。

这坐在马背上杀入慕容山庄的，正是午时才听林洵吩咐，去杭州城周围把自己不到两万人的军队伪装成二十万大军的张鬃彪。

“末将张鬃彪，参见林大人……参见乐王爷。”张鬃彪立刻下马，对着正厅前的林洵和林九州参拜。